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翊最终在赵寅之的劝说下,说出了刘家变卖后的银子在什么地方,在榆安端着笔墨纸砚出现的时候,着实吓住了赵寅之。
燕时料定了刘元翊会为了女儿退到这一步,所以赵寅之的出现纯粹锦上添花。
当然了,燕时是清楚刘元翊还有利用的价值,但从另一方面也不想刘元翊的女儿在这世上真的无亲人。
燕时经历过没有了父母,他们姐弟受到过的白眼以及冷漠。
但这也不能说明,他会放过刘元翊。
“刘大公子,写吧,哪个钱庄以及刘家的商号。”榆安说着就看了身边的人一眼,狱卒便把牢房给打开,榆安走了进去,把托盘中的笔墨纸砚放在地面上,然后站起身子,继续说道:“刘大公子能把这笔银子无偿献给国库,能为边疆将士生活不那么拮据,是边疆将士的福气,边疆将士也铭记刘大公子的善心。”
看看,这多么的会说话,这么冠冕堂皇的铺垫最后说他刘元翊是多么的有善心。
谁稀罕这狗屁的善心?
刘元翊迟迟不愿意动笔,甚至目光都没有落在那笔墨纸砚上。
榆安也不着急,继续说道:“陛下对刘大公子的善心也铭记于心。”
赵寅之唇角微动,心想这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任谁都不想把那么大的家产给转移到国库中吧,偏偏在这种时候,燕时的人还要说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话。
燕时果真是怎么知道气人。
刘元翊仍旧不想动笔,内心犹如刀割,他费尽十来年的家产就这样被人夺了,偏偏还用他小闺女的性命为要挟,他内心不止一次诅咒燕时不得好死。
气氛略显僵持,赵寅之看不下去,说道:“刘公子,你就写了吧。”
赵寅之的语气就好像在说,早写晚写都要写,除非你不想要你的闺女,除非你想如刘济一样。
刘元翊听着赵寅之那颇为无奈的语气,冷笑一声,直接蹲在地面上,拿起了狼毫笔,在宣纸上开始动笔。
没过多久,刘元翊所写的已在榆安的手中。
刘元翊刚想开口,刘家印章的事情时,榆安又开口:“虽然刘家现在在这大晋算是隐匿的状态,但刘家的印章还是多少有些用,那日在刘济的身上就找到了刘家的印章。”
刘元翊深深的盯着榆安:“所以你们是发现了刘家的印章才想着留我一命,然后想要吞掉这些年刘家的家产?”
“起码在之前陛下是没有想过刘家银子的。”榆安轻笑回应道。
“无耻!”刘元翊咬牙骂道。
榆安抱了抱拳,唇角微扬:“什么无不无耻,在下只知道胜者为王。”
“你!”刘元翊深深的盯着榆安,直至榆安走出牢房,牢房大门又快速的被狱卒给关上,直到榆安的身影消失在刘元翊的视线中,他才愤恨的说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赵寅之轻笑一声:“刘公子能如此看清局势,也是聪明人。”
毕竟刘元翊若咬着那笔家产不放,不光遮遮掩掩又疼爱的女儿没有什么好下场,最终刘家的家产还是会落在燕时的手中。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刘元翊也不是很傻。
“太子!太子!”刘元翊上前双手抓住牢房的铁柱,眼中出现了一丝惊慌:“太子殿下,求求你,求求你去与燕时说说,让他放我女儿一条生路行不行?”
或许刘元翊曾经也是个恶人,就算别人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交了出来,他仍旧没有放过那个人的原因,他总觉得燕时还会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
“她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只求燕时能放过她一条活路,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她能安然的度过这一生。”刘元翊的语气中透着焦灼以及担忧。
许是刘元翊的眼神太过期待,偏偏那期待中还透着无奈,赵寅之也严肃了不少,说道:“你的话我会尽量带到。”
“告辞。”
刘元翊最后说的什么,赵寅之并没有听清,他突然觉得活着太难,还是想的少一点比较好,活的自在比什么都好。
走出暗牢,赵寅之就看到了燕时的背影,似乎榆安在与燕时交代着什么,燕时的侧颜带着些许的冷意,这主仆二人看着赵寅之走近,话题便终止。
赵寅之也庆幸这主仆二人把话题给终止,他是真的不想听到什么他不能听到的事情。
燕时的视线落在赵寅之的身上,说:“这次真是多谢寅之了。”
赵寅之摆了摆手,说道:“你可真是太客气了。”
燕时淡笑,看了一眼榆安,榆安会意,快步朝着外面的马车走去。
燕时与赵寅之并肩朝着马车走去。
“前两日听常宁提起一嘴,说什么窦家姑娘,你这是有想要成亲的念头了?”赵寅之好奇的问道,他们年龄并不算小了,与他们同龄的人差不多膝下都有了子嗣。
虽然赵寅之因着身份的关系,迟迟没有什么子嗣的消息传出,但也有几个通房丫头,倒是燕时,赵寅之从来就没有听燕时谈论起男女的事情。
似乎能从燕时嘴里知道唯一的女子,就是他的姐姐,燕回了。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从燕时身边人的口中知道燕时与女子的消息。
有时候赵寅之都在怀疑燕时是不是对女子没什么兴趣,登基这两年来,后宫也没什么女人。
“是我知道的那个窦家吗?”赵寅之又问道。
“常宁的嘴看来是要收拾收拾了。”燕时也不介意赵寅之知道这些事情,话中虽然带着威严,但也不会真的收拾常宁。
“真是我知道的那个窦家?”赵寅之有些意外:“你们是怎么开始的?应该不会有接触才对啊,难道是因为生意上有了联系?也不对啊,你都这样的身份了,满家的事情应该不用你操心了吧。”
“那得多亏了刘元翊与刘济,是刘元翊看上了窦循的长女,谁知弄巧成拙刘济绑了窦循的小女儿,还用了一些肮脏的手段。”燕时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