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带着口罩出门没人会管你,但现在聚集在楼下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一个个全都带着火眼金睛,任何一个出现在酒店一楼的人都会被他们团团围住。
“这酒店也不弄个什么地下停车场,不然我都换酒店住了。”
这是一个老牌的五星级酒店,里面的设施什么都好,位置也很不错。但由于建造的时间太早了,这家店从一开始就没有规划地下停车场,只能从一楼出去,到后面的停车场上车。
王征整理了一下自己带过来的东西,站起来说:“晚一点吧,到时候我和酒店沟通一下就行,很简单的。”
“为什么晚一点?”
王征偏了下头,说道:“当然是因为你咯,我的艺人搞出了一个轰动全国的画展,我不得去看看现场情况?唉,我是真没想到你画画还能弄出个名堂来。”
他之前认为韩琦整天在家里打游戏画画什么的都是玩物丧志。
现在么。
真香。
玩游戏能上全明星,在年轻人面前扩大影响力,画画还更牛逼,一天时间直接霸占微博热搜前三。这是真正的热度啊,自己没花一分钱的那种,每一个点击都是正常的流量。
也幸好那些明星给面子没弄出什么大新闻来,否则也不会有这样的盛况。
韩琦听到经纪人说的话,很老实的在酒店里等着。
反正酒店有电脑,配置还不错。
王征则是轻装简行的来到了草场地艺术中心,和前来参观的普通游客一样买票走进了画廊。
画廊里的人相比昨天,没怎么减少。
但外面走廊的画彻底没人看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条走廊上的画都是国内画家自己画的,一幅画只能买个几千上万块钱,而里面大厅那些被保护起来的画,一幅画就能卖上百万。
前一段时间宣传,唐鸿和许艳梅都是围绕着画家来宣传的。
但这两人肚子里面都是洋墨水,长期在国外的生活让他们对国人的心理有了错误的预判。
原来直接宣传一幅画值多少钱就好了。
什么黛尔画廊,什么卡尼多尔大师,那重要吗?
不重要,谁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但要是说一幅画几百万欧元,几千万欧元,换算成华夏币全都是几千万上亿的画,这就很吸引眼球了。无论是路人还是美术界的学生,老师,都很好奇上亿的画是什么样子。
五十块钱,值!
所以今天来画廊的人丝毫不见少,反而更多了。
由于不能拍照,王征在画廊里面看到很多人拿着纸笔在写写画画,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人,而韩琦的那幅画前拿着纸笔的人尤其多,但很少有下手的。
说韩琦的绘画功底不错,那也确实不错。
但他成功的秘诀不是画得有多好,而是上色的问题。
王征在韩琦的新画前站了很久。
他经常去韩琦在蓉城的房子,也在工作间里看到了韩琦的这幅画,但那时候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幅画会在社会上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而且参观画作的环境很重要。
他在一个小房间里面看韩琦的作品,会觉得画得很好,但心里想着顶多几万块钱就能拿下。如今在画廊这样的地方,看着被重重保护着的油画,瞬间觉得这两幅画的标价都很真实,在几万后面多加了几个零。
画廊中还有不少老外。
燕京作为华夏的行政中心,国际化大都市,当然会有很多外国人长居于此。
外国人,尤其是欧洲人,对待油画的看法是和华夏不同的。各国有各国的文化,就像华夏一直很抵制电脑游戏,有些国家反倒将游戏变成了一种全民追捧的职业。
这群外国人每看到一幅画都还要小声惊呼,嘀嘀咕咕的和同伴说话。
王征很想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对韩琦的画又有什么评价,但奈何自己的英语水平不过关,就能听懂一个奈斯。
不过有奈斯这个词就够了,至少不会是什么负面评价。
绕过一群在韩琦作品面前抓耳挠腮的画家,王征走向经理室。
……………………
石衡在韩琦的画前站了很久,手上的素描也画了一部分。
但和身边的同伴一样,对于这幅画的色彩如何上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颜色教授们配的出来吗?”
“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可以吧。不然凭什么让我们来参观,还要求写感言。”说话的人看着前面的画,叹气道,“麻了,听说韩琦今年才22,比我们大不了几岁。”
这群人都是一个学校的。
本来放假过得好好的,群里的老师忽然让在燕京的学生来这个画展参观,光是参观还不行,还必须交一份作业。
还说什么不看后悔一辈子。
原本他们也是不以为意的,直到进了这家画廊后这群美术生才发现进了天堂。
原来画这么值钱。
这给他们增加了无数信心。
虽然现在的我画不出来,但我们还能学习嘛,再过几年,或者再过十年,难道那时候的我还画不出这样的作品吗?不说几百万欧元,至少几万欧元有的吧?
一群愣头青心里充满自信。
但他们对韩琦的作品一筹莫展。
除了这群学生,还有一些艺术界的大拿,艺术学院的老师们也偷偷进了这里。
一个画家和自己的朋友讨论。
“你怎么看?”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理,但这幅画一定画了很久,有可能这种颜色是通过多层的渲染得出来的。”
“这是古典油画的处理方式?”
“是的,这幅《四季》还好一点,但那副卖出高价的《卡尔约翰大街的白天》,却能看出很明显的古典画法,而且还隐约有表现主义的风格。听说画那幅画的时候韩琦在挪威旅游,应该是参观过蒙克的《呐喊》。”
“这就是天才啊。”
画家的好友也很同意,继续说:
“第一幅画还能看出比较明显的模仿痕迹,但第二幅就完完全全用了一种新的画法,他自己研究出来的画法,估计是第一幅画给他画出自信了。”说完,他看着前面那群难受得像猴子的学生,叹气道。
“唉。”
“不止是天才了已经,是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