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相继走出满家酒楼的窦家两兄弟以及伏衡并肩行走在寥寥无几的街头上。
窦循紧握着他觉得无比烫手的令牌,即使不知道燕氏姐弟到底要做什么,但窦家是摆脱不了与燕氏姐弟的关系了。
窦循索性就打住了内心的顾虑以及担忧,虽然这些年来与满家的接触比较少。
但满家的成功窦循是有目共睹的。
“三公子,不知你为什么拒绝长公主?”窦苍好奇的问了出来,尽管西夏外来的商贾在西夏想要扎根比较有难度,但照着伏家这些年在生意场上的手段,不可能拿不下西夏的那块肉。
伏衡浅笑:“我不了解西夏,所以伏家就不用去了。”
言外之意是并没有什么为什么,若燕回有什么需要帮助,他定会出手相助,但刚刚燕回只是为了不让窦循有所怀疑才问他的,他又不傻。
窦苍听着伏衡这样的回答,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明白伏衡与长公主还有私交,便不好多说什么。
“窦叔。”伏衡看向一直沉默的窦循,喊道。
窦循侧眸看了一眼伏衡,就收回目光,说道:“三公子是想问我与西夏公主到底有什么关系?”
伏衡浅笑,他本来不好奇的,但燕回想借着窦循把手往西夏伸去,他就不得不开始怀疑窦循到底与西夏公主的关系了,或者说,窦家已经在西夏慢慢扎根了?
伏衡想到窦循接过临安东码头就知晓前往西夏的水路,这近半年来都在来徘徊在西夏与临安的码头,这也说明了窦循事先在西夏就有接应的人。
看来燕回是早就猜测到了。
伏衡侧眸往窦循的侧眸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后浅笑:“若窦叔不想说,就当我没有问吧。”
虽然心中好奇,但伏衡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这也没什么不想说的。”窦循是真的拿伏衡很信任的小辈了:“那时我大概才十六七岁,跟随父亲四处奔波,那时的窦家也不过在大胤刚刚稳住根基,很多事情都需要父亲亲自去打理,我记得那个时候是做一笔玉器的生意,前往西域后,与父亲合作的人却前往了西夏。”
“我与父亲也跟着从西域进入了西夏,在辗转返回西域期间,遇到一群歹徒,也是那个时候遇到了萧楚莎的母妃,薛贵妃,薛贵妃身边的人也是厉害,那么残忍的歹徒三两下就解决掉,后又派人送我与父亲离开西夏,父亲也是因为那次的事情留下病根,身体慢慢倒下。”
“父亲为了感激薛贵妃的救命之恩,还在庙宇中给薛贵妃立了一个长生牌位,祈福薛贵妃健康长寿。”
伏衡从窦循的语气中听出了浓烈的感激之意,但那薛贵妃身边人的‘厉害’也出奇的诡异,窦家能常年在各国境地奔波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不厉害?
但那位西夏的薛贵妃身边的人更加厉害。
“后来我们窦家也时常与西夏的薛贵妃有所联络,主要是薛贵妃喜欢我们大晋的某些小吃食,父亲也经常去坊间搜罗菜谱,甚至会培养一些肆厨给薛贵妃送去,后来父亲去世后,这些事情就由我在做。”
“这次萧楚莎找上我,我见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帮了萧楚莎一把。”
“不过我们窦家这些年与薛贵妃也只是这样的联络,并没有别的事情掺和其中,在抵达西夏登庄的时候,我也是与萧楚莎说有些事情我是不会掺和的。”
窦循也解释了在抵达西夏的登庄前的确是不知道与萧楚莎一起的女子是燕回。
“原来如此。”伏衡也没有继续追问的心思了,窦家与西夏皇室中的妃子有来往,这还真是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
翌日。
燕时最终一个人返回了帝京,把榆安,常宁以及青舟全部安排在燕回的身边。
姐弟分开的时候,燕时一再叮嘱榆安要把燕回安全的送到北疆。
午时初,燕回找上了伏衡。
二人如往日相处一般,在雅间中泡了热茶,摆着几跌点心,这静谧的时光,伏衡还是很挺享受的。
“就是这么个情况。”伏衡把昨夜窦循所说的话说了出来。
“薛贵妃?”燕回呢喃着,却想起萧楚莎对她说过,萧楚莎不是闽地人,但她的母妃是闽地人,萧楚莎所有的巫蛊之术都是来之她的母妃?
“但窦循想要前往西夏做生意应该不是因为这位薛贵妃,不知窦循与西夏的谁联手了。”伏衡虽然只是猜测,但从窦循与那位西夏公主的谈话中能看出,窦循并不想掺和到西夏内乱中。
或者说,窦循本就是因为西夏的内乱才想要进入西夏做生意的。
也只有在内乱的时候,才有机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站稳脚跟。
“西夏具体的局面我还要前往西夏了,才能好好了解。”燕回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伏衡的脸上:“这次若是没有你,我也不能这么成功的从萧楚莎的身边全身而退,如果我说让燕时赐你什么,想来你也不会接受,那临安的南码头就给伏家吧,满家的货船再挪给伏家十艘,就当谢礼了,不要拒绝。”
伏衡永远对燕回这样的距离感折服,他们本就该保持距离,就算这次是因为他的出现让燕回有机会全身而退,但燕回也仅有感谢。
他浅笑:“那我就收下。”
“接下来你是前往临安,还是在帝京?”燕回又问,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也带着柔和:“窦循似乎很满意你啊,早前听说窦循的小女儿是个难得的才女,你要不要跟着窦循认识认识?”
伏衡唇角的笑容微僵。
燕回又继续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听说你的兄弟们都成了亲,就你一个人常年东奔西走,还是早些成家。”
伏衡轻笑一声:“西楼说的是,只是这亲事也算是人生大事,可不能马虎,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怎么也得好好找才行。”
“是这样没错,但三公子也要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呐。”燕回也学着伏衡那样子轻笑:“或许你心里惦念着的只是你臆想出来的心里人。”
伏衡闻言,别开视线,他怎会听不懂燕回的意思?
或许西楼在他心里太过完美,但那都是他想象出来的,如果是他与西楼过一辈子,西楼当真就是他以为的那样的人吗?
“明天我前往北疆,伏衡,希望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不是孤单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