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珍贵,连小儿都知。而她手上那串南珠颗颗都有食指指甲盖大小,每一颗都圆润泛着柔和的光泽,阳光一照还有彩虹般的晕彩。
这无疑是顶级的南珠,即便是宫里最得宠的娘娘,恐怕也就那么一串吧。
苏眉惊讶地抬着手腕看,眼中倒映着珠子散发七彩光晕,震惊反倒多过于惊喜了。
但在林以安心里,对这珠串却不太满意地。
“让柳四找了不少,一开始是穿成能佩戴的长珠链,可我仔细一看,发现里头多是南珠中的次品。就挑出这几颗好的,给你串成了手串。”
他说着,也不知是愧疚还是遗憾没能给她最好的,叹了口气。
“你、你你你败家!”苏眉在他话落后一蹦三尺高,还把慌忙把珠串脱下来,然后在他不解中在房间里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紫葵,快快,找盒子,下头垫上最好的缎子,我要把它收起来。可别刮着碰着了!”
她要把珠子给收起来,林以安反倒诧异了,在她经过身边时手一捞,见人拽住拉到跟前:“别忙活了,刮着碰着,我再给你找就是。”
“不!这不单单因为它是珍贵的南珠,它还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我舍不得让它碰坏一点儿!”
苏眉很认真捧着那珠串,他在定情信物四字中一愣,旋即低低地笑,是被她的话取悦了。
林以安心头暖暖的,暖得发甜。
他拉着她,郑重地,把珠串再重新套进她的手腕上。
珍珠的荧光与她肌肤相映衬,恰似三月梨花雪,配着她一袭明艳的柿子红襦裙,是这人间最美的芳菲。
林以安眸光在她纤细的手腕停顿片刻,忙收回被吸引的心神,抿嘴微微一笑后说道:“既然如此重要,又是定情信物,收起来才显得它无用。你若真喜欢,就常佩戴着,就当睹物思人……也好比那鬼画符强。”
他平素内敛稳重惯了,说这番话时免不得带了些赧然,连耳根都在发烫。
苏眉见多了他无奈的模样,如今这种明明白白的单纯情动,让她心里越发欢喜了。
她的夫君多好啊,连说个情话都害羞,可真叫人要稀罕到心坎里去。
她忽地就扑到他身上,勾着他脖子,与他额头相抵:“以安哥哥说得是,定情信物就该随身戴着。”
她一句哥哥喊得他连脸都染上绯红,不自在偏过头咳嗽道:“快些下来,成何体统,我似乎还染了风寒,别给你传上了。”
可她黏上了就跟出锅久了又遇水的糯米团,就那么粘着他别想扒下来了,还晃着他左摇右摆地说:“那我更要挨着你了,夫妻一体,有难同当!”
晃动的动作实在是不雅,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林以安呼吸有些乱,忙拉住她胳膊让她停下,然后挪动身子让了一半的位置给她坐着。
“姑娘家的,矜持一些。”
他将她缠在自己襟扣前的长发细心地分离出来,全给她拨到脑后。
苏眉心里想着,她就不。
夫君总跟入定的老僧一般,她若是再矜持,两人猴年马月才能真正煮成一锅饭?!
她非要撩拨得他不能自持,让他彻底从了自己,那样她就高枕无忧了!
小姑娘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啪作响,林以安见她不说话,余光一扫,正好见到她眼冒精光。
他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丫头肯定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接下来林以安便知道了,她一会说耳坠子掉了,问他是不是落身上被衣裳勾住,在他跟前又是撩袖子,又是抖裙子,还非要他帮忙找。
一会儿又说绣鞋进沙子了,不舒服,蹬了鞋子,向上回一样把脚搁他身前,还大胆的用那双玲珑小足勾他。
林以安被她撩得连呼吸都快停顿了,实在是受不住她这种折磨,沉沉地喊了她一声:“眉眉。”
“夫君怎么了,是不是累了。这步辇太小了,要不到我那长榻上去吧,你坐一边,我坐一边,还宽敞。”
苏眉笑得灿烂,青葱似地指头朝前头那张梨花木长榻指过去,一派天真的模样。
林以安看着那张榻,眯了眯眼。忽地,他手指缠上了她的手腕,将她人往怀里一拉,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眉眉,我真欺负了你,你就该哭了。”
她耳边是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还有他说话时发出的低低震动声。
两道声音混合在一块,让她也跟着心跳剧烈,莫名的。她能察觉到这个时候的他很危险,可又让人想要深陷进去的魅力。
她就要去圈他的腰,“你不欺负我,我才想哭,得担心你是不是在外头有大圆瓜了。”
林以安用着极大制止力才没能乱了礼法,却被她一句话给闹得笑了,整个人因此也轻松下来。
把她偷偷摸到自己身后的手一抓,将人推回原位:“有你哭的时候,现在老实坐好了,我有话跟你说。”
来到她这儿温存了半日,险些被勾得魂都丢了,正事也差点忘在脑后。林以安在心里狠狠鄙夷了自己一番,开始跟她说端午的事。
吴子森因此也被喊了过来,见到两人亲密坐一块,那醋缸子都翻了:“我总算知道你把我的人都派出府去是为什么了,你这是好方便会人呢?!”
苏眉被戳穿算计,装傻充愣地眨眨眼:“表哥你说什么,不是你的人比较厉害探听什么的,也是你自己拍胸口说外头的事都交给你,你怎么反倒来怪我污蔑我。你良心不会痛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就她那样的,吴子森差点被气歪鼻子。
究竟谁良心不会痛?!
表兄妹还是往常那样,一个总是被另外一个死死压制着,林以安在边上低低地笑,惹得吴子森一记冷眼:“林以安,你还笑,你良心不会痛吗?!”
林以安很不给面子地笑得更大声。
等再从苏家出来时,他就揉着肚子笑不出来了。
苏眉真把那些红豆先煮成一锅粥,说这样还有些盼头,不然看着一层一层积累的豆子,就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一般难过。
小姑娘的感情纯净而炽烈,林以安身陷其中,在出了苏家大门后,免不得还是心底生了些许的惶惶。
苏眉屋里灯火明亮,表兄妹俩坐在明间,她眉宇间少了在林以安身边时那种娇憨,而是蹙着眉尖神色严肃。
“表哥,我们家握着的那点兵权就如此重要吗?我怎么跟个香馍馍似的,谁都想揣兜里?”
吴子森静静听着他的话,神色亦沉沉,低声说:“表妹以前比我更明白呢。”
不然她不会小小年纪就比任何人都端庄内敛,谨言慎行,轻易也不见外人,怕的不就是被人利用,要卷入朝堂是非,连累父兄。
说到以前,苏眉神色越发严肃,连唇线都抿得笔直。
那些涌上她脑海的碎片记忆里,她确实时刻端庄,唯一一次出格的,便是扒林以安那身孝服。
“表哥,当日你也会去对吧。”苏眉忽然问。
吴子森就显出难为来,她一眼看去,懂了。
他未必能去,因为吴家如今还没有起复,没有回朝堂,跟着她到端午宴去势必对吴家要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便说道:“表哥,我明白的。我一个人能行,会有护卫和丫鬟,而且夫君也会在场对不对。他已经安排好了,我不害怕,我不能让外祖父和舅舅跟着涉险,那样我就是吴家的罪人了。”
吴子森忙说道:“我已经给家里长辈去信了,是因为事关重大,我不能贸然行事,所以要先请示长辈。表妹放心,那一日,我肯定能在你身边!”
苏眉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如若父亲和兄长在,他们肯定也不会愿意吴家为我涉险,即便外祖父同意了,他也不会同意!即便外祖父同意,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
不过片刻,软团子一般的姑娘家仿佛就年长了好几岁似,吴子森陷入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皇权之下,那种挣扎不得的窒息感,他们真的宛如待宰的羔羊一样。
离端午也就过十日的时间了,苏眉每日都跟着紫葵学规矩,把以前忘记的慢慢都给捡起来。贵人跟前,不能有一丝错误,即便她心里抗拒,但也做好了会被皇后喊到身边的准备。
她每日都紧绷着,事事尽量做到最好,有时累得晚上一沾着枕头就睡到天亮。
有时睡下还会梦见那些所谓的前世今生,几乎都是她和林以安相处的种种,在这种梦中醒来,她就会抱着被子想。
怎么她家夫君总是很正经,是不是她不够努力,所以在那个时候两人一个喊三叔,一个喊三姑娘。
那么忙忙碌碌,连相思都不那么苦了,不时收到他的来信,就会高兴得可以抱着信读一天。唯一不满地是,林以安自打那日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苏眉忙碌,林以安亦没有闲着。自打见过苏眉后,每日都艰难地坐着为双腿恢复行走能力的锻炼,时常疼得汗如雨下,夜里都因为疼痛无法入眠。
卫国公寻来的神医亦真是有本事的,本来他要瞒着已经能站立的事,神医却是一眼看穿。
可那神医并没有把此事告诉卫国公,而是暗中帮着他慢慢调养。
按神医的话说就是,医者,尊重患者本意也是医德之一。只要患者不愿意,他就没有必要对谁去说什么。
神医品行高洁,林以安反倒羞愧自己先前过多的猜忌。时间一久,两人颇有要成为忘年之交的势头,不时还会坐下一块儿讨论医术。
卫国公那头被瞒得死死的,三四日就跑一趟来探望。父子俩也不多说其他,卫国公有意引导小儿子入仕,说得也都是朝堂里的事,林以安几乎都是静静听着不发表意见。
他沉得住气,不泄露自己一定点儿的情绪,卫国公也能沉住气,坚持地来。
卫国公相信坚持不懈还是能打开小儿子的心扉,缓和父子间的紧张气氛。
林家长房二房都冷眼看着卫国公频频到林以安的院子去,看着平素都被下人无视的林三爷在家里的地位水涨船高。
林恒礼对祖父的作为倒从不多做评价,而是一直静心为自己要谋划的事情做安排。
而这项安排,在他把信出去五日后,终于得到了回音。
他看着那娟秀字体,嘴角扬起一抹嘲讽地笑。
果然,人还是都会为自己考虑的,他的计划没有任何不利于她的事,他早就笃定对方会为往后余生再谋划一次。
收到那封回信,暗中涌动的一场算计就无声无息地在进行,然而,这种无声无息还是没能瞒过林以安。
秦叔派人把消息送进府,他仔仔细细来回看了几遍,把信懒懒往书桌上一搁,吩咐石头:“你还像以前那样给秦叔传消息,告诉他不要插手,也不用跟吴子森说。有人要作死,拦不住的,我也不是佛祖,渡不了她一世。”
石头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但是跑腿他在行啊,一字不漏重复一遍,兴冲冲出门办差去了。
就在端午前两日,京城有个美谈,说是豫王在外踏春时救下一个美娇娘,可那个美娇娘受惊忘记了事,豫王便先把人带回府去,如今正满城帮着那姑娘找家人。
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连戏班子都跟着热议开始演英雄救美人的故事,去晚了的人,连站的地儿都找不着,戏班赚了个盘满钵满。
林以安暗中再去苏家时,在街上就被这些事灌了满耳。
到了苏家,再见吴子森,就先被他拉到边上耳语了几句,说的居然也是豫王的事。
“我觉得,她自找的,那能是个什么好去处,但是有利于表妹。我就装聋作哑了。”
林以安失笑,原来大家都等着看热闹呢。
他笑着,吴子森又问:“你觉得谁在这后头捣鼓?总不可能真有大善人,要救表妹出火海,而且用这种下作手段的,也不可能是什么善人。”
比如他和林三,就不屑用这样的手段去毁一个姑娘家。
林以安做出认真思索的模样,片刻后摇摇头说:“等我查出来,给世子说。”
“嘿,还以为你林三无所不能,结果也不知道嘛。”吴子森得意一抬下巴,率先进苏眉屋子了。
林以安挑挑眉,果然还是没心没肺的少年郎啊,真叫人羡慕。
苏眉再见到林以安,显然是有心事,笑容也比往日少了。
他免不得又在劝慰,吴子森在边上异常自责,想着怎么乔装打扮一下,继续跟着表妹。
这日,林以安在苏家留得久一些,好不容易让小姑娘笑开了,才不舍地跟她告别,低头在她耳边承诺:“眉眉明日即便没见到我,也要相信,我一定是在你身边。”
苏眉回他一个灿烂地笑,挥手目送他离开,然后摸了摸下巴在想,明天可别把他吓着了才好。
那也是她临时起意,毕竟以其被动,不然化作主动。
又过了两日,被人期盼已久的端午宴就那么来到了,京城长街一早就开始热闹。
百姓往赛龙舟的大运河分支赶,达官贵人亦坐着车往目的地赶,城门一时被堵得水泄不通,官兵们来回走动引导才算让众人顺利有序出城。
苏眉就是大部队中的一员,至于吴子森,在她有先见的情况下,被她药倒了。如今还抱着他刚换一半的护卫衣裳呼呼大睡呢。
她身边的紫葵从上马车开始就十分紧张,将她抓得紧紧的,一刻也不放松。
苏眉撩着帘子往外看,看见了外头一路的车马,不时还有意气风发刚出城就开始赛马的少年郎从跟前疾驰而过,轻快地气氛让她反倒越发沉稳了。
“紫葵别怕,顶多是摔一下,我们都抓稳即可。只要你不说漏嘴,那么谁也不会知道这是有意的,不用去端午宴,大家都省得麻烦了!”
她放下帘子,拍了拍紫葵汗津津的手背。
紫葵咽着唾沫做保证:“奴婢就是摔个粉身碎骨,也会保住姑娘。”
“你这也太夸张了。”苏眉被她逗笑。
车子就那么慢慢走到半途,而苏眉没发现,自己边上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一直跟着。
到了这个时候,紫葵就越发紧张,连鼻头都在冒汗。她还想再安慰几句,忽然就听闻前头马儿发出烦躁不安的嘶鸣声。
马车被颠了一下,苏眉立刻一手抓住紫葵,一手去死死扶着车窗。
一切都在她设想中,却又来得突然。她所在的马车开始剧烈颠簸,胸腔里的一颗心也跟着要被颠出来一样,外头传来护卫控制马匹的动静,还有随行护卫帮忙的叫喊。
可那马疯了一般,人围得越多,就越发不听使唤。
马车上的苏眉被颠得七晕八素,最后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是高高抬起前蹄的马儿终于把马车给甩开,车厢没能稳住往侧边惊险地倒下。
翻腾中,她没忍住尖叫出声,和紫葵两人抱一块死死扣住能借力稳住身形的地方。
然而这一抛,还是被抛得失重撞在车壁上,她头晕眼花,等到车厢不动了手都是在抖的。
好在护卫及时砍断与马车连在一块的绳索,疯马自己逃了出去,把一路上的拉车的马都惊得不安。
整条路上尖叫和叫骂声不断。
苏眉所在的车厢翻在一边,尘土飞扬,亦挡了后路,不少人停车看是哪家出事了。紫葵已经吓得面无人色,钻出马车,哆嗦着与护卫道:“快快再找马车,姑娘撞到头昏过去了!得快点找着郎中,我们要回京找郎中!”
在紫葵说话的时候,旁边一个马车钻出来一个妇人,下来走上前拉了她手说:“姑娘不嫌弃,就坐我马车回京城给你家姑娘找郎中。我马车上就我一人,你也不用担心不便,让你们的护卫赶车就是。”
说罢,在紫葵手心暗中写了一个林字和三字,就走回马车,撩起帘子给她看,也是给外边的人看个清楚。
里头果然空空荡荡,紫葵想着手心那两个字,又是由自家的护卫赶车,不假思索就小心翼翼把装昏迷的姑娘给背出来。
而众人看见苏家三姑娘紧闭着眼,脑后居然有血迹,都淌到耳朵边上了,纷纷议论起来。
那位妇人让了车,就跟着苏家其他留在原地收拾的护卫站在一块,目送她们往回京的路上折返。
苏眉刚进马车,就睁开眼,嫌弃地那帕子捂自己湿哒哒的头发:“这些鸡血好腥啊!”
不过一切都很顺利,除了翻车那刻真被吓着外,并没有受太大的苦。
这样躲过端午宴,谁还能找她麻烦,给皇后去信告罪此事就算过了,反正太子也有要选定的人选。
她也算是帮忙了。
只是在她正得意的时候,马车里那面柜子忽然就被打开了,露出脸色铁青的林以安来。
苏眉惊喜地想喊夫君,就被他先抓过手,重重往她手心打了一下。
“你怎可这般胡闹!真摔着,被抛出马车,被马蹄踩一下,是好玩的!”
他手发抖着,是在后怕,特别是她脑后触目惊心的血迹。
甚至在出事的时候,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马车翻了。
他急得差点就要下车去,在最后一刻才反应过来,好好的,怎么可能会马匹有问题。谁家的马出门不是再三检查,更何况是还有养马经验的苏家。
所以他立刻明白小姑娘昨日心事重重,其实是瞒了他要做算计。
是躲避宴会的一个聪明办法,却也是不要命的聪明。
林以安打过她后,忍不住将人重重拥进怀里,呼吸不受控制:“你真是……”
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他哑了嗓音,闭上眼,人实实在在地被他拥着,那份后怕才一点一点地散去。
苏眉拿下巴硌他,还撒娇:“夫君,你不夸我还打我,我被晃得头晕呢。”
林以安长叹一声,从那暗柜里挪出来坐好,然后拉着她让她头枕着自己双腿上躺好:“你躺一会儿,回家了再跟你算账。”
她才不怕,还扬眉挑衅地笑。
不过头晕是真的,刚刚晃那几下,真的难受。而且她好像还撞着胳膊,先前没感觉,这会隐隐作疼。
但苏眉忍着没说,怕再把他吓个好歹,索性闭上眼,在他腿上安心地歇着。
昨夜她紧张一晚,就怕和许郎中的密谋先被表哥知道了,这会惊险过后,也渐渐来了睡意。
苏眉马车出事,不少人看见,无意间就成了她的证人。
等报到皇后皇帝那儿,两人皆吃一惊,随行的豫王更是暗恼。
不知说苏眉这是好运气还是倒霉,怎么就总是摔着?
摔得时机还挺凑巧,能给她省一堆的麻烦!
但大家都说看见人摔晕了,还听说摔出破脑袋,皇帝有意也罢,谁有算计都好,都化作一场空。
苏眉豁出去免掉许多麻烦,自己却还是被麻烦找上来了。
林以安在送她回府后,就见她一直睡着没醒,就那么守了她一个时辰,竟然发现她在发低热。
许郎中过来,说可能是受惊所致。
林以安拧着眉头,亲自给她煎药,边看火,边叹气。八壹中文網
不好好收拾一下她,她都不知道什么叫怕,她真的太过胆大妄为了。既然受惊,那方才她肯定是害怕的,也恨自己怎么昨日没发现她的心思!
林以安不停地自责着,昏睡中的苏眉此时却是坠入混乱又冗长梦境里,等到她挣扎着从那片梦境逃离出来,已经又是小半个时辰之后。
紫葵守在她跟前,见她醒来,高兴地直抹眼泪。
苏眉听着她的声音转动双眼,茫然躺了大概有一刻钟,浑身一抖,在紫葵不解中拉了被子就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
屋里就响起了苏眉躲在被子里发出的崩溃叫喊声。
作者有话要说:大长章来了码得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