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超率领的这些天罡剑派弟子原本只是作为诱饵存在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实力不行。实际上,单凭这两百余人,对付楚青等人完全是绰绰有余。
虽然有阳幼清等四女的加入,但仍不足以改变战场的局势。不过片刻的功夫,紫清反叛弟子接连惨叫倒地。随着死伤人数逐渐增多,越来越多的紫清反叛弟子胆气尽丧,纷纷加入到逃跑弟子的队伍当中。虽然阳幼清等人全力喝止,却未能改变反叛弟子接连逃跑的局面。
随着自己的手下战死之人越来越多,楚青心如刀割。他想要冲进人群大杀四方,但仅仅一个林超都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他咬牙切齿,神色狰狞,招式渐显凌乱。而林超却是稳若泰山,攻势凌厉之中不失章法,逐渐将楚青逼入绝境。
又是“嗤”的一声轻响,楚青的右臂上又多了一道伤口。若非他躲得快,同时运气也好得出奇,只怕刚才那一剑能直接削掉他的右臂。可是随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楚青心里却由衷地感到绝望。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不行!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天底下还有那么多的美女等着我纳入后宫,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死在这个家伙的手底下?
就在楚青奋力思考该如何破局的时候,一个刁蛮之中带着急切的声音突然传来:“楚青哥哥,我来助你!”
是阳幼清!
阳幼清奋力杀入战圈,来到楚青身边。她毫不犹豫,冲着林超就是一顿急攻。林超虽惊不乱,长剑挥舞,轻描淡写地就将阳幼清的剑招一一接下,随后淡淡地说道:“阳姑娘,你我已有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阳幼清怒道:“哼!林超你这贼子好不要脸,竟欺负我楚青哥哥!有本事的,你便自降修为境界,与我楚青哥哥公平一战!”
林超好笑地说道:“阳姑娘,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是战场,不是你冲阳剑派的比武场!更何况,要我自降修为跟一个欺师灭祖之辈一战?他配吗?”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看招!”
有了阳幼清的加入,楚青原本岌岌可危的局面顿时被拉回来一些。两人并肩而战,一时间与林超打了个旗鼓相当。
而另一边,许明玉与鱼冰蓝之间的战斗,也同样激烈异常。
不,说得更准确点,应该是“惨烈”。
虽然外界传言,天罡剑派年轻一代之中,鱼冰蓝修为仅次于林超。但实际上,这不过是鱼冰蓝太过低调罢了。林超私底下曾不止一次地说过,若当真全力一战,他多半要败于鱼冰蓝之手。
旁人只当他是在谦虚,其实他说的才是事实。
初始数招,鱼冰蓝并未完全动用修为,就已经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许明玉的杀招。随后,鱼冰蓝仗剑反攻,许明玉只撑得数招,身上各处便接连中剑受伤。慌乱之下,许明玉剑招越发凌乱,攻势狠厉有余而沉稳不足。鱼冰蓝以不变应万变,长剑恣意挥洒,在许明玉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中,说不出的轻松写意。
从场面上看,许明玉已经是在拼命了,而鱼冰蓝却像是在戏耍。
又随意挑开了许明玉的一式杀招后,鱼冰蓝淡淡地说道:“许明玉,按理我算是你师尊那一辈的人,你应当叫我一声师叔。想那慕容翩翩也是一代天骄,我心里也是神交已久。她选中的亲传弟子,资质应当是不差的。只可惜纵然天资绝世,心术不正也是枉然。今天我便替你师尊,好好教训你这不肖之徒!”
许明玉神色凄厉,状若疯魔,怒吼道:“你懂得什么?楚青就是我的一切!他执意为父报仇,我除了帮他之外,还有什么办法?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若是易地而处,你怕是连我都不如!”
鱼冰蓝神色一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之色。她低声喃喃道:“谁说我没遇见过这般局面?可就算我那个时候站在他的身边,又能如何?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也什么都帮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远,再也回不来了……”
许明玉也是不禁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整个上域都赫赫有名的天骄鱼冰蓝,竟然也曾陷入过如此两难的境地。
可随后,她便看到鱼冰蓝神色一冷,说道:“可无论如何,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教养之恩大过天。无论你有何难处,都不是你背叛师门,欺师灭祖的理由!”
说着,鱼冰蓝剑势一变,陡然凌厉起来。许明玉只撑得数招,就不禁暗暗叫苦。原来鱼冰蓝刚才,竟是始终未尽全力。此时全力之下,她竟是半分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心里,也萌生出了退意。
这时,一声娇叱突然传来:“明玉妹妹,我来助你!”
许明玉顿时眼睛一亮。
是苗凤颜!
苗凤颜的实力,比许明玉可是强得多了。她手持一杆长戟,长戟上电光缭绕,声势烜赫。一上来,她就对着鱼冰蓝一通急攻。在此攻势之下,鱼冰蓝竟也被逼得倒退两步。
但不过须臾间,鱼冰蓝便稳住阵脚,蹂身而上。她面若寒霜,剑招不失稳重。只是几招手势,就轻易化解了苗凤颜的凌厉攻势。她冷冷地说道:“苗凤颜,看在你是玄雷派弟子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你此刻脱身而出,我就放过你一马。”
苗凤颜冷笑道:“鱼冰蓝,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旁人都说你是北洲年轻一代女性天骄中的第一人,可我偏偏不信!今天你我二人就来分个高下吧!”
鱼冰蓝冷哼道:“不知所谓!”
有了苗凤颜的加入,许明玉的危机暂时解除。但她此刻想得更多的,却不是如何干掉鱼冰蓝,而是脱离战场。她很清楚苗凤颜的本事,深知就算她们俩合力,也万万不是鱼冰蓝的对手。可偏偏苗凤颜心比天高,骄傲自大。许明玉若是贸然告诫,怕是不光无法脱离战场,还要被苗凤颜怪罪。
就这么一迟疑,许明玉的剑招不免有些迟滞。而鱼冰蓝则趁着这个机会,轻而易举地压制了苗凤颜。
两人交手数合,苗凤颜便知自己不敌,不由得又羞又恼。她忍不住冲许明玉喊道:“许明玉,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干掉这个女人?”
苗凤颜这句话,就好像是解除了许明玉心中的某个症结。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苗凤颜后,随即转身,竟是毫不犹豫地往山上跑去。
看到这一幕,苗凤颜不禁惊呆了。
鱼冰蓝冷笑:“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
苗凤颜恼羞成怒,喝道:“鱼冰蓝,我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留在这里!”
说着,苗凤颜竟是不管不顾地全力攻击,完全放弃了防守。
鱼冰蓝沉着应变,将苗凤颜的杀招一一化解。所有练武之人都知道,攻击之时往往会暴露自身弱点,只有攻敌所不得不救,才能占据上风。可一旦杀招被化解,那么自身攻势难免会因此迟滞,而这一时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
而鱼冰蓝,等的就是这一刻!
苗凤颜杀招被化解,攻势迟滞,门户大开。苗凤颜顿感心中不妙,连忙采取守势。只是长戟属于长兵器,自攻转守的难度要比长剑高得多。还没等她把长戟收回来,鱼冰蓝已经一剑刺入了她的胸口。
她睁大眼睛,目露难以置信之色。只是胸口传来的剧痛,却清楚地告诉她,她的生命即将在此终结。
鱼冰蓝看着她那不甘心的眼睛,淡淡地说道:“你原本也可以成为一方巨擘。只可惜行差踏错,跟了不该跟的人。”
说罢,鱼冰蓝抽出长剑,鲜血自苗凤颜胸口喷薄而出,而她的一双眼睛则是茫然地望向天空。
我真的……做错了吗?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有这个问题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
但这个问题,是注定不会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