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也不知道在吹哪股妖风,江城最近似乎不太太平。
不太太平的体现具体表现在江城几家集团打破了几年以来的平衡,或者说自从霍家回国之后,江城商业上的你争我夺摆上了台面。
因着这事,蒋沉壑与蒋聿城连着几天没有回家。
一天早上,一大早西辞就瞧见元皎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偶尔眼神望着门口方向,似乎在等什么。
见西辞下楼,元皎漫不经心让他去吃早餐,西辞刚坐在餐桌边上,门外脚步声响了起来。
是蒋沉壑回来了。
西辞挑眉望着元皎,难不成一大早坐在这,就是为了等蒋沉壑回来?
元皎起身迎了上去,接过蒋沉壑脱下的外套,“不是说昨晚回来吗?怎么连电话都打不通?”
蒋沉壑脸色似乎不太好,也不像往日那样的和颜悦色,眼神飘忽,完全拒绝与元皎对视,匆匆忙忙说了两句后便上楼了。
元皎拿着蒋沉壑的外套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蒋沉壑的背影,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蒋沉壑在瞒着她。
“妈,怎么了?”
西辞的声音提醒了元皎,元皎勉强一笑,“没事。”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下意识的低头,在手里的蒋沉壑的外套衣领上闻了闻。
香水的味道。
元皎心中了然,上楼替蒋沉壑将外套挂在通风处,无意问了几句关于工作上的事。
蒋沉壑回答得漫不经心,说是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言简意赅一个字,忙。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蒋沉壑正拿着毛巾擦干头发,听着元皎这么问,竟然哑口无言。
元皎望着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挑明了,“你西装上有香水的味道。”
“哦,你说这个,”蒋沉壑一愣,转而笑着向元皎解释道:“昨天晚上一个酒会应酬,香水应该是那个时候沾上的。”
蒋沉壑语气轻松,态度坦然,元皎也就没有再往深处想。
一个月后,就在西辞与蒋明城准备去学校进行军训前,蒋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已经离开蒋家的陈姨。
从前在蒋家工作的陈姨常年穿着一成不变整齐的工作服,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几个月不见,陈姨仿佛变了个样。
高跟鞋,当季名牌性感有质感,长发快到腰际,精致的妆容差点没人认出她来。
“元夫人,好久不见。”
陈姨仿佛从内到外变了个模样,自信张扬的笑让人忍不住揣测她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元皎上下打量一眼,收回目光,礼貌道:“好久不见。”
从前陈姨在蒋家工作,自觉低人一等,现如今离开蒋家,再次回来以客人的姿态与女主人平起平坐,颇有扬眉吐气的意思在。
蒋明城与西辞从楼上下来,一眼便瞧见客厅沙发上的陈姨。
“陈姨?”
陈姨对西辞笑道:“我叫陈好,不介意的话西辞你可以叫我一声陈小姐。”
蒋明城在见着她的那刻脸色立马臭了下来,下意识觉得陈好今天来者不善,怎么看都像是来耀武扬威的来了。
四仰八叉坐在沙发上,随意拿着一个苹果,若有若无瞥陈姨。
“陈小姐今天来,不知道有何贵干。”
陈好学着元皎坐姿,脸上矜持地笑道:“我是来找蒋先生的。”
“我爸没空。”不等元皎说话,蒋明城率先回绝。
“是吗?”陈好将头发往耳后一撩,嘴角笑意深切,摸着肚子,“可是,我有要紧的事想和蒋先生谈。”
这动作,简直不言而喻。
西辞一脚把蒋明城压在自己脚上不安分的腿踹开。
蒋明城正襟危坐,开口赶客,“行,等我爸回来,我会和他说这件事,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明城你急什么?既然蒋先生还没回来,那我等一等也无所谓的。”
元皎也是女人,自然也看得出陈姨的来意,只是在证据确凿之前,元皎并不相信这些。
蒋明城没有元皎那么好的耐心,“陈小姐,这儿是蒋家,你想等也得看主人同不同意。”
陈姨毫无畏惧之意望向蒋明城,“明城,你别生气,我到蒋家时已经给蒋先生发了信息,他应该一会就到。”
“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一点都不记得?”
陈姨笑笑,“当然记得,所以我今天来告诉你,你从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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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蒋沉壑大步从外走进,一双眼睛死死牢牢的盯在陈好身上。
“你怎么来了?”
陈好站起来,柔情蜜意望着蒋沉壑,“你不接我电话,也总不在公司,所以我只好来家里找你。”
元皎起身,“既然陈小姐找你有事,那你们谈。”
在孩子面前,元皎给足蒋沉壑的面子,即使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一个月以来蒋沉壑明显是心里有事,表现与往常截然相反,元皎看破不说破,也没有刻意去质问。
毕竟如果真有那么回事,纸是包不住火的。
眼瞧着元皎起身要离开,陈好高声道:“元小姐,你不想知道我找蒋先生什么事吗?”
元皎笑道:“你来家里找沉壑,想必是私事,我没有听别人私事的兴趣。”
说完,元皎转身就走。
陈好看着元皎背影,慢悠悠道:“如果我说这件事与元小姐有关呢?”
“够了!”蒋沉壑沉声怒道:“陈好,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谈。”
“蒋先生你害怕什么,敢做不敢担吗?”
“陈好,适可而止!”
“我已经很适可而止了,一个月前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可是现在即使是我想当做没发生也没可能了,”陈好捂着肚子,望着蒋沉壑,“我怀孕了,蒋先生,我怀孕了,而且怀的是你的孩子,我已经找医院做了亲子鉴定,确定是你的孩子,如果你不信,可以找医院再做一遍。”
早前蒋明城被徐柔假怀孕找上门来,西辞用这一招吓跑了徐柔母女两,当时的陈好是听见看见了的,现如今她怀孕,如法炮制。
“你胡说八道什么!”蒋明城一看蒋沉壑表情就知道这事大概是真的,慌忙看了眼元皎,“怀孕?你之前在蒋家我就知道你想爬我爸的床,谁知道真的假的,还想玩母凭子贵的把戏?”
“明城,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你问问你爸,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蒋沉壑眼神放在元皎身上,可陈好话说到这份上,他怎么说都有些狡辩的意思。
“元皎,你先上楼,我晚点和你解释。”
元皎古井无波看他一眼,尊重他,点头往楼上走。
见人准备走了,演的戏没人看,陈好立马大声道:“蒋沉壑,你必须得给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交代,那天晚上是你喝醉了强上的我!”
“够了!闭嘴!”
西辞站在一侧一直没有说话,这件事好像在场的几个人里面,最不关他的事,元皎都没有说话,他更没有说话的余地。
蒋沉壑将陈好带走,闹成这份上,是个女人都该知道什么意思,陈好的目的也达到了。
晚一点,西辞进了元皎的房间,元皎正坐在窗边看书,没见有被人背叛后悲伤愤怒的神色。
见西辞进来,元皎笑道:“怎么了?”
西辞站在元皎面前,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放心,我没事。”
西辞知道她没事,一直以来,他就很少见元皎真正伤心难过的时候。
无论是霍家,还是宋家。
两次离婚,她都毫无所谓的带着西辞回元家小院,看书浇花。
好像男人和婚姻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蒋叔叔他……”西辞犹豫并踌躇着。
“我会听他解释。”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元皎将书合上,看着窗外阳光,“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嫁过四个男人,没有再挑三拣四的资格?”
“不,我没有这么想。”
元皎笑道:“你没有这么想,妈妈很高兴,但是我知道,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但是西辞,妈妈想要告诉你的是,婚姻与爱情,是两回事。”
“那你爱蒋叔叔吗?”
元皎坦诚摇头,“不爱。西辞,我不像你这么年轻,妈妈老了,没有了兴趣和冲动,已经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西辞沉默,不甘心似得又问了一句,“那您爱爸爸吗?”
元皎也保持着沉默。
爱吗?
很多年前应该是爱的吧,只是时间过去太久,发生的事情太多,那些满腔的爱意,最终在日渐消磨的时光里,也磨损耗尽。
其实也没什么爱不爱的,早在她嫁进霍家的时候,戴上那枚戒指时,脑子里再也想不到任何人,没有想哭的念头,也没有想笑的念头时,她就知道,她的心里,真的没有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