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青鸢提出问题的时候,所有人的都沉默了。
风绍却是笑了笑,说道:“叶辰师弟虽然已达先天之境,但毕竟进展太快,境界不稳。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稳定境界。至于这次行动,就不用叫他了。”
陆青鸢还要再问,却被韩碧云拉住了:“风师兄所言,自是对的,你又何必多问?”
陆青鸢只得闭上了嘴。
风绍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陆青鸢。
陆青鸢不光是宗门里除叶辰之外气运最高的人,还是所有女弟子中颜值最高的人。她似乎总是对叶辰带有某种偏爱,导致她总是会在一些事情上更多地考虑叶辰。
难道高气运之间的人还有互相吸引的特质?
可是回想起自己刚收的那个小丫头,风绍却是不太确定这一点。若是没有自己的救助,那小丫头恐怕早就被打死了,更遑论什么气运之女了。
然而随后风绍又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点。小丫头之所以挨打,主要原因还在于自己给她的那一锭银子。如果没遇上自己的话,小丫头拿不到银子,多半就不会挨打了吧?这么说来自己对小丫头而言,其实算是命运之外的异数?
甚至是劫数?
目前风绍能分析出来的情报,也就这么多了。至于叶辰,风绍不带他当然不是出于让他稳定境界的目的,而是信不过他。
此人自私至极,若是真带上他,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种事就不方便解释了。
之后的时间里,便是众弟子共同研究和练习刚学到的天成阵法。这阵法并不难,众弟子很快就上手了,目前欠缺的只是熟练度而已。在确定大家都掌握了之后,风绍便说道:“好了,之后大家就回去自己练习一下吧!明天卯时的时候回到这里,练习一下互相之间的配合。”
众弟子闻言,纷纷向风绍告辞后便离开了。
韩碧云拉着陆青鸢,出了演武堂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见四下无人,韩碧云便皱着眉头对陆青鸢说道:“师妹,你刚才怎地这般冒失?”
陆青鸢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大师姐,我只是问问风师兄为何不带上小师弟,怎么还……”
韩碧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严肃地说道:“册封大典上发生的事,你难道都忘了吗?眼下风师兄明显是对小师弟不信任,自然不可能带上他。你问这样的问题,不是明知故问吗?”
陆青鸢却不解地说道:“风师兄光风霁月,怎会因为这一件小事就跟小师弟心生龃龉?”
“小事?”韩碧云冷笑,“若是你与风师兄易地而处,只怕只会比风师兄做得更过分。风师兄是什么人?说句不客气,若是没有风师兄,你我现在都不可能在太微宗中,而太微宗是否还存在都难说。这圣子之位除了风师兄,没有第二个人都资格觊觎这个位置。而小师弟刚入门多久?就算他资质上佳,可他对宗门做过多少贡献?他又有什么资格跟风师兄一争高下?”
陆青鸢不服气地说道:“大师姐,小师弟好歹也是你的师弟,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韩碧云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这么说他,可这几年小师弟的作为,咱们师姐妹都看在眼里。小师弟这样的性子,说句好听的叫‘不知天高地厚’,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师父还有你,以及二师妹,都太惯着小师弟了,才会导致他做出那般事来!若是长此以往,只怕小师弟还会惹下更大的祸事!”
陆青鸢没有说话,但满脸都写着不服气。
韩碧云白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师妹,你要记住了,在咱们太微宗,最重要的人不是小师弟,也不是师父,甚至都不是掌门师伯,而是风师兄!只要我们一直支持风师兄,按照风师兄的话去做,那么我们太微宗迟早能成为东洲一等一的名门正派,甚至在整个上域跻身一流也不是不可能!”
陆青鸢忍不住问道:“我知道风师兄很厉害,可大师姐你的形容也太夸张了吧?”
“夸张吗?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说到这里,韩碧云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的仰慕之色,“风师兄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人,当初能够得到风师兄的赏识,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机遇。宗门最初的弟子,全都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师妹,你可能很难理解我们,但你要知道,风师兄是改变了我们一生的人!他值得我们誓死追随!”
听到韩碧云那斩钉截铁的话,陆青鸢不禁呆住了。她忍不住思索起来,风师兄到底做过什么,才会让这么多人打心底里敬他服他?很多人都说若没有风师兄就没有如今的太微宗,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自己,对这位新晋圣子太不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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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风绍所召集的同门弟子们每天都会到演武堂来练习天成阵法。每当遇到疑惑不解的地方,风绍都会进行详细解答。而在这些人中,有一个人始终带着奇异的目光看着风绍,总是会忍不住对风绍的一举一动细细思量。
这个人便是陆青鸢了。
陆青鸢突然想起,自打她入门以来,传授她功法的主要就是这位风师兄。而每当自己遇上什么困难,也总是会第一时间想到风师兄能不能帮到自己。她总是会下意识地觉得,遇上再大的困难,只要向风师兄求助,那就十有八九能顺利解决。
此时再看其他人,似乎也有着跟她一样的习惯。所有人都对风绍有股莫名的信任,对风绍的任何吩咐都不会产生任何的疑问。在听到风绍的要求后,他们的第一个想法并不是风师兄说得对不对,而是他们该怎么做才能把风师兄的要求完成得更好。
逐渐的,陆青鸢似是理解的大师姐说的话。
在这一代的太微宗弟子中,风绍早已是不可撼动的核心了。
而在风绍忙着操练众弟子的时候,宗门二师叔秦昭则找上了青阳子。
刚一进入青阳子的住所,秦昭便大声道:“师兄,师弟我今天有件事得跟你好好唠唠!”
青阳子闻言,不禁皱眉,淡淡地说道:“二师弟有事不妨直说。”
秦昭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后,才冲青阳子嚷嚷道:“掌门师兄,这宗门的事,我一向是不怎么管的,毕竟我也没那个本事。可你册封大典上做的那叫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你那话把风绍的心都伤透了!”
这几日里,秦昭思来想去,总觉得青阳子当时的表现很不对劲。他原是个迟钝的人,很多事情都得想很多遍才能想明白。但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正因为他脑子转得慢,有些事情他反而看得比别人透彻。
因此在思虑良久之后,秦昭觉得,自己必须得过来好好跟师兄说说这事了,可不能让他因为一时糊涂,搞得宗门内部离心离德。
青阳子却是不悦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关心这种事了?”
“我倒是不想关心!可太微宗不是你一个人的太微宗,风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徒弟!风绍这些年都为宗门做过什么,咱们师兄妹三人都看在眼里。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没有风绍,谁知道你青阳子是哪根葱?师兄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可这就是事实!”
青阳子一拍桌子,怒道:“这话真是越说越混账了!这宗门里,到底你是掌门还是我是掌门?”
秦昭冷笑:“师兄,你也不必拿你掌门的名头来吓唬我。这宗门上下,谁不知道我秦昭就是个愣头青?真把我惹毛了,我管你是掌门还是太上长老,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能磨你一层皮下来!”
青阳子死死地瞪着他:“你到底要怎样?”
秦昭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掷地有声:“不是我要怎样,而是你要怎样!师兄,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在咱这太微宗里,风绍的威望并不比你这掌门低。而且最早一批上山的弟子,还全都是风绍亲自教出来的!在不少弟子眼中,咱们师兄妹三人,也就是挂着个师尊的名头罢了,真正教他们功法的是风绍!真正带着他们游历的是风绍!真正引导他们进入修行之途的还是风绍!你是不是觉得风绍威望太重,已经把你掌门的风头给抢走了?”
青阳子大怒:“真是越说越不像话!风绍是我的徒弟,我会怕他抢我风头?”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秦昭也不怵他,直视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道,“风绍尊敬你,所以不会说些什么,但我这个做师弟的可没那么多顾忌!掌门师兄,我劝你好好地做你的掌门,别琢磨那些有的没的!还有,你真当那叶辰是什么好易与的货色?师妹被他骗了,难不成连你也看不出来?”
青阳子冷冷地说道:“这种事就不需要师弟你操心了,你还是管好你的二支吧!”
秦昭看着青阳子的眼睛,青阳子也冷冷地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后,秦昭率先打破了沉默。只听他冷哼一声,说道:“师兄啊师兄,太微宗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你可千万别把太微宗的大好前程给葬送了!”
说罢,秦昭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