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可是……”
慕雪结结巴巴，只觉这个理由格外荒谬，更觉得方晨十分陌生，与饭桌上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
然而，更加出乎她预料的是。
好闺蜜任琦，这次却站在方晨那边：“他说的没错。”
“琦琦……”
慕雪美眸圆瞪，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这才多久没见，为什么任琦的变化那么大？
比起她的反应，李青青最为淡定。
三个人之中，她跟方晨接触的时间最长，很清楚方晨温润随和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何等冷酷的心。
沉默持续了片刻。
李青青主动扯开话题，问道：“咱们现在去哪？外面到处都是猿木傀……”
方晨闻言，打断她的话：“你说……猿木傀？是那些跟猴子一样的怪物？”
“嗯。”
李青青颔首：“我在学校的时候，喜欢找偏门的古书，看到过关于它的一些记载。”
“猿木傀是古时的傀儡邪法，因太过残忍血腥，最终湮灭在历史中。”
“猿木傀？邪法？”
方晨咀嚼着，对任琦道：“给你爹打电话，立刻查猿木傀的底细，或许会有收获。”
李青青听到这话，诧异出声：“你们还能打电话？我们都没有信号。”
“统武司的东西，一般人哪有？”
方晨坐下来，往弹夹压子弹：“空袭应该快了，你们谁有望远镜？”
李青青说道：“二楼有望远镜，咱们去拿吧。”
没过多久。
任琦拿着望远镜走来，靠在门框旁：“就算你要动手，起码也要打个招呼吧？小雪都吓坏了。”
“这是为她好。”
方晨不以为意：“她以前是内勤的，各方面跟你都有差距，甚至连李青青都不如。如果不能适应，就只会坏事。”
咔嚓！
将手枪插进枪套，他抬头与任琦的眸子对视：“你应该庆幸，慕雪有你这个朋友，而你手里有一部特殊手机。”
言下之意，无须赘述。
任琦薄唇颤了颤，强忍着内心的复杂情绪，低声说道：“如果没有这部手机，你也会杀了我吧？”
方晨起身，舒展着筋骨：“不至于，我顶多放弃你，只会对碍事的人拔刀。”
任琦看向地上的尸体：“照你这么说，你该放弃，赶走他们才是，不应该杀了他们。”
“走吧。”
方晨边走边解释：“从他们性格来看，赶走只会让他们怀恨，心暗中报复，而且更费口舌。”
“我这个人比较懒，且不喜欢留祸患，早晚都得杀，何必等他们捅我一刀再杀？”
任琦目光复杂，不满的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报复？你这纯属臆想，没有任何证据。”
“证据？是打官司用的。”
方晨语气淡然，却极为霸道：“我感觉他们大概率会报复，所以他们要死，有什么问题吗？”
“你……”
任琦粉唇微张，哑口无言。
她不禁想起，凌晨的时候，方晨为了突围出去，开车疯狂碾压冲击的场景。
莫名的，一种难言的寒意从心底滋生，让她由内而外发冷。
二人先后走出警局。
她问道：“咱们去哪？”
“找制高点，看空袭结果。”方晨指着远处的居民楼。
——
——
统武司。
当方宇抽完烟，从卫生间出来时，迎面碰到一名男子。
他看到方宇，点头打招呼：“宇哥。”
“嗯。”
方宇点点头，离开了这里。
呼~
男子站在厕所门口，探头看着方宇离去，心里松了口气。
谨慎折返到厕所，他挨个查看隔间，确认厕所没人时，从兜里拿出手机。
嘟，嘟嘟~
“有事？”浑厚的声音响起。
男子眉宇浮出恭敬之色：“统武司确定空袭了，预计十分钟后进行，目标是所有木傀树。”
“这么快？”对方有些惊讶。
男子解释：“旧城区内有人传递线索，加快了他们的速度，他们已经知道猿木傀了……”
“知道是谁吗？”
对方剧烈咳嗽几声，好一会儿才问。
男子摇摇头：“暂时不清楚，吴秀虽然说共享情报，但并未点出传递情报的人是谁。”
沉默几秒。
对面的人吩咐道：“找机会问出这人的名字，统武司两眼一抹黑，才是我们需要的结果。”
“是。”
男子神色一凛：“对了，我刚刚得到消息，李鸿云被杀了，不是咱们动的手，好在他女儿李青青，被困在旧城区。”
“哦？倒是好消息，辛苦你了。”对方思索着道：“另外，派人去鸿云武馆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传承。”
“我这就去做。”男子挂断电话，按下马桶冲水扭。
——
——
嗖，嗖~
六架战机组成的编队，迅速掠过云市，朝旧城区飞来。
“a1报告，已到达目标空域，攻击坐标锁定中……”
“坐标确认锁定，已在射程范围，请求开火。”
“确认开火指令，发射燃烧爆破弹，发射空对地集束导弹……攻击结束立刻返航。”
“确认。”
“开火！！”
六架战机调转方向，迅速朝旧城区各个方位飞去。
机翼下挂载的导弹，尾端蓦得喷出高温光束，拖拽着长长的烟龙，迅速射向既定的目标点。
“攻击结束，攻击结束。”
“撤。”
“收到。”
十几层的居民楼顶。
方晨站在烈烈寒风中，遥遥眺望着连接屏障顶端，高达数十米，堪称接天蔽日的粗大藤木，目光泛着凝重。
嗡，嗡！
响彻天穹的巨响，陡然传入耳中。
紧接着，笼罩天空的屏障，蓦得爆出刺眼的火光，汹涌火势疯狂蔓延。
先后十几秒内，屏障变成了破渔网，一个个巨大的窟窿出现，大量焦黑藤木，带着火焰哗哗下坠，犹如天降火雨。
有道道火光穿过窟窿，拖着猩红的尾焰坠入地面，目标直指那一根根粗大接天的藤木。
轰隆，轰隆隆……
导弹击中目标。
肉眼可清晰看到，那看似粗大的藤木，瞬间被导弹贯穿，炸碎，发出泰坦陨落般的悲鸣，拖拽着顶端大量屏障，轰然朝地面坠去。
远远望去，犹如太阳坠落，涌动的火光映彻了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