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瑜是一名心理医生。
嗯……好吧,其实西辞自己也不知道霍成瑜到底是个什么,他说自己是一名心理医生,可他比心理医生懂的多了不止那么一星半点。
十一岁那年,元皎带着他进了霍家。
那时候对于霍成瑜的印象,他模糊记不太清,只记得这个哥哥对他似乎不太友好。
而这不太友好的表现,充分体现在他出国,他们在一起之后。
在外人看来,霍成瑜除了话少之外,简直无懈可击。
高智商,冷静,做事有条不紊。
可西辞和他在一起将近三四年,他知道,这是个神经病偏执狂,有着近乎令人崩溃的控制欲征服欲占有欲。
很多时候,西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被霍成瑜眼眶通红的掐住脖子摁在墙上,床上,桌子上,浴室里。
很莫名其妙。
还有那么一段时间,霍成瑜把他用锁链,锁在床上。
就在西辞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时,他还真就稀里糊涂的死了。
死了也好,在这神经病手里,不死也得疯。
西辞放下手里的酒杯,朝着那名女孩离开的方向追去。
作为东道主,西辞还是有着满满的责任心。
那女孩沿着客厅一直往外走,别墅墙体四周有一条小路,可以直通别墅后的花园。
西辞跟在那女孩身后,看着她跌跌撞撞迷迷糊糊走到花园,那儿宾客不少,也许是过于嘈杂,女孩径直穿过花园,走到别墅最角落的一处没人的假山角落,低着头,痴痴地笑,自言自语,活像个疯子。
霍成瑜向来会玩这一招,仗着自己催眠的优势,从前没少催眠自己,来套自己的行踪。
起先西辞被催眠自己是不知道的,但次数多了,总能感受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后来他心机装了摄像头,这才发现霍成瑜会用催眠的方式,审问自己。
西辞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等着她自己醒过来。
女孩先是傻笑,自言自语,而后竟然开始散自己的头发,拖鞋,脱衣服。
她穿着的是一条白色无袖短裙,腰两侧有两道手掌长的拉链,女孩先把拉链拉开,然后将裙子往下扯。
扯过肩膀,扯过……
“停停停!”西辞上前,手忙脚乱抓住女孩往下扯裙子的手,“喂,醒醒!”
女孩显然对抓住了双手极为不满,不耐烦的挣扎着。
指甲锋利,拉扯间不小心在西辞的手背上挠出几道红印。
西辞看着女孩还没有醒的迹象,朝四周看了看,这地方隐蔽,也没人来。
可一旦有人来,他和这女孩这模样,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一个慌神,一不小心让那女孩挣脱了手,更为迅速而激动地拉扯着自己的裙子。
眼看着裙子扯过胸,西辞一手捂住眼睛,一手将她摁在假山墙壁上,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趁机溜的时候,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响起。
“西辞,你在干什么!”
西辞回头,蒋明城站在不远处,神色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仿佛失去思考的能力。
西辞看了眼女孩,见自己的手还摁在那女孩的肩上,触电一般猛地将手收回,回过头,举着双手,哭丧着脸解释,“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明城哥,你听我解释……”
而正在此时,‘一盆脏水’泼到了西辞头上。
那女孩竟然柔情似水的,攀上了西辞颈脖。
仿佛柔弱无骨的双臂,女人独有的体香,在西辞看来,比毒药还毒。
蒋明城起先还僵硬地站在那,而后见那女孩越来越过分,大步上前,拉扯着女孩的双手,生生将她从西辞身上扯了下来。
蒋明城将西辞拉到身后,转身恶狠狠的看着他,“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只要蒋明城仔细看,就能发现这女孩眼睛恍惚,毫无焦距,可以说并没多少意识。
话音刚落,女孩不满自己被拉开,双手又攀附到了蒋明城的脖子上,整个人紧紧贴在他身上。
蒋明城不像西辞没和女人接触过,他在高中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当即不耐烦的将女孩的手从自己身上拉开。
“啧啧啧,蒋二少爷果然不同凡响,在自家花园这么玩,也不怕蒋先生打断腿?”
不用看,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宋骁。
蒋明城这边正被这女孩缠着脱不开身,听见宋骁这奚落的话直接骂了回去,“闭嘴!你是个什么玩意你自己心里清楚!”
宋骁不怒反笑,“是,那我还是不打扰蒋二少的雅兴了,西辞,走啊,你还想在这围观呢?”
西辞看了眼那女孩,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宋骁见西辞站在原地不肯走,上前来拉他。
蒋明城早就和宋骁不对付,听了宋骁这话,蒋明城心里那道火蹭蹭往上冒。
对女人温柔那一套抛之脑后,大力钳住女人的手,抓着就往一侧甩。
女孩‘啊’地尖叫了一声,以一道抛物线的痕迹,恰好撞进了宋骁的怀里。
宋骁一个不慎,怀里多了个温香软玉,却是个极为烫手的山芋。
女孩安静下来,眼睛逐渐恢复清明,慢慢清醒过来。
宋骁戏谑道:“喂,你好像抱错人了吧。”
一个男音在她头顶炸响,女孩猛地被推开,朝后踉跄几步后低头一瞧,自己香肩半露,裙子拉到了危险地带。
“啊——流氓!”
宋骁:???
蒋明城:???
西辞捂脸,不忍直视。他就不该多管闲事。
“你个混蛋!流氓!!!”女孩惊慌失措地蹲下身体,环臂抱着自己瑟瑟发抖,抬头看着宋骁,双目含泪,“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宋骁听女孩颠倒黑白,登时怒了,“我怎么你了,你自己投怀送抱的!你该找的人应该是蒋明城才对!”
女孩回头看了眼蒋明城和西辞,自己这幅模样,越发觉得无地自容。
“混蛋!流氓!”
西辞脱了自己外套,盖在女孩身上,女孩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那件外套,含泪哽咽,“西辞,谢谢你。”
目睹了全程的蒋明城张大了嘴,感觉自己世界观被刷新。
这儿虽然偏僻,但女孩的那几声尖叫足以将人引来。
脚步声逐渐朝着走来。
“怎么回事?”
蒋沉壑喝醉了,现如今就蒋聿城在招呼。
女孩衣衫不整的情况下,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越来越多,女孩啜泣的哭声越来越大,人群里突然一声惊讶,“佩佩,你……”
陈佩抬起头看,红肿的眼睛在人群找着声音来源。
“爸!”
中年男人走到陈佩身边,扶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陈佩,看了眼蒋聿城。
“陈先生,先把陈小姐带到二楼客房休息整理下,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陈先生敢怒不敢言,但是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蒋聿城不会不给他一个交代。
眼看着陈先生带着陈佩走了,蒋聿城这才歉意道:“抱歉打扰各位雅兴,客厅开了几瓶红酒,各位可以前去品尝。”
这么一说,四周看热闹的人也都笑着走了。
蒋聿城站在那,看着西辞等人,眉心深陷,“怎么回事?”
宋骁先发制人,“是你的好弟弟蒋明城,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两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蒋明城不甘示弱,“蒋明城,你别血口喷人!什么难舍难分,所有人都看见了,最后陈佩是从你身上下来的!”
“我身上下来的?”宋骁冷笑,“不然咱们和陈佩当面对质,看看到底从谁身上下来的。”
听到对质两个字,蒋明城皱眉,他私心还是不想把西辞暴露出来。
“宋公子,今晚上你不是在宴会上猎艳了不少女人吗?从前急不可耐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像个男人一样承认行不行?”
宋骁冷笑,“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倒是你,不敢对质?做贼心虚?”
蒋明城怒道:“谁做贼心虚,你说清楚!”
“我说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像个男人一样承认自己做过的事,不行吗?”宋骁把这话又还给蒋明城。
眼看着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西辞游离在两人之外,安安静静的保持呼吸。
“西辞,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被蒋聿城点名,西辞呼吸一滞,尴尬站在原地。
宋骁叫嚣道:“对,西辞你说,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蒋明城也为西辞捏了把汗。
才刚成年,怎么就这么急!在花园里干这事!
西辞背上冷汗层层的冒,他知道陈佩是被催眠了,肯定是不记得整个过程,只在醒来的时候看到了宋骁,如果去和陈佩对质,那指认的,也只会是宋骁。
可催眠这种事,他说出来,谁信呐!
西辞心里直打鼓,望着宋骁。
宋骁哥,就……委屈委屈你,背个黑锅吧。
他硬着头皮,指着宋骁,“是……宋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