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黑沉的夜色严丝合缝,透不见一丝微光。
蒋家别墅门前送走最后一位宾客,整个别墅依然灯火通明。
佣人在客厅花园打扫,蒋聿城脱下外套,扯了领结,坐在沙发上深深松了口气。
一场宴会下来,需要操劳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蒋沉壑喝醉,全靠蒋聿城一人一力扛,来来往往的全是商界政界的人精,差点没招架得住。
总而言之一句话,还是太年轻。
元皎从楼下下来,倒了杯水给蒋聿城,“辛苦了。”
蒋聿城起身接过,“还好。”
“今天对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磨砺机会,海滨那些人你应该都认识得差不多,打了照面以后办事也容易些。”
蒋聿城轻声道:“我明白。”
元皎张望四周,“今天晚上奇怪了,西辞在房间里不出来,明城也不见了,我想找陈姨,陈姨也没瞧见。”
一侧在擦桌子的佣人看了元皎一眼,将头深深埋下。
杂物间里,陈姨浑身湿漉漉的被关在这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到了晚上,还挺凉爽的,陈姨被绑了手脚,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
杂物间的门被推开,蒋明城推门走进,一步步逼近,最后蹲在陈姨面前。
陈姨一步步朝后挪动,嘴里被堵了毛巾以致嘴角被磨破,一脸惊恐地望着蒋明城。
蒋明城没换衣,只是脱了外套扯了领结,衬衫领口几粒衣扣解开,如狼似虎的眼神冷笑地望着陈姨。
从前在十二中,蒋明城惹事,老师一般是睁只眼闭只眼,一来蒋明城这人屡教不改,二来这人实在是狠。
打架斗殴,无所不为。
如果不是看在他的成绩以及蒋家,学校早把他开除了。
“陈姨,真是想不到啊,你竟然对我爸存了这样的心思。”
陈姨无力的呜咽两句,连连摇头。
“你摇头什么意思?我冤枉你了?”蒋明城咧嘴一笑,“费尽心思就等着今天吧,坏了你的事还真是抱歉。”
越平静,陈姨就越胆寒。
蒋明城这人她几乎是看着长大的,目中无人惯了,蒋沉壑有时候都管不了他。
“陈姨,你在蒋家也有十几年了,从我懂事起你就在,如果你能安分守己继续待下去,我或许还是会尊敬称呼你一声陈姨,你干不动了,蒋家也会照顾你的后半生,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那样的心思,你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配往那张床上爬吗?”
陈姨背抵在墙面上,摩擦着后背生疼,可在蒋明城的目光下,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取了一般,动弹不得。
蒋明城笑了笑,情绪态度突然转变,和陈姨有商有量,“这件事我不想除了我和你之外其他人知道,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但是明天你要离开蒋家,厉害海滨市,行吗?”
陈姨沉默了片刻。
蒋明城继续说:“这件事闹大了你以为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今天这事,我爸真的会把元阿姨赶出蒋家?还是你觉得你只要和我爸上了床,就能插足我爸和元阿姨之间了?做什么美梦呢?你个大活人在我爸面前晃悠了十几年,我爸如果有想法,你十几年前就是我后妈了,懂吗?”
陈姨心有不甘望了他一眼。
“你也别存着侥幸,想等我爸醒来把这事告诉他,先不说你到底有没有和我爸发生关系,就凭你敢算计他,往他床上爬这件事,他就不会放过你。”蒋明城笑了下,“你应该还记得我十岁那年,有个女的给我爸酒里下了点东西,用怀孕为由想要进蒋家的门,后来那个女人怎么着来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了这么多蒋明城也没多少耐心了,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她,“我爸曾经说过,蒋家只会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会给我们找后妈,但是绝对不会给我们添弟弟妹妹,我爸有多喜欢元阿姨你看得出来,你横插一杆子是想干什么?拿个情妇的名头养着吗?等待机会生个儿子?别做梦了,如果你敢使手段,我今天那一脚就不是踹在你肩膀上,而是你肚子上了。”
看着陈姨越发犹豫的眼神,蒋明城躬身,将她嘴里的毛巾拿掉,绑住手脚的浴巾解开。
“我不逼你,毕竟嘴和脚都长在你身上,你想把这件事闹大我也没办法,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掂量掂量,看看值不值得。”
陈姨脸色煞白,靠在墙上喘着粗气,低着头,一脸纠结和犹豫。
蒋明城冷笑了一声,打开门离开。
话说到这份上,如果陈姨再不识好歹,那也怪不得他了。
可刚走出杂物间,蒋明城就看到西辞倚在杂物间对面的墙上,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在这等待已久。
蒋明城有瞬间的慌神。
“你怎么在这?”
西辞挑眉笑了笑,“经过而已,你慌什么?”
蒋明城也没把握西辞有没有听到,听到多少,怎么想的,可他看西辞那了然于心的笑容,心里实在是忐忑不安。
“我什么都没听见,”西辞一把搂住蒋明城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明天陪我出去一趟。”
蒋明城右肩一沉,温热的气息吐露在耳边,全身肌肉一紧,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西辞好像从来都没有主动过。
更多的事一见他靠近,就忙不迭推开。
“出去?去哪?”
“我哥不是送了辆跑车?你不是拿驾照了吗?明天陪我出去试试呗。”
“行,没问题。”
元皎在客厅见到他,“西西,刚才听你说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
西辞自下而上打量元皎一眼,眼神微沉,咧嘴一笑,“喝了点酒头晕而已,现在好多了。”
元皎楞了片刻,似乎对西辞这打量的目光敏感捕捉到了,正准备说话时,楼上传来一声响。
“夫人,先生醒了。”
元皎抬头往上,“我知道了。”
西辞趁机上了楼。
翌日,西辞一大早就去敲蒋明城的房门,毫不客气地敲得啪啪作响。
“蒋明城!起来了!”
蒋明城还在睡回笼觉,被这么一吵,一脸不爽的朝门外吼,“吵什么!烦死了!”
西辞一脚把门蹬开,掀了蒋明城的被子,颐气指使道:“你昨天不是说了,今天出去试车?起来!”
见着是西辞,蒋明城硬生生将火气压了下去,看了眼时间,“这么早?”
“八点,早吗?而且我们还得准备准备,哪还有那么多时间。”
“准备?准备什么?”
西辞睥睨望了他一眼,没有多说,“晚上你就知道了。”
蒋明城无奈之下爬起床,迷迷糊糊洗漱,下楼时看到陈姨站在餐桌旁,正给蒋沉壑抵上一杯果汁。
蒋明城不动声色笑道:“爸,早。”
蒋沉壑喝了杯果汁,也没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蒋明城坐在蒋沉壑下手边的位置,眼神不善望着陈姨,以开玩笑的口吻笑道:“爸,昨天西辞生日有那么开心吗?我多少年没看到你喝成那样了。”
蒋沉壑揉着太阳穴附近,宿醉之后不仅头疼,整个人看上去也很疲惫,“不小心喝多了点。”
“那你以后得多注意,免得喝醉了被什么人爬上了床都不知道。”
“蒋明城!”蒋沉壑怒斥他,“说话注意点!”
“元阿姨又没下来,爸你担心什么,”蒋明城冷笑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陈姨,问蒋沉壑,“爸,如果说有这么一个人趁着你喝醉,爬上了你的床,你怎么办?”
蒋沉壑一脸不悦地将果汁噔一声放桌上,“蒋明城,胡说八道什么!”
“随便问问嘛,大清早的,别发火。”
“想让我别发火就别问这种无中生有的问题。”
“行行行,我知道了。”
蒋沉壑沉了口气,这才对陈姨道:“你刚才说你要辞职,怎么回事?”
陈姨双唇啜动,也不敢去看蒋沉壑,眼神偏移,脸上不自然笑道:“我……我有个女儿,今年考上大学了,在外地,这么多年我都没陪过她,我想陪陪她。”
“这样……”这么一个理由,蒋沉壑也没有过多的挽留,点点头,“没问题,晚上等我回来,我和你谈谈。”
“好的。”陈姨看了蒋明城一眼,但也就一眼,胆怯的收回眼神,离开了餐厅。
吃过早餐,蒋明城被西辞拉着,避过了蒋家人,开了顾南歌送来的那辆法拉利,在海滨沿海公路驰骋。
海滨的沿海公路比较出名,沿海的风光带,一直以来不少人散步参观。
但只有一点,因为是沿海的公路,所以这段路曲折蜿蜒,大小拐弯不断,很危险。
但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有不怕死的人来,这儿白天人多,一到晚上,因为偏离市中心,人就少了,这儿就成了飙车党的地盘。
飙车这事之前出过不少事,也被严令禁止不许飙车,人抓了一波又一波,奈何飙车的人层出不穷。
就为了追求一个刺激。
蒋明城知道西辞的目标地是在这里时,眉心能夹死苍蝇。
“西辞,那地方危险,你去那干嘛?”
方向盘在西辞的手里,听了蒋明城这话,踩了油门往前飙,大喊了一声,“当然是刺激!”
蒋明城脸色一沉,“不行!太危险了!”
西辞瞥他,嗤笑道:“怂包。”
“停车!已经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不回去,我憋了这么多年,飙个车你都要管我?”西辞冷笑看了他一眼,“你想回去就下车,自己回去。”
蒋明城就算再混账,也从来没干过这么大胆的事,在沿海公路飙车,更何况西辞一个没拿到护照的,简直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不行,那儿你绝对不能去,现在停车,否则我给元阿姨打电话。”
西辞置若罔闻,油门一踩,拐过一个弯,就到了沿海公路的始发地点。
现在是晚上六点半,海边还依稀能看到太阳落日的余晖,西辞将车靠边停下,下车懒懒倚在车门,吹着凉爽的海风,看着海平面上越来越暗。
蒋明城下车,气急败坏说道:“西辞,你连驾照都没有,你还想在沿海公路飙车?你有几条命飙?!”
西辞毫不在意,嚣张狂妄道:“那又怎么样,我不仅要飙车,我还要和人比赛呢。”
话音刚落,身后车辆轰鸣声传来,明晃晃的车灯将逐渐暗沉的黑夜照得透亮,几辆超跑在西辞面前一字排开。
有几个声色嚣张的公子哥从车上下来,“哟,今天还有两个生人啊。”
西辞嗯了一声,看向中间那男人,“来一圈?”
几辆豪车驾驶座上还坐着几个穿着暴露的漂亮女人,个个笑得张扬,蒋明城在那群人中间见到几个熟人。
蒋明城那熟人显然也看见了他,不可置信笑道:“蒋明城?你也在?”
西辞看着蒋明城,“你认识?”
蒋明城的脸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认识。”
怎么不认识。
海滨市有几个有钱人组建的一超跑俱乐部,不是什么正规的,但都是些玩车的,时常举办一些比赛。
他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因为飙车出了点事,出事的地点就是在这沿海公路。
这个俱乐部还因此避风头安分了几天,没想到现在又冒出来了。
蒋明城低声在西辞耳边说道:“你听着,他们这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疯得很,曾经在这沿海公路出过事,死过人,你最好别和他们扯上关系。”
“疯得很?”西辞望着面前朝他走来的几个人,眯了眼在那笑,“有意思,我就喜欢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