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益玖沉默,似乎愣片刻,忽地面现怒『色』,反应过来,拍案而起。
“凭什么?我干得好好的!你有总长的手令?没有,就别来我这里撒野!”
他指门口的士兵,“还有这个!佟国风你什么意思?你是把我当犯人?”
“我不跟你扯!总长呢,他人不是在头吗?他这是经回来?行!”他点头,“我这就找他!他要是亲口说,要撤我的职,我没话说,该干嘛我干嘛——”
他神激,一把推开站在身旁的佟国风,大步朝走。
佟国风险些被他推倒,打个踉跄,他的一个手下箭步上前,扶住他,随即要拦章益玖,被他阻止。
“必这么激?”他对章益玖的背影,不紧不慢地道,“总长要过两天才回,是对我传达的口头命令。你要手令,等他回来,自然会有。但现在……”
他脸上依旧带笑,语气却是转冷,“你要是执意不从,那就是然抗命。”
章益玖停住,站片刻,扭过头:“好,好,明白!既然是总长的意思,那我照办就是!但是你带来的这些人——”
他指门口的士兵,“你别跟我说,这也是总长的意思!我对总长忠心无,没功劳,也有几分苦劳,无缘无故,总长要是这样对我,就不怕人寒心吗?”
“误会误会!”佟国风笑上来几步,解释,“这自然是我的安排,目的,是为你休假期间的安全考虑。你也知道,现在仗虽然差不,但头还『乱』呢。就前几天,一个自称武士的日本浪人不甘失败,竟妄图在大街上攻击我们的一位高级官员,险些出大事,这你想必也知道的。我是怕你不安全,所以意替你安排些人手,好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另,鉴于现在形势,希望你好不要处走……”
“你他妈给我闭嘴吧!”章益玖看起来愈发愤怒,毫不客气地打断佟国风的话。
“你还想限制我的行自由?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在总长面前说我的坏话,挑拨离间,针对我,恨不得抓住一切机会打击我!我警告你!”他扫一眼门口的人,“让我交事,可以,老子『操』心大半年,不是到处灭火,就是忙给人擦屁股,正不想干,巴不得快活!但你要是让我再看到这些人一眼,惹恼我,到时候一枪崩,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他推搡开挡在门口的士兵,大步而。
佟国风的手下追出几步,很快回来。“他走!怎么办?要不要强制?”
佟国风脸上笑意彻底消失,略一思索,冷冷道,“不必限制他行,但盯紧他,提防他搞小作。”
第天一早,佟国风就收到关于章益玖昨天走后的的行报告。他叫几个平日关系不错的高官,一起一间俱乐部,喝酒跳舞,满腹牢『骚』。后来大概是醉,竟当众骂佟国风狐假虎威。同行之人不敢说话,劝回,他不放人走,指责别人趋炎附势,敷衍他。他的那些朋友哭笑不得,也怕招来佟国风的猜忌和不满,想送走这个大麻烦,知他之前追求天城的那位唐美人,就怂恿他,说正好唐小姐的戏院近新演一部戏,大红大紫,生意好得不得,让他捧个场。从俱乐部出来后,他半醉半醒,真就连夜上天城的火车。
“他乘夜车的,今早七点到,到的时候,人还烂醉,在火车上下不来,是他随从打电话给唐小姐,那个女人火车站,把他给接走。”
佟国风听完,冷冷哼一声:“不止莽夫,还是个酒『色』之徒。看来是我高看他。”
他沉『吟』下,“继续看点,不能让他与尚云鹏那些人取得联系。”
“只要撑个一周,问题就不大。”
一辆汽车从天城火车站出来,开到一处带院落的小楼前,停下。唐小姐下车,叫来两个下人,帮章益玖的随行,一道将呼吸里还能闻到浓烈酒味的人给弄进,送到房间。
她将人打发,关门后,看眼躺在床上的章益玖,叫一声,见他闭目一不,醉得还是很厉害,便到盥洗室里,拧一块湿『毛』巾,出来,坐到床边,伸手过,替他擦脸。擦几下,章益玖慢慢睁眼,一眨不眨地看自己。
他的眼底虽还泛宿醉的血丝,但目光却十分清明,醉酒应该是假装的。
唐小姐的手停一下,但很快,继续刚才的作,替他擦完整张脸。
“醒?”她招呼一句,收手之时,被章益玖抓住。
“谢谢——”他低沉嗓,依然目不转睛地望她。
唐小姐抽回手,人跟站起来,随手将『毛』巾扔在一旁,说:“说吧,什么事?”
章益玖一怔,随即慢慢地坐起来,『揉』『揉』两边的太阳『穴』,苦笑:“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你经很久没和我联系。忽然今天一大早,你的人打来电话,说你昨夜喝得醉醺醺,连夜坐火车来找我——”
她双手抱胸,打量眼坐在床沿边的人。
“女人,无论她身份高贵,还是低微,有时为达到更吸引对方的目的,会采用类似欲擒故纵这样的小手段。而男人不一样,很少会这样。而且,根据我的经验,越是像你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所谓大人物,越没那么的耐心。支配你们的,往往是这个女人当时给你们带来的冲之感,而这种冲,通常来得快,的也快,因为很容易,就能从另的女人那里获得。不再主联系献过殷勤的女人,就表示他经对这个女人失兴趣。况这么久,大半年吧——”
“现在突然喝醉酒,来找我?章次长,你现在要是十岁,我大约可以相信。但你我都很清楚,你不是『毛』头小子。所以,到底什么事?”
章益玖注视神『色』平静的唐小姐,起先没说话,忽然笑下:“女人有时候太聪明,就会变得没趣。”
他摇摇头,打量周围摆设。
“这是你的香闺?接下来的几天,我大概要你收容。”
唐小姐微不可察地皱下两道精心描画过的细细的柳叶眉,但语气依然十分客气:“章次长,近戏院有新戏,我有点忙,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不便再陪你——”
“唐小姐,一年前王子的大婚之夜,你不但欺骗,还利用我,你就不打算向我道个歉?”章益玖忽然说道,笑容也没。
唐小姐眼睫微微一抖,目光闪过一缕惊惧,但很快,她便恢复原样,却也没立刻开口说什么,只是望章益玖,神『色』略带戒备,见他从床上下来,大约仍带些残醉的缘故,人晃一下,随即站稳,盯她。
“怎么,你很惊讶?惊讶我怎么会知道的?”
他哼声,见唐小姐还是没开口,一不,便走过来,绕她,踱一圈,后停在她的对面。
“我是事后自己慢慢回过味的。平常我约你,你能推就推,便是出来,也从无主。那次你却应得意顺利,而且,怎么这么巧,你来,苏雪至当晚就神奇地消失。我再一想,更不对。你怎可能因为害怕一只老鼠,对我投怀送抱?后来我想明白。苏雪至是女人啊,她换装出,当时应该就在你的房间里!不巧我上来找你,你故意把我引住,好给她创造机会,可以离开罢。可笑我『色』令智昏,竟还以为你真的对我也有意,当天晚上人仰马翻,我还记挂你——”
他猝然停住,盯一言不发的唐小姐,点点头。“唐小姐,你很厉害,美人计用得是得心应手,我被你玩得团团转。你说,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怎么敢再不自量招惹?说不定哪天被你玩死,我都还不知道。”
唐小姐面『露』些微的尴尬之『色』,避开章益玖『逼』视自己的咄咄目光,定定神,终于道:“既然你知道,事也过这么久,现在你突然来找我,提这个,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呢?我还能干什么?我能拿你怎么样?是我自找的,我认栽。我这趟来,也不是为扯旧账。”
唐小姐显然惊讶,又看他。
他的神『色』转为严肃,“我有事,需要你帮忙。或者说——”他顿一顿,“不是帮我,是贺汉渚。他有大麻烦,是事关生死的那种!”
章益玖说完,便留意到唐小姐的神『色』微变。虽早就熄念,但此刻见她还是这样的反应,心中忍不住又冷哼一下,顿一顿,将事说一遍。
唐小姐失『色』:“需要我做什么?无论什么事,我都可以的!”见章益玖又沉『吟』,仿佛犹豫不决,便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敬重贺司令?”
“还记得几年前我的戏院刚开张那天发生的事吗?廖寿霖被仇人枪杀。当时杀手冲出来,朝他开枪,一开始没打死,他胳膊中弹,被手下护,一边逃窜,一边开枪回击。当时场面混『乱』无比,所有的人都在惊慌『乱』跑。他的手下顺手抓住一个在我戏院里卖水果的小女孩,朝杀手推过。”
“那孩子是我从前认识的一个算是前辈的女伶姐妹生的。她年轻的时候,红极一时,被一个热烈追求她的男人的甜言蜜语打,真,以为他真会娶她。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男人后来再也没出现,她却经生下女儿。再后来,她生病『色』衰,坏嗓子,穷困潦倒,找过来求我,让我收容她的女儿,来我这里干活,换口饭吃,我就让她在我的场子里卖水果。年她病死,女孩十岁还不到,被债主看中,要带走。她叫我姨,懂事,我不忍让她也落入火坑,帮她还债,带回来,让她继续在戏院里做事,想将来,再给她找个别的出路。我想把她救出来,但两边都在放枪,子弹横飞,我过不。就在我以为那孩子要死在『乱』枪下的时候,有人冲过,冒中枪的危险,把她带出来,留在一个安全的角落,这才走。”
她看向章益玖,“那个人,就是贺司令。”
“章次长,你身居高位,前程安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冒对自己不利的风险来帮贺司令。但我很清楚,我是为什么。像我这种人,不可能再对男人产生想法。我承认,贺司令刚来天城的时候,我是怀找靠山的目的接近讨好他的。但在那天事后,在我也明白,他不可能与我有什么进一步的关系之后,我对他,就只剩下发自内心的敬重。我心甘愿为这样的人效劳,更况,我还欠他那样一个人。所以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放心吩咐,我不会坏你的事。”
章益玖微微容,慢慢吁出一口气。
“我不是不信你。我知道你可靠,而且,聪明又能干,否则我也不会想到你的。刚才我是忽然又犹豫,把你牵扯进,会不会对你不好……”
他又看她一眼,“你确是个少见的女人。那我就不瞒你。我被人监视,现在你的房子,就有眼睛在盯。我没法和我的人联系,就算联系,也会被拦截下来。他们势大到超乎你想象的地步。我想来想,找王庭芝。但他不在京师。现在仗完,他很快就要出国留学,前几天,被叫他太太陈家在头的一处别邸,说临走陈家人给他送行,还没回来。那些人应该不会别留意你的,你找个机会出,尽快见到他,把消息转给他!”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法子,试试吧。”他掩饰不住焦虑之『色』,“越快越好!我怕贺汉渚那边支撑不住,要出大事!”
唐小姐问清所在,立刻道:“你放心,交给我。我今天戏院,找个机会出。”她看眼对方,“你宿醉,人应该不大舒服,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等我消息。”
她说完,走到门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记住,你自己的安全第一!如果发现不对,那就放弃,千万不要硬来。”
唐小姐停步转头,见章益玖目不转睛望自己,迟疑下,朝他走回来,道:“上次骗你,对不住。你大人大量,万勿见怪。”
她说完,靠近,飞快地吻一下他的下颚,随即转身,撇下错愕的章益玖,转身匆匆而。
……
三天后,王孝坤结束在的巡视,圆满归来,返京之时,排场巨大,万人瞩目。欢迎仪式结束后,他屏退左右,独自在办室里。片刻后,门口传来叩门声,佟国风走进来,命人守在,随即关门。
他抬头,见王孝坤站在窗前,手里拿只用年的楠木老烟斗,在默默地抽烟,不敢出声打扰,起先站在后,等一会儿,陪笑搭讪:“姐夫,之前洋人不是送你一只新烟斗吗?说是海浪头的白沫凝成的,叫做海泡石,极其珍贵少见。还说是什么自然界具渗透的物质之一,适合做烟斗,用久,和烟油作用,能滋养人。您怎么不用?”
“不习惯,还是老物件好。”
佟国风感觉他兴致似乎不高,不敢说,冲背影,是是地奉承两句,忽然听他问:“贺汉渚那边的况怎么样?”
“他那边的几百人,应该被金刚的部队包围在山头上,坚持不久。至于他部下要的弹『药』,县城库房没,后一颗也发完,只能紧急调运,等送到,至少怎么也得十来天吧。另我刚收到密电,说他的手下要强行闯军火库,岂有此理,这种军事重地,岂容强入。这是目无军纪,然违法!附近部队赶到,帮助维持秩序。有胆敢强闯的,不管少人,一律以哗变处置,必要时,就地正法!”
王孝坤沉默良久,慢慢转过来身。
“听说章益玖,也是你让他放的假?”
“是。我来找您,就是汇报这个事。当时况紧急,您又不在,一时联系不上,我没办法,只能先这样处置。”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章益玖这样级别的你都敢擅自。你的眼里还有我吗?”王孝坤冷冷哼一声。
“姐夫,我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章益玖表面忠诚于你,其和贺汉渚穿一条裤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你和贺汉渚都这样,他难道看不出来?却为什么至今不和贺汉渚彻底划清界限?还不是因为他等贺汉渚有天扳倒你,他好继续做他的高官,发他的大财?这种投机之徒,就算有几分能,我也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还容忍重用到现在!就拿这回来说,要不是我作快,他就经坏事!”
“那支日本军队是怎么回事?”
“我收到前方电报,说发现偏离允许他们走的方向,可能是『迷』路,也可能是不甘失败,企图负隅顽抗,来个玉石俱焚博换名声。姐夫你也知道的,那个金刚,彻头彻尾的战争狂……”
“所以你就把金刚引过?”
“姐夫,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贺汉渚这个人太危险。以前的事,他不知道,什么事没有,大家和乐,他既然知道,咱们还怎么当没事?设身处地,换成是你,那样的深仇大恨,你会真的没有芥蒂,就此轻巧放下?上次他虽然救过你,但要不是日本人当时掺一脚,他会管你死活?现在仗打完,他活,就是个隐患!这么好的机会,简直是上天送的,不趁机利用,太可惜。反正也是日本人和天气的殃,和旁人谁有关系?等他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追封头衔、颁发高勋章,给他高的荣哀,他也算是青史留名,求仁得仁,此生无憾。”
“姐夫,我知道你对他有不一样的感,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佟国风神『色』激,一把摘帽子,噗通下跪,重重叩头。
王孝坤紧紧地捏手里的烟斗,良久,他闭闭目,转过身。
“出。”声音听有些疲惫。
佟国风知他这一关也过,大喜,从地上爬起来,拿自己的帽,转身正要走,不料经反锁的办室大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锁把掉落在地,门扇也重重地撞在墙上,反弹回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房间天花板上的那盏玻璃吊灯嗡嗡作响。
佟国风大怒,等看到大步闯入的那个穿西装的人,吃一惊:“庭芝?你怎么回来?你在干什么?”
王庭芝神『色』铁青,径直闯到王孝坤的面前。
“立刻下令,马上打开军火库!给他们放行!”他的双眼发红,盯王孝坤,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说道。
办室的气氛凝固住。王孝坤盯儿子,眼皮子不停地抽搐。佟国风反应过来,慌忙赶走门口的人,胡『乱』关门,奔过来挡在王庭芝的面前。
“庭芝你疯?你怎么敢这么对你父亲说话?”
“佟国风!”王庭芝转头,“就凭你指人给日本人引路这一条,用汉『奸』的罪名枪毙你,也是半点儿都不冤!”
佟国风面『露』尴尬之『色』:“庭芝你怎么说话,好歹我也是你亲舅舅——”
“我没你这样的舅舅!”王庭芝一把推搡开挡住自己的佟国风。
“庭芝!”佟国风却又上前,极阻挡,“你还年轻,你不知道人心险恶,更不知道上辈子人的事,不要冤枉你的父亲——”
“滚开!我们父子说话,轮得到你一个人『插』嘴?”
佟国风顿住。
“你为什么不开口?你心里有亏,是不是?他刚不是说人心险恶吗?”
王庭芝点头,指佟国风,对王孝坤继续道,“不错,人能恶到等地步,爹,我从你的身上,看得是淋漓尽致!王家人在当年贺家的事里扮演过什么样的不光彩角『色』,做过什么样的亏心事,我早就猜到。你心里也分明知道的,哥他不会再主找你寻仇,但是你却还是放任这种人对刚刚下战场的哥干出这样的事!不要觉得你是无辜的,被的。倘若不是你一次次的默许和放纵,他敢这样肆无忌惮?更荒唐的是,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你以己度人,你不放心而!你是人吗?我以我生来所冠的姓氏,为我是你的儿子,感到羞耻!”
王孝坤脸孔涨红,肩膀微微发抖,“啪”的一声,扇对面的王庭芝一巴掌。
王庭芝面不改『色』:“王总长,如果你不立刻下令打开军火库放行,我保证,明天的报纸上,会登出我亲笔署名的文章,我会向世人昭告,我这个家族,当年到底是怎样发的家,而现在,同样的事又发生。我的父亲,这个国家的际高统治者,他对一个刚刚浴血奋战过的民族英雄,又干什么样的不可告人的勾当!我相信,不少人应该还是愿意看到这种文章面世的。”
佟国风脸『色』大变。
自己的这个侄儿,真会干出这样的事,他毫不怀疑。一般的报纸,诚然不敢接这样的活,但架不住,也有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
他立刻就想到亲大总统派的几家报纸,冲到办桌前,拿起电话,让人立刻分头出监察,明天要登的所有文章,未经审核,一缕不许发表。
王庭芝冷眼看佟国风的举,冷笑:“我的舅舅,你固然一手遮天,但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全中国的报纸,都能受你掌控吧?”
佟国风不安地看眼还沉默的王孝坤,立刻挂电话,改口拖延:“庭芝,你千万不要冲!人不能信任,咱们才是自己人。还有,关于贺汉渚现在的事,应该是个大误会。要不这样,你先出,我跟你爹立刻调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他目光定住。王庭芝竟从身上掏出一把手|枪。他反应过来,惊呼:“庭芝你干什么?”
王庭芝没再理会他,举枪,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爹,我数到三,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我就代替王家之人,以死向贺家谢罪。虽然我的死不值一文,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到的事。”
“我以我的出身和姓氏为耻。”
他语气平静,目光直视对面的王孝坤,开始数数。
“一。”
“。”
毫无停顿,他数完三,接,手指就要扣下扳机的时候,王孝坤咬牙,低声喝道:“发电报!”
佟国风吓得腿发软,闻言,这才回过神,急忙召进秘书,下令发送电报。
王庭芝慢慢地放下枪,转身,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