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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四十 有没有中庸之道可选?(1 / 1)

何夫人亲妹子嫁人,年后带孩子回了一趟京城,回来后小半个月没出门。往常不管京城送来什么都要往各府里点眼,大伙都习惯了她这招摇的性子,突然偃旗息鼓,还真有些不适应。

在马溪莲的回门宴上,何夫人终于是露了面,众女见她蔫蔫的不愿说话,便有意说些趣闻逗她开心。

刘夫人讲了她一个亲戚去西边异国做买卖,结果一个商家竟然让自己的媳妇出来招待他,吓得那亲戚半夜不敢回屋睡觉的事。

何夫人听后翻个白眼,“这种越了俗的笑话以后还是别说了,让人听了还当咱们羊城的女眷是六巷外的那些市井婆娘呢。”

六巷即六条巷子,是京城的说法,因为三品以上的官员多住在皇城东南的几条街上,像军官聚集的乌衣巷就是其中之一,因此通常用六巷来泛指有地位的人或者家眷。

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刘夫人自觉有些晦气,便没再开口,其实何夫人往常是挺爱听这些野趣故事的,比这更腥膻的,她都听的来,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包括小七在内,几位夫人的眼神相互交错几下,万夫人年纪最长,丈夫的军职也最大,平常有什么事都是她在头前拿主意,这种时候出来说话的自然也是她,挥手屏退了屋里多余的人,只留了几位夫人和几个身边贴身伺候的丫头,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自打回了一趟京城,跟换了个人似的。”

何夫人瞅瞅万夫人,再看一眼在场的几位夫人,深深叹口气,“别提了,这趟京城回的,可让那帮尖酸刻薄的人给笑话了。”接下来,她便讲起了自己在京城受到的“打击”。

何夫人是相府的长房大小姐,又自小养在祖母身边,吃的用的从来都是一众姊妹不能比的,长大后嫁的夫君也比旁的妹夫有出息,何应乾三十出头就当了北都护府的二把手,去年羊城大捷又立了那么大的军功,真可谓要风得风,要雨龙王爷都得赶紧给布云。

这次亲妹子成婚,她本想回去招摇一番的,母女三人盛装出席,给妹子添妆的礼物也都是精挑细选的好东西,哪知却让众姊妹给群嘲了,笑话她们穿的土不说,还笑她这亲姐姐给妹子的添妆礼不但样式陈旧,东西也少的可怜。

“你们说说,我哪里小气了?十两一个的银锞子,整整四十个,另有上好缎子、绸料各五匹,金镶珠的三尾凤钗一对儿,那上面的大珠子都快抵上鹌鹑蛋了,那可是宫里赏赐下来的东西,我自己都没舍得往头上镶一颗,竟还说我小气!”想到这儿何夫人就气不大一处来。

众人听罢,有的倒抽一口凉气,家底少点的,比如刘夫人,都够家里一年花销了。有的则有相同的感叹,比如小七,她最近也觉得京城的花销十分吓人。

“这两年南边在修河道,在京城里做官的,上上下下都有人打点,手里的银子自然就多了,比不得咱们这边清水衙门。”万夫人一语道出其中原由。

马夫人对此深有感触,“可不是,溪莲临出嫁前,我硬生生又给添了不少‘盒底’,怕嫁妆送过去让人笑话,如今京里一个五品官嫁女儿,都得这个数。”伸出两根手指。

两千两?刘夫人抚着胸口直念阿弥托佛,她可有三个女儿呢,“你们家大业大,我这将来可怎么办?把她爹铠甲和车马卖了,都凑不上。”

何夫人看刘夫人急的那样儿,终于是笑了出来。

众女惶惶了一阵子,万夫人笑道,“不瞒你们几个说,我娘家有个堂兄,早年文不成,武不就,叔伯们就给他在太常寺捐了个小官,也没什么大用处,就是前几年圣主寿宴时,认识了南边几个商客,为了贴补家用,私下也做些买卖,这两年南边大兴土木,生钱的买卖也多,他干脆辞了官,到南边去了,我觉着他做事还算稳重,就参了一股。听他信里说,最近有个什么木材营生,本不够,正急着找人入股呢。”

众女听了颇为心动,但仅仅是心动,真让她们拿出真金白银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她们也是不愿冒这个险的。

小七也在心里衡量,是否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他名下的那两处码头换个名头?

******

马溪莲回门宴后的第七日,边城布防终于告一段落,李楚回到羊城的家中,这次等待他的不单只有娇妻,还多了个可爱的儿子,满满当当算是一个完整的家了。

“内府刚来了公文,让我和万幕钧回去一趟。”吃饭时,他告诉她这个消息。

“回京城?”小七不确定的问道。

“说是回去述职,估计是东宫有了人选,各重镇将领轮番回去,认主表忠心呢。”顺便纳个投名状。

“……”明白了,“那我们用不用回去?”

“想不想回?”他问她。

“当然是想。”京城到底比羊城繁华,她有好些东西想回去置办,尤其儿子的一应东西,“就是他还太小,怕路上不方便。”示意一下他怀里正揪着半条腰带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

“咱们自己单独走,行程慢一点,再说刘太医这次也跟着一道回去,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对于儿子人生头一趟出远门,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

“刘太医也回去?”既是个好消息,又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儿子这趟出行,路上多了个保障,坏消息是羊城以后可就没什么好大夫了。

“年纪大了,家里人不放心,都催了几回了,这次正好我们回去,给他一块捎回京城。”李楚把儿子递给小七,洗手吃饭。

小七帮儿子擦一下口水——可能快长牙的缘故,最近老爱吹口水玩,擦完口水便伸手把孩子递给乳母,也到了喂奶的时间,“刘太医这一走,咱们羊城可有些折手。”

“听老爷子说,他两个孙子会过来接手医馆的事,强将手下无弱兵,刘家世代行医,两个孙子应该不至于是庸才。”安她的心道。

小七听完这话,的确安心了许多,“这就好,有个好大夫在城里,总是有好处的。”坐下身,跟他一道用饭,“安平前日送信来,说姐夫刚补了职位,六月份就要到京畿的月延县上任,大姐信里说,想带心安和长安来羊城看看我们,我们若回去了,她们也不用大老远过来了,直接倒京城家里就好。”

听她说到心安和长安,李楚想到了去年在秦川时她跟他说的事,“上回让周城给你提的几个人,可有仔细派人查过?”

知道他说的是心安的亲事,“早就查过了,有两个还不错,父母的为人也很好,等见了大姐让她看看吧,正好大姐夫如今也补了职位,两边也算门当户对。”

点头,这件事完满了,又想到前两天秦川送到他那儿的消息,“秦川那边可有信来?”

摇头,自打梅、赵二人进了石院,一直都没什么消息传来,听说二人都还算老实,“杨嬷嬷说,那边一直挺安静的,也没再生什么事端。”

李楚不禁在心里冷哼,表面上没事,私下却动不动让人禀报那边的琐事,不是病了,就是受了什么惊吓,这梅赵两家果然是不能让人省心的,“都护府刚下派了一批冬令服,各府都领了不少,你如今事多,就让秦川那边做了送来吧。”有事可忙,那边也许能少点来烦他。

“……”这冬令服每家每年都要认领几百套,算是上级军官对下面军士的福利,往日她也就意思意思带着针线房做几身做两身,其余都是交到外头去做的,毕竟精力有限,他倒会给她省事,一下子全推给了秦川,“那边开始烦你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

小七也猜到梅赵二人不会安于现状,他身边的副官、侍卫,都是秦川带来的,梅赵两家想给他传话再简单不过,“有娘家人撑腰,挺好的。”哪像她,累死累活都得自己上。

自打梅、赵二人从菡萏院搬进石院,他俩基本上就没正面讨论过她们,都在刻意回避,有时不得不涉及到她们时,也多以“秦川””、“她们”、“那边”来代替,这回依然如此。

他给那边派完活,再也没提起以上那些代名词,这意思很明显,不想谈她们的事。他不说,小七正好也不想问。

待吃完饭后,小七先帮他和恒哥儿洗漱完,让他们父子俩去床上玩,这才腾出空自己梳洗。

自打恒哥儿满月后,他便去边城忙着布防一事,如今孩子都四个半月了,二人算是头一回正经同房,其实她还想再等一阵儿的,起码按照刘太医的方子再养一段时间,老觉得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好。

洗完澡,对着铜镜正面、侧面看了老半天,总觉得自己身上哪里不对劲。把以前的衣服找出来试穿一下,似乎也没发现哪里胖了,可看着镜子里的人就觉得什么东西变了。想了半天,发现变化最大的应该是眼神,以前眸子里闪着少女的清亮,如今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子妇人气,用何夫人的话——懂了人事后,狐媚气就出来了。

“亥时了,你打算洗到什么时候?”他在外头突然敲门。

小七身上只裹了条薄绸,下意识抓了一旁的衣服掩在胸前,末了才发现门是从里边上的栓,他根本进不来,这才安下一颗心。边喊话让他先睡,边对着镜子慢条斯理的擦拭身子,尽可能地浪费时间。

让她没料到的是,自己的影子正好被灯光打在窗纸上,别说脱衣、穿衣,甚至连兜衣那细细的带子都能分辨清楚。

整个从出浴到着装的过程,外头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把头发擦了半干,一手拢着耳后的碎发,一手拉开门闩,打开门——

“咦?你还没睡?”惊讶于他居然还站在门外。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抬腿跨过门槛,然后阖上了隔间的门。

窗纸上,灯影婆娑,一高一矮两个侧影儿开始了他们无声的交缠,起先里边还不时传来一些较大动静,害得外头床上睡着没多久的小人儿扭扭脖颈,睡得有些不踏实。不多时,里边人似乎也想起了外头的小人,达成了某种一致后,动静也变得规律且单一,没多会儿,里头连灯都灭了,只有偶尔隐忍不住的粗重呼吸声传出来。

阔别一年多的夫妻生活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

次日一大早,李府男主人按时往都护衙门点卯,办完正事,与同僚谈笑风生了一阵儿,难得见他这么和颜悦色,往日不敢在他跟前造次的下属们也凑上前多聊了几句。

因年后来了不少新人,趁着李楚布防回来,由万幕钧做东,当晚在得胜楼摆了几桌。

正喝得热闹,忽有传令兵来,说城里发现北齐细作,城门卫队正领人捉拿,就在附近的天合街。

众人一听,酒气立时醒了一半,去岁与北齐一战,羊城损失三分之一的兵将,这个仇牢牢刻在每个参战者的心里,听到北齐二字都恨得牙痒痒,如今他们竟然敢直接派细作来羊城作乱,简直胆大包天!

外头,男人们忙着你砍我杀,里头的女人们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傍晚时李楚派人回家报信,说是晚上有应酬,小七便没让厨房大肆准备,只熬了碗红豆粥,蒸了几只虾肉饺子当晚饭。

恒哥儿虽不还到五个月,可看到人吃东西已经开始眼馋,半躺在团筐里,看娘亲拿起筷子,便急得呜啦乱叫。

“叫再大声也不能给你吃。”小七冲儿子炫耀一下筷子上的虾肉饺子,然后一口送进嘴里。

团筐里的小家伙小嘴咂两下,馋的一跃一跃的,恨不得扑到娘亲身上。

红拂和乳母在一旁看着直摇头,这是亲生的么?

见小家伙盈盈欲哭的可怜样儿,小七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过了,便端着碗凑到小家伙跟前,用小勺舀了一点米粥,喂到他嘴边,嘴里念叨着,“就一小口啊。”

小家伙哪里听得懂她的劝告?小嘴咬到勺子后,怎么也不愿松口。

母子俩正为了只勺子较劲儿,忽见门帘一掀——

他竟然回来了。

“不是去得胜楼了?怎么回来这么早?”一时没注意,把勺子从儿子嘴边抽了出来,小家伙急的哇哇大哭。

坏娘亲,连口饭都不舍得给他吃!

“出了点事,喝了两杯就散了。”李楚弯身把哭闹的儿子从团筐里抱起来。

“……”喝了两杯就散了,饭肯定也没吃,“我让她们简单烧两个小菜。”把勺子放到汤碗里,转身吩咐红拂赶紧去小厨房准备饭菜,又让乳母去拿恒哥儿的小碗,准备给他喂些果汁子,不然看到爹爹吃饭,又得在旁边捣乱。

等她吩咐完再回头,就见他正拿小勺喂儿子吃粥。

“别乱给他吃,消化不动的。”想阻止他,小家伙却咬住勺子,怎么也不愿撒口。

“不给吃就不要整日拿这些勾引他,如今瘾上来了,又嫌他嘴馋!”这话既是替儿子说的,也是为自己鸣不平。

“……”小七自然听出他话中有话,什么勾引,上瘾的,不就是昨儿夜里没让他尽兴嘛,至于在这指桑骂槐么,“那……那多了是会伤身嘛。”

“食尚不能果腹,何谈水陆毕陈?”他眼神灼然地盯着她不放。

水陆毕陈?这是想要她的命啊,“差不多……就算了,过两天不还要回京城么。”至少给她留点体力赶路吧?

这一点他自然会控制好,“除了这个呢?”还有什么别的需要注意的,最好一次跟他说清楚,省的半途这不行、那不行的。

“……”总不能说都不行吧?都忍了一年多了,这种话她也说不出口,“那……他怎么办?”示意一下他怀里的儿子。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低头对正吃的欢的儿子道,“爹爹今日多饮了几杯酒,夜里你跟奶母睡去吧?”

小家伙哪懂他在说什么,有吃的就行。

于是,未免身上的酒气熏了孩子,恒当晚便随乳母去了隔壁院。

主屋的夜灯一直到亥时末还亮着……

夫妻生活是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做得不好,很容易影响夫妻关系,但是,做得太尽兴又很辛苦。

有没有什么中庸之道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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