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禄醒过神来,连忙道:“去,当然要去呀!”他手里拿着那份慈禧的懿旨还没有宣读,自然要跟过去。
刘坤一道:“那就快走吧!”拉住荣禄前面便走,袁世凯也在后面紧跟。
其他的官员们从轰炸中醒过神来,也连忙在后面跟着走上大吉祥寺山门前的台阶。
往前去看时,江文远带清帮众人已经走入山门殿,荣禄、刘坤一、袁世凯及所有官员们都迈大了步子。
寺院里的山门殿和百姓院落的门楼相仿,不过更大更宏伟,在殿内就能看到院子里的场景。
只见院子里正在混乱中,一道绳网正从空中落下,盖在刚刚逃进寺院内的众水匪身上。
那绳网的网眼倒是不小,有八寸见方,网绳上还缠着混乱缠着灰色破布。
荣禄好奇之下,又往那绳网的边缘去看,原来是从两边的偏殿、大雄宝殿、山门殿的的廊檐下伸出的,周围四面的廊柱上贴着地面被横着扯了一道四合一的绞子绳。
绳网的绳头都系在那根绞子绳上。
现在绞子绳已经被触动发力,把绳网的绳头一圈一圈地缠上去。
正是因为绳头越缠越短,才让绳网越拉越紧,越压越低,盖在下面的水匪们再站不住,纷纷跪倒地面。
此时,江文远及清帮众人都在山门殿内,也在向往院子里看着。
荣禄向他问道:“江先生……这……这怎么回事?”
江文远说:“这些水匪为害一方,现在需要让他们的穿上僧衣忏悔!”
荣禄一脸不解:“忏悔?让他们忏悔?这怎么能做得到!”虽然那些水匪也都被盖在了网下,但是怎么才能让他们忏悔呢?而且还穿上僧衣忏悔……
不只是荣禄对此不解,其他的官员们也想不通:“既然要让他们忏悔,那就把他们抓起来呀,抓起来后强行给他们穿僧衣,再带到佛前让他们认清自己的罪行!”
江文远说道:“他们自己会穿的!”
众官员更是难解,都皱起了眉,怎么也难相信这些水匪会自己穿上僧衣。
他们说话之间,院子里周围廊柱间绞子绳的加力并未停止,把网拉得更低了,水匪们“啊啊”叫着,除了被压着跪倒在地的之外,还有有的双手撑着想向上站起。
但是没有绞子绳力大,如何也撑不起。
水匪中有人喊道:“咦!好像这网眼很大,我们可以钻出去!”
因为这些水匪们在江文远拆了他们老窝后,便已经心生恐惧,再加上从湖边一路被轰炸着赶过来,早已经慌乱得失了神,也没有注意网眼。
被一个提醒之下,才发现这网眼很大,有七八寸见方,这样大的网眼,应该可以让人从中钻过去。
一时发现之后,所有水匪们又哈哈大笑起来:“江文远也会犯这样的错误,这么大窟窿的网眼,谁钻不出去呀?”纷纷叫着,便已经从网眼中往外钻。
但是刚把头钻出,便被缠在网绳上的灰色破布拦住,有的拦在头顶,有的拦在颈后和肩头。
刚开始水匪们还一惊,但是再把头往前伸,感觉那灰色破布并不是死的,还能扯着往外拱动。
便都把大半个上身拱出网外,但是却发现自己穿上了一件灰色僧衣,原来缠在网绳上的灰色破布正是僧衣,每一个网眼窟窿都有一件。
他们从网格内钻出,正好套在身上。
众官员们在山门殿内都看得呆了,纷纷叫道:“穿上了,真的都穿上僧衣了!”
虽然这些水匪没有把袖子穿上,但是也都看得出这就是江文远的机关,江文远就是在等着他们往外钻,这样就把僧衣穿到他们身上。
听到山门殿内众官员的惊叫,水匪们都纷纷叫道:“晦气、真的晦气!”他们杀人越货已久,自然不喜欢这种僧衣。
极为嫌弃之下,便想把僧衣脱掉,但要脱掉,也就要让自己再退回去,但那绳网比刚才拉得更紧了,更加贴近地面。
见无法退回,便又想整身钻出,但七寸见方的网眼刚到胯处就被挡住了,再加上现在被拉紧,根本不可能钻出。
整个院子内,一时如地鼠出窝一样,所有的水匪都纷纷从网眼内往上钻,钻出穿上僧衣之后,也就再退不回去了。
就那样被网眼固定着,无法前后左右地移动。
众官员看得呆了,又都惊叫出声:“妙啊,妙啊,竟能用这样的方法擒贼,比用官兵还省事呢……”
荣禄摇了摇头,看向江文远,这江文远也真是个人才,竟能想得这么细致,不但设了一层绳网,还在上面加了僧衣……
心中佩服了多时,又向江文远问道:“江先生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
江文远说:“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准备了!”
一个多月前,江文远来大吉祥寺之时,就告诉了那执事僧制作办法,让他带寺内众僧人用绳子结刚网,再把僧衣也连扯到上面。
昨天一进寺,江文远就向执事僧问了绳网的事,执事僧带他去看了自己的劳动成果,江文远又详细给他们说了架设机关的办法,让他们寺院四周的殿前的廊柱上都架上绞子绳,再连接好牵引线。八壹中文網
众水匪一股脑逃进寺院里时,趟断了牵引线,被罩在网下,虽然也有一千多水匪,但是经不住大吉祥寺的院子很大,完全可以盛得下。
看了看那些水匪们已经在网中被固定住,江文远道:“好了,我们可以去让他们忏悔了!”
说了一句,便已经走出山门殿,顺廊檐往大雄宝殿前走去。
刘坤一、袁世凯、管大、夏竹林、江媚桃等清帮弟子连忙后面跟去,荣禄及众官员也跟过去。
绕着廊檐,从大雄宝殿的廊檐下看过去,便看到了最前面的水匪头目们,他们的级别倒还高一些,穿的是黄色的僧衣。
但也一样被困在网眼中难以动弹,而且随着周围绞子绳不断转动,网绳被拉得更紧,都站不住跪在了地下。
因为他们涌入院子里时是往里走,现在也都朝着大雄宝殿跪着。再加上网格对他们定位,倒也排得整齐。
看着江文远,罗架海、黄高粱、汤扬三湖的湖主叫道:“江文远,你到底想怎样?”
江文远说:“想让你们忏悔!”
罗架海说:“我们有什么好忏悔的!”
江文远说:“横行乡里、掳人妻女,视人命如草芥,难道你们不应该忏悔吗?”
罗架海、黄高粱、汤扬三人都不服起来,气鼓鼓地说:“那是因为我们有力量,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因为我们是这一方的势力,钱财和女人都是我们应得的!”
那时的底层百姓,可没有现在人的素质和觉悟,更加没有公平心,平时被欺负的人也都是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强大了也去欺负别人。
加之清庭式微,不但不对底层百姓管理,也不对他们进行思想引导,让底层人民处于一种扭曲的心态。
江文远气愤起来:“既然要凭力量说话的话,今天你们都得死!”
突然间的嘶吼,吓得这些水匪都一个哆嗦,因为江文远说得对,他已经把自己这些人全部擒住,被困在绳网之中,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还手之力。
不只是这些水匪们吃惊,那些官员们也是一震,万没想到外表看上去谦和柔弱的江文远,竟然有如此冲天一怒。
还以为江文远真要全部杀死这些水匪,有的官员伸手指点道:“对!应该把他们全部杀死!”
不只是这些官员这么以为,就连袁世凯也这样以为,向江文远低声道:“江先生,咱可是民哪!”
那意思是,这些官员都在看着呢,非官身而行官事,传入太后手里,恐怕会安上一个大罪名。
江文远也没理会袁世凯及周围官员的话,而是向殿里喊道:“请苦主!”
声落时,大雄宝殿的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很多人,除了本寺的僧人之外,还有普通百姓,更有一些清帮中的女弟子。
拥着走出大殿,在廊檐下排得满满的。
从他们的神情也能看得出来,是这些水匪的受害者。
昨天,江文远就向执事僧说了自己要擒水匪们的计划,并让他把被水匪们所害的百姓找过来。
当夜,执事僧就去周围联系受害人,起初他们还不敢出头,但是听到是江文远要擒这些人时,才壮了胆子应下来。
江文远又让圣母团的女子留下一些,对他们进行照顾安抚……
看了一眼,江文远向那执事僧说:“大和尚,便由你先请吧!”
那执事僧点了点头,走上前来,往一个被困在网格内水匪指了一下:“就是这个水匪杀死了我们寺院的住持……”
又把水匪杀死寺院住持的经过讲述一遍。
被指那名僧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便低下了头。
受害人人群中,又走出一个老丈,指向水匪群中的一个水匪:“这个家伙为了抢我们的一头羊,把我儿子打死了……”
也把他儿子被打死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接着,所有被害人便都站了出来,指向了跪在地上的水匪们,有的是因为抢钱,有的是抢去了妻女,还有的是被亲人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