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开目光一凝，脱口而出道：“破天就破天，有什么了不起的！”
其实白玉蟾刚刚的话已经让颜开心神震荡得不能自已，可是这句话一出口，虽然明知道白玉蟾好像是故意诱导自己说出来的，却也觉得心里畅快不已。
修者本就是逆天而行，何况还是处在这样一个由镜子世界构成的囚笼里面。
没有破天的勇气，那还修个屁的道！
人活一世，本就艰难！
管他是真是也好，虚假也罢，管他是注定也好，还是不注定也好，又何必在乎！
不都是应该怎么畅快怎么活吗？
想想自从到了蓬莱仙岛，不是顾忌这个，就是顾忌那个，畏畏缩缩的做法实在是太可笑了。
想到这里，颜开直接将玉盒里的四颗九转金丹扔给九儿，抓过破天剑绝一目十行的地翻阅了一遍，随意说了句“这剑法有点意思”，就将那剑谱扔到地上，开始肆无忌惮地运转起《大造化诀》。
白玉蟾看到颜开开始看破天剑诀，本来很是高兴，可是见他又运转起了《大造化诀》，忍不住大声吼道：“住手！快住手，你会毁了这里的！”
“毁了就毁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你都不想活了，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谁说我不想活了？”
“难道我看错了？”
“你看错了！”
颜开控制着造化漩涡不要波及到白玉蟾，翘起了嘴角:“不想死了？”
“我不想死了，你快住手！”
“我干嘛要住手？你看，你不想死了，我就没有伤害你！”
白玉蟾差点一口老血，哦！他没有老血，只得忍气吞声地说道：“你这样吸收下去，这里就废了！”
“废了就废了，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废了这里没关系，你就没办法进入上面的元素本源之地修炼了啊！”
呵！叫你算计我，老家伙……颜开扬着眉头，不过还是急忙收敛了造化漩涡，也解除了八方封镇的控制。
当然，他也真怕毁了这里，没办法进入上面的元素台阶修炼。
不过他忽略了白玉蟾说的是元素本源之地。
如果反应过来了，估计他会立马叫白玉蟾大爷。
元素本源是什么？
是四大元灵，是混沌。
白玉蟾显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无意当中说漏了嘴，刚刚脱困，就急忙将地上的破天剑绝捡起来送到颜开面前：“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剑诀吗？最顶级的功法，你居然不好好珍惜！”
颜开故意不屑地说道：“切——最顶级的功法，有个屁用，技巧比不上独孤九剑，威力比不上我随手一剑……”
白玉蟾本来被刚刚颜开一番破天的话震慑了心神，正暗自激动，觉得这千万年的等待都值得了。
可是听到颜开的不屑话语，虽然明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由得暴起了粗口：“你放屁！这破天剑诀威力比不上你随手一剑，你给我随手一剑试试！”
白玉蟾的确生气，这破天剑诀其实是大有来历的，是集合了无数上古大能集体智慧的结晶。
这里的破天梯、大禹庙就是为了培养出不屈上天的后辈而存在的，先前来过这里的子受、姬公旦、姜尚等人都对这里充满了感激和敬佩，呆在这里废寝忘食地领悟了无数年，最终收获满满，称霸天下。
可是到了颜开这里只是随意翻阅了一番，假意称赞了一句有点意思，就犹如扔破烂玩意儿般扔了。
要不是感觉到颜开资质超然，要不是自己打不过，白玉蟾真想爆锤颜开一顿。
有送好处送得像自己这么卑微的吗？
白玉蟾想哭。
可是颜开见不远处气急败坏的样子，很是有些好笑，眯着眼随意地说道：“真要我随手试试？就不怕我一剑就将这里毁了！”
白玉蟾一辈子受的郁闷都比不上今天，气呼呼地说道：“来来来，记住吹牛逼也是要上税的，你毁给我看看……”
卧槽，古人也会吹牛逼上税的说法？颜开心里吐槽，不过却没有再刺激他，他怕真将他气死了，于是取出闻麟剑，疯狂地将真元涌入进去。
白玉蟾也不阻止，故意神情不屑地看着。
尽管颜开的造化漩涡非常诡异，他也非常看好颜开的潜力，却不相信一个元婴修士能有多大的攻击力。
颜开本来只是看不上破天剑绝，随口说说随手一剑的话，可是现在却骑虎难下，干脆将真元不要钱似的涌入闻麟剑，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猛地一剑划出。
这一剑直接搅动风云，天崩地裂，山呼海啸……
哦！
这些形容词都用不上。
他这样在外界足以撕裂虚空的一剑，在这里却只是荡起了一阵微风，连一池春水都无法吹皱的那种微风。
颜开有些尴尬地说道：“这只用了半成功力，要是我用上一成功力，足以将这里毁了，可是这里是前辈心血的结晶，我毁了这里……”
他编不下去了，主要是白玉蟾一副继续编下去的看戏表情，里面还带着犹如看小白痴的怜悯和嘲讽。
其实颜开是没有看到刚刚他那一剑出手的时候，白玉蟾隐晦的动作和剧烈改变的脸色，不过这会儿他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屑地说道：“继续编下去啊！怎么不编了，你继续编下去，这天地都是你的了……呵呵……我发现你编故事的本领比写小说的都强……”
白玉蟾毫不掩饰话语和神情里的嘲讽了，颜开面上挂不住，又将造化漩涡膨胀开来。
“住手！”
“我干嘛要住手？你不是说我毁不了这里吗？我试试看行不行！”
尼玛，这能一样吗？
你刚刚一剑就已经将在整个破天梯上修炼的人都逼了出去，你要再来一次，岂不是真要将这里毁了！
当然这里的毁了，只是指造成破坏。
破天梯毕竟是无数上古大能倾尽全力打造的传承根基，真要说直接毁了，颜开那点攻击力的确不够看。
白玉蟾有种吐血的冲动，以前来到这里的人，谁不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可是……可是眼前这家伙……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赖的人。
用造化漩涡毁了这里，颜开的确能够轻易做到。
因为造化漩涡用水磨工夫破坏阵基，虽然时间可能会花费比较多，但是绝对比直接攻击轻松。
当然，说轻松其实也不尽然。
不过颜开也没有真正运转《大造化诀》，只是一发即收就罢了。
见如此，白玉蟾又忍不住嘲讽道：“小子，本领不济，口气不小，我很是怀疑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颜开不服气地嚷道：“我本领不济？来来来……你给我好好摆摆我本领哪儿不济了，要不说出过所以然，我今天就……”
“呵呵！”白玉蟾淡淡一笑，反问道：“相信你现在应该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了吧”
颜开突然想到当初姜普宁所说的话，脱口而出道：“这里是为人族保留火种的地方？”
“看来你已经知道不少了，那你再说说什么是火种？”
颜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既然这里是保留火种的地方，那山下为什么全被幽冥界占据了？”
白玉蟾神情严肃了起来：“先前我已经说过，天行大陆本就是一个完整的大陆，而幽冥界、五行域之类的区分本就是相当于不同的牢房罢了，大家都是囚犯，相互窜个门又有何妨？”
颜开突然又想起当初因陀罗所说“幽冥界本就是天行大陆的一部分，谈什么攻占”的话，不由得惊讶地看着白玉蟾。
白玉蟾神情又瞬间变得戏谑，笑道：“这就吃惊了？我当初还跟罗睺、冥河他们喝过酒，打过架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理解的火种到底是什么？”
颜开懂了白玉蟾所说的话，就像真实的监狱一般，犯人与犯人之间往往需要争个老大老二出来，却也可以交朋友。
至于在狱卒眼中，管你老大老二，都是我的犯人，我让你做老大，你就是老大，不让你做，你就屁都不是。
就像世俗当中的领导与下属：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明白了这个，颜开心情很是不爽，合着自己是自作多情，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于是淡淡地说道：“我想你们所谓的火种不过是想要培养出一个能够打破这个囚笼的人罢了，不过我看你们的效果也有限得很！”
白玉蟾沉默。
因为颜开所说的确是事实。
姬公旦、姜尚、子受、刘彻……前来闯破天梯的人已经无法计数，能够称得上天才的也已经无数，可是又有何人真正破了这天？
如果眼前这个人依然无法破天，这天地没救了吧！
也不知道本体是不是还活着……
白玉蟾很是失落：“你说的也许是事实吧！”
颜开感受到了他的失落，转变话题说道：“说说裂玉谷的人吧！”
“狱卒！不过现在应该没有裂玉谷的人存在了，因为已经被我们的人清洗了一遍又一遍。”
果然——
不知道裂玉谷的人是不是镜中影子！
颜开忍不住问道：“能够具体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