腊八节是中国的民俗节日,这一天,太阳刚刚升起,洒下道道红线,照在江面上,江水波涛被映成道道红澜。
一艘艘船都顺江而来,到在太平洲的码头上靠岸,先是来了一些地方官员,见了李鸿章、张之洞、刘坤一等这些朝庭重臣,都一一施礼。
自然也会向江文远施礼,虽然江文远更多的人都不认识,但仍然不断的躬身还礼。
当然,也并不是全不认识,像镇江知府王仁堪、扬州知府吴炳仁、高邮知州章邦直就认识。
虽然相交不深,但是总算认识。
这三人向江文远的施礼也最为真心,而且还以认识江文远为荣,和江文远见过礼之后,去向其他官员炫耀,讲述他们和江文远一起的经历……
日上三竿之时,来了一艘大洋船,到在码头上停下,乌泱乌泱下来几百人,有的是一身精干的西装,有的戴着西式礼帽。
精干西装打扮的人下了船之后,就在栈桥两边立正站立,自然是为那些戴西式礼帽的人下船做仪仗。
可以想见,这些戴西式礼帽的人都是极有身份的,不是西洋的公司老总,就是各大家族的商业巨头。
“哇!怎么来这么多洋人!”看着这么多洋人,所有人都惊叹出声。
就连李鸿章也不住嘀咕:“爱尔逊、摩根、大卫……花旗银行行长、惠丰银行中国区经理、康格……”
李鸿章经办北洋舰队之时,没少和这些洋人打交道,此时心中颇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名动朝庭的洋人大人物都来了太平洲?
当然,不理解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还有张之洞,因为张之洞经办南洋,平时也和这些洋人做交易,也不断地叫着人名,嘴里也在嘀咕:“怎么这些人都来了这里,难道是因为我和李鸿章,知道我们参加参览会,特意来拜会一下?”
在他们不解之间,一百多带着礼帽的洋人已经全部下船,到在江文远面前,摘下礼帽,个个躬身,施了一个抚胸礼。
无论是张之洞、李鸿章这些朝庭重臣,还是其他的一些地方官员,都把眼睛瞪大:“怎么回事?怎么他们都对江文远施礼,而且施的还是抚胸礼?”
特别是张之洞和李鸿章,手都伸出去了,还以为他们要来和自己寒暄,见他们这样,又都连忙把手缩回,希望别人没有看到自己的尴尬。
只见这一百多西洋大佬对江文远躬身到九十度,齐声说:“江理事好!共济会中国区全高级会员见过江理事!”
“共济会?江理事?”周围又都纷纷惊叫,虽然那时的共济会没有在中国被公开,但是这些官员差不多也都知道,更加明白这个组织的力量。
但是几乎都不明白,怎么共济会的人来拜见江文远?还江理事?
纵然是袁世凯知道江文远是共济会理事,但是也没有想到一个理事竟然会有这么尊贵的身份。
其他人惊呆当场之时,江文远也呆了,过了一时才回过神来:“咋回事?你们这是咋回事?”
爱丽丝走到他身边,说道:“你是共济会首席理事,所有会员应该对你有这样的礼节!”
“哦哦哦!”江文远连着几声,终于省悟过来。
爱丽丝说:“你哦什么呀,快还礼呀,你让他们一直这样撅着呀?”
“啊!还得还礼呀!”江文远又省悟过来,也一躬到地,施了一个书生礼:“快起来,快起来!咱没有必要这样!”
待江文远说完,这些人还是那样撅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动,不只是他们,就精干西装打扮的年轻洋人,也都对着江文远如此施礼。
“你……你们……”江文远刚想说你们起来呀,却听身边的爱丽丝说:“都怪我,我早应该把会内礼节教给你的,你也要行抚胸礼?”
“为什么呀,我又不是你们的人!”江文远还叫了出来。
爱丽丝又道:“我们共济会是坚信神造万物的会,又被称为圣殿石匠,你不和他们行同样的礼,他们认为你不满意他们!”
“哪有那么多规矩?”江文远刚说一声,爱丽丝一手拉住他的手扶在胸前,另手搭在他肩头往下摁。
江文远是被逼着行了一个西洋礼,那些洋人才算站直身躯,长出一口气。
其中一个黑胡须的说道:“尊敬的江理事,因为江理事新任,我们会内的人都来向你自我介绍!我叫詹姆斯,是罗斯柴而德家族的掌权人,现在会内任商务理事!”
说完,他就在江文远面前,横着走开。
又一个头发花白的走过来,向江文远自我介绍:“江理事,我名叫摩根,在会内任常务理事!”
说完,也施了一礼,在江文远面前走开。
又有一人到在江文远面前,仍然是自我介绍:“我叫爱尔逊……”
每一个人都走到江文远面前,十分恭敬地先是施礼,再做自我介绍。
虽然他们十分认真,但江文远一个也没记住,一者是洋人的名字太过怪异,而且他们长得还都没有太大区别,不但没有记住名字,脸也没有记住。
但江文远仍然不住的点头,以示自己听到了。
他们那样一个接一个地向江文远自我介绍之时,身后那些官员们也已经议论开了,都纷纷地说:“没想到这江先生还是共济会的理事!共济会可是掌管着天下财权权呢呀……”
还有的不解:“怎么他就成了共济会理事呢?”
有些不知端底的便开始猜测:“难道江先生是留过洋?难道他之前就是共济会理事?”
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不只是一些地方官员在议论,就连李鸿章也拉住刘坤一问道:“你给我说说,江先生怎么成了共济会理事,这么多西洋巨子都恭敬他?”
刘坤一说:“这事说来话长了,当初在周家口,不是洋人的军舰要去灭清帮吗,结果……”
便把周家口江文远用飞鸡和坦克船轰炸洋人,及洛克菲勒找江文远谈判石油,爱丽丝让他把江文远介绍入共济会的事说了。
因为刘坤一讲得详细,也听得李鸿章热血沸腾,连连咂嘴:“我当时怎么没在现场呢?”
刘坤一讲述的声音并不是很高,张之洞不住的歪着身子侧耳细听,听完之后,也长出一口气,幸好我没和江先生闹翻,否则我也难有好下场,他连洋人都能收拾成那样……
用了好一时,一百多戴礼帽的西方大佬才向江文远自我介绍结束。
最后,那詹姆斯又说道:“把我们送给江理事的礼物拿下来!”
江文远疑惑一声:“礼物?”
便见那些年轻的精干洋人都返回洋船上,再下来时,几乎每一人手上都拿着东西,送到江文远面前。
江文远见那些东西都是在木盒木箱里装着,也不知道是什么。
詹姆斯又解释道:“这是我们会内会员给江理事的见面礼,这是我的红酒、有康格夫人亲自买来的首饰……”
不等说完,江文远就说道:“好吧,那就收下!”
虽然他也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洋人的礼物不要白不要。
那詹姆斯又吩咐一声:“把礼物给江理事送入房中!”
“管领帮,你带他们送到房里!”江文远又吩咐一声。
管大应一声刚要走,又被江文远叫住:“好像我没有买酒,你回去看看,如果他们礼物中有酒,就拿出来招待客人!”
被他一说,那些戴礼帽的洋人都瞪大眼睛:“江理事要用那酒来招待我们?”
因为他们是花了大价钱为江文远送的礼,酒的年岁几乎比地球的年龄都老,他竟然舍得拿来招待客人,还以为江文远好大方。
他们哪里知道,江文远不好酒,也不懂酒,自然也就不会去怎样,反倒是他感觉自己没有准备酒,拿客人的酒来招待显得自己小气。
忽听管大道:“我们早把酒买好了!上等的镇江迷酒!”
刘坤一在旁边听到,“嗯”地疑问一声:“你就给这些人喝米酒?”
管大说:“这可是有名的大碴子米酒,我们平时都喝不到!”
因为清帮的人之前就是社会最底层,虽然现在富了,对于酒上没有太深的接触,品味仍然停留在之前的状态。
刘坤一摇了摇头:“放心吧,我前天让王得标去买了好酒回来,状元红!”
李鸿章也说:“我来时也带酒了,虽然不多,也有好几潭呢!也是上好的花雕,杏孙,你带人去船上取下来!”
眼见刘坤一和李鸿章都准备了酒,张之洞脸上尴尬起来:“实在是对不住,我是来得匆忙,忘记带酒了!”
自然他不是来得匆忙,而是他就没有把这次参览会当回事,还想着自己来砸场子,让对方出洋相呢!
结果发现,砸不动。
刚才听刘坤一讲述江文远在周家口的经历时,让他更加没胆了。
江文远见刘坤一和李鸿章都说出好酒后,管大脸上尴尬,为了不让管大等人自卑,又说到:“这次的酒水安排就是群英荟萃,把所有的酒都搬上去,谁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喝酒本无好坏,只有喜好!”
“是!”管大应一声,带着拿礼物的洋人往前面房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