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的院落,此时围满了不少的下人,陶氏一手拽着李隽山的手臂,嘴里还数落着:“李隽山,你出息了,开始打自家人了!”
李隽山一听到自家人就鬼火冒,一手指着另一边被圆妈妈护在身后的赵迟,大骂道:“什么狗屁自家人,他算什么,他姓赵!”
李苏彧赶来的时候,李老太君也被侍女扶着前来。
圆妈妈见状,立即对围上来的下人们说道:“都散了吧,老太君来了。”
下人们都知道这是主子家的事情,听多错多,也就散开了。
“都进去说。”李老太君威严道。
李隽山愤恨不平的看了一眼赵迟,率先朝着正厅走去,就算是怒气攻心也没有把身边的陶氏给甩开,任由陶氏扯着他的手臂往里走。
李苏彧的视线落在满脸是淤青的赵迟身上,剑眉微敛,直接往正厅走去。
赵迟也很委屈,但李隽山对他突然的怒火他也心知肚明,只能在内心深处大大的叹息着。
“不用往心里去,二爷就那暴脾气,等下清醒了,又该心疼你了。”圆妈妈扶着赵迟轻声说道。
赵迟淡笑:“没事,打一顿也好,能消气就行。”
圆妈妈也大概猜到了二爷为什么突然动怒。
退避下人后,正厅中只有李家的主子以及主子们的心腹。
李老太君坐在主位之上。
李苏彧与李隽山坐在主位的左右首位之上。
陶氏在李隽山的身边坐下。
最后赵迟也只能在多双眼睛下坐在李苏彧的身边。
“二叔,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是不是过分了些。”李苏彧淡声道。
李隽山盯着赵迟,口气依旧不好:“那小子!竟敢欺负卿卿,我打不死他!”
“我没有!”赵迟立即反驳道,只是看着李隽山的凶样,没有刚刚那般硬气:“二叔,你不能觉得是我欺负了卿卿,你是卿卿的父亲,就更应该理智的对待此事。”
李隽山冷哼一声。
倒是陶氏带着歉意说道:“赵迟啊,是我们对不住你,你二叔就是心疼卿卿,其实和你没关系的,你二叔混蛋惯了,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没事没事,二婶,我没有往心里去。”赵迟牵强的扯着一抹笑容:“就是卿卿那边,你多安慰安慰她,我本就不是什么良人,真是惭愧惭愧。”
“你还说!”李隽山说着就站起身来又要往赵迟冲去。
“李隽山!”陶氏冷声道。
李隽山停下,回头看着一脸冷意的陶氏。
“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陶氏也没有顾及李老太君在场,直接冷声道。
李苏彧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平声道:“二叔,事已至此,你不能怪赵迟,更何况你明知赵迟的身份,难道你还真想他娶了卿卿?”
李隽山被李苏彧的话给噎住,重新坐回位置上。
陶氏神情缓和了许多,温和道:“苏彧说的是,事已至此,就不要提有的没的,我也会尽快给卿卿的事情定下来。”说着又看向赵迟:“不要因为此事与我们家生分了才是。”
“不会不会。”赵迟顺着陶氏的台阶下。
“圆妈妈,带赵迟下去上药。”李老太君这时才开口。
“是。”
赵迟起身倒是与李苏彧对视一眼,才转身走出正厅。
“卿卿人呢?”李老太君问道。
“在,在她院子呢,我让蓁蓁陪着她。”陶氏回道。
李老太君叹息一声后,便没有了下文。
李苏彧平声道:“二叔,感情的事情并非卿卿喜欢,就得如她的愿,赵迟又不是我们李家的傀儡,你总的认清一个现实,若卿卿真如愿,她以后的日子真的如她想的那般美好?”
李隽山脸上的怒气淡了不少。
“二婶,卿卿还小,就算及笄了,也可以在家中很多年,你等她再长大些,再说亲事吧。”
话落,李苏彧起身:“祖母,孙儿还有事情处理,就先走了。”
李老太君点头。
——
李苏彧在与正厅相隔不远的小筑中找到了赵迟,想来也没上什么药。
“没事吧。”李苏彧走进小筑中,轻声问道。
赵迟转身,咧着嘴角:“我皮糙肉厚,能有什么事。”
李苏彧走至赵迟的身边,唇角微扬:“明日动身前往汴京,应该在三月末就能抵达汴京,你只管威胁秦尧便可,至于云家的命数,那就要看官家如何看到云家与西夏勾结的事情。”
“二哥,你就不担心我被秦尧给出卖,官家把我一刀给砍了?”赵迟惨兮兮的看着李苏彧。
李苏彧轻轻拍了拍赵迟的肩膀,随即负手而立:“我听燕回说,英国公有一位很得意的门生,姓韩,你注意此人,最重要的还是,你不要现身,至于秦尧,他爱子心切,就算对我们怀恨在心,也会在他小儿子安全后再对我们动手。”
“明白。”赵迟轻嘶一声,抬手揉了揉额头,继续说道:“你也是啊,军中不要放下警惕心,西夏那边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我总觉得西夏不会轻易的罢休。”
李苏彧轻嗯着,视线飘向远处,他说道:“西夏豫亲王竟不是西夏皇室中人。”
“嗯?”赵迟惊讶。
“这些年西夏与大胤都互不来往,关闭了国门,西夏帝都的消息也没有注意,这位豫亲王竟是异姓王,姓宇文。”李苏彧说着侧眸看着赵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西夏皇室最忌惮这样异姓王才是,看来在西夏养精蓄锐的这些年,西夏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管他什么王,只要敢来北疆,就让他有来无回!”赵迟冷声道。
李苏彧笑:“对了,燕回说让你帮她带一封信给燕时,你可别忘了,明日一早去邑园。”
“嫂子嘱托的事情肯定没问题。”赵迟又恢复了痞痞的样子。
“我还有事,出府一趟,你就别跟着了。”
赵迟反应过来李苏彧已经走出小筑中,他问:“出府去哪里啊?”
“仲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