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窦循在别苑与燕回相谈那么拒绝的主要原因,小女儿不似长女,长女沉稳,什么事情都有个度,为了家族的利益,也可以与伏衡结交。
当然了,窦循也不会害了长女,伏衡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身边也没有莺莺燕燕,比许多男儿强太多。
若是有那个缘分,窦循当然是希望伏衡能成为他的大女婿。
但窦循可从来没有想过大晋的帝王成为他的女婿,这简直就是想都不敢想想的事情。
加上小女儿性子欢脱,根本就不适合那深宫内院,就怕最后与陛下成为一对怨偶,这是窦循完全不想看到的结果。
明知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开始。
“只要你不答应,想来陛下与公主也不会强迫于你,这本就是个意外,你不要太过担心,我与你阿姐商量好了,明日你就与瑶儿离开帝京,回岭南,忘了今日的事情,忘了陛下。”窦循的声音格外的阴沉。
发生这样的事情,打得窦循措手不及,只是还有挽留的余地。
窦循甚至庆幸当今年轻帝王不是凶残的帝王,是一个能讲道理,会换位思考的帝王。
“可是爹,我……”或许是从那日在大街上见到燕时第一眼,窦盈盈就沦陷了,只是她比较谁都清醒,燕时那样的身份地位不是她敢想的,所以也没有把那惊鸿一遇当回事。
若是永远都无交集,那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念想,但现在有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交集,她就这样把今日忘了,忘了他,怕是根本就不可能。
“心里不要有任何的想法,你所想的那些窦家根本就承受不了,为父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来驾驭与皇室有瓜葛的身份。”
或许父亲为人如此,女儿也有了七分相似。
父女俩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女儿可以离开帝京,回岭南,但是让女儿忘了陛下,女儿、做不到。”窦盈盈的语气中有着一丝委屈,就像长公主说的那般,今日的事情是意外,但更多的难道不是天意吗?
窦盈盈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她没有遇到燕时,要是落入别人的手中,她会是什么下场?
她还能这样站在父亲与姐姐的面前谈论明日离开帝京的事情吗?
“你!”窦循还打算说什么,就被窦瑶给打断:“父亲,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强制让盈盈忘掉呢?更何况像当今圣上这样的男儿,世间能有几个?感情这种事情,谁都阻挡不了。”
窦瑶见父亲的神情有所动容,继续说道:“眼下就是盈盈不同意的话,陛下与公主的好意我们窦家就心领了,我们回岭南,至于这帝京的事情就与我们窦家无关了,至于刘家父子,想必圣上会给窦家一个结果。”
起码对付刘家,在窦瑶的眼中,窦家是不能拿刘家父子如何的。
当然,若这里是岭南,刘家父子这样的做法就另当别论了。
这里不是岭南,这里是帝京,窦家不得放肆,也没有那个资本。
窦瑶说话间,窦盈盈便往窦瑶的身边靠去,咬字有些不清晰:“爹,这件事我不会让你担心的,也不会让窦家深陷其中,我会处理好。”
窦盈盈怎会不知道父亲的想法?别说她父亲,就连她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只是让她担心的是,自己父亲去说,用一种父亲怕女儿受欺负的语气去拒绝长公主与陛下,或许会得罪长公主与陛下。
但是由她去说就不同了,如果燕时今时今日换个身份,比如满家的儿子,或许他们就是门当户对。
如果只是如果,燕时就是当今年轻的帝王,他们身份悬殊,不可能的。
她去拒绝,燕时才会觉得是她真的不需要他负这个责。
也算是能释怀吧。
更何况,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亏欠,要说亏欠,她还得感谢当时出现的是燕时。
要是别人,她可能只想上吊自杀,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好吧,她就是这样的现实,谁让她对燕时是一见钟情?
与心仪的人有肌肤之亲也好过与一个想要毁她名节的人有肌肤之亲要好,起码她心里不恶心。
“你怎么处理?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女儿家?”窦循一听到到这个时候窦盈盈还不知趣,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脑门上冒:“这种事情,女儿家不宜出面!”
“父亲、”窦瑶用着呵斥的语气喊道:“这也算是盈盈自己的事情,你就让她去处理吧。”
窦循闻言,视线在窦瑶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窦盈盈的脸上,语气柔和了许多:“行,你去处理吧。”
窦循内心深处还有些惧怕燕时,就算年纪轻轻,但手段有目共睹,就算这大晋的基础是燕回打好的,现在还有李家守着,但真正掌控大晋的还是燕时啊。
窦盈盈心里发憷的厉害,加上身心略显疲惫,竟一时慌乱起来。
窦瑶似乎看出了窦盈盈的不适,便握住窦盈盈的手,低声说道:“盈盈,没事的,又不是什么大破天的事情,只要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情,只要好好说,就好了,别紧张?”
窦盈盈点头。
窦循又开口了:“皇上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对你负责,但为父知道你的性子,不适宜在这深宫内院,我们窦家也不能因为你的关系成为众矢之首,加上现在皇上后宫没有什么女人,只要皇上把你带入这后宫,朝堂上的那些朝臣一定会逼迫皇上广纳后宫,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你的心思父亲又怎会不明白不清楚?但那人是皇上,他根本就不可能属于你一个人。”
窦循说这么多就是想让窦盈盈认清现实,就算窦盈盈有自知之明,也不能深陷其中。
“我知道的爹。”窦盈盈的语气冷淡了不少:“所以我不会嫁给他。”
她才不要成为一个永远都在等夫君的木偶!
这次,窦盈盈的语气坚定了不少,甚至有着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