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钰珑透着一丝质问的话语,燕回脚步都放慢了许多,她唇角扯笑,看着少女。
“钰珑为什么会如此问?将军是我丈夫,那肯定是顶尖好的。”
王钰珑的神情略显一僵,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父亲让姐姐替她嫁到北疆的时候,姐姐是万般不愿意的。
她还以为照着姐姐的性子会在这北疆李家受尽委屈。
毕竟在她家的时候,姐姐的性子太淡了,不争不抢甚至过分到委屈求全,除了替她出嫁,与父亲心生嫌隙甚至到厌恶的份上,其他时候她的这个姐姐安静的有些过分。
听汴京的几个闺中好友说,男人最不喜欢像姐姐这样性子的女子。
怎么听李家二婶的话语中,感觉李少将军与姐姐关系极好?
“钰珑不过有些好奇你与李少将军的关系罢了,毕竟当初你出嫁的时候与姑父闹得很僵,就怕你嫁过来受委屈。”云洬见王钰珑神情不自然,说道:“如今你们关系甚好,想来远在汴京的姑父也放心了。”
燕回的脸逆在光线中,眸心深邃,唇角漾着似有似无的弧度:“舅舅是该放心,怎么说这样好的夫家是舅舅替我挑的。”
王钰珑脸色又是白了一分,她记得,在家中的时候,姐姐可是事事都将就她的,现在姐姐怎么有些带刺了。
“二哥哥,我想去见舅舅了。”王钰珑突然说道。
云洬眉峰微动,目光却落在燕回的身上:“那今日就打扰了。”
“那我就不送了。”燕回淡笑说着,王钰珑前来北疆虽没有明确的目的,但不管是抱着什么心态来的北疆,都是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亲自前来北疆是心有不甘?
偷偷跑来北疆做什么?
是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还是想见见李苏彧?
王钰珑对着燕回以及陶氏微微福身后。
云洬颔首,转身。
燕回的视线落在云洬的背影上,突然道:“云二公子。”
云洬停下,回眸看向燕回。
“云黎与云缙还好吧。”似旧友般问候。
“托你的福,兄长与四弟挺好。”云洬意有所指的说着,当初云黎为了燕回替嫁的事情可是闹到家中拿出家法伺候才渐渐平息下去。
燕回闻言,颔首一笑。
云洬眸心深邃,总觉得燕回突然提起云黎与云缙并非只是简单的问问。
直到云洬与王钰珑离开后,陶氏才说道:“阿回,王家嫡女前来北疆做甚?”
“不清楚。”燕回转身,与陶氏并肩朝着内院而去。
陶氏冷哼一声,并没有做声,虽不能十分肯定那王家嫡女来北疆的目的。
不过女儿家的心思她还是能猜个大概。
肯定是既不甘心又想来亲眼看看燕回在这李家到底如何。
若是不好肯定心生愧疚,怎么说燕回也是替她嫁到李家。
若燕回过的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她会理所应当的觉得这本该是她的,本该是她的东西,心里就会有不甘。
“二婶刚刚说将军带着二叔出府了?”燕回问道,想到云呈秀就在这郓城,她心底又一沉。
陶氏想到李苏彧微微动怒的样子,轻咳一声:“可能是去忙事情了吧。”
“阿回,刚刚二婶故意那般说,对你没什么影响吧。”陶氏又道。
她一时想证明燕回被李家看的重,但她欠考虑了,怎么说燕回的弟弟还在汴京,若让有心人知道燕回被李家看重,拿燕回弟弟做威胁,逼迫燕回做些不该做的事情,那她过失就大了。
“没关系,二婶。”燕回扯着唇角,安抚道。
云洬带着王钰珑迫不及待的前来李家,就是想看看她过的到底如何?
怕是想知道她这颗棋子在关键的时候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利益?
很好。
云家部署这么多年,让李家陷入风雨飘摇中,目的不言而喻。
他们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取而代之李家在这北疆的地位。
此次除了隐藏在李家的赵迟外,云家还真不能把李家如何。
只是这样的一个把柄,就想取而代之。
还真是可笑。
既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来试探,那她将计就计,怎么说云洬手中最重要的棋子,还在她手中。
——
这边王钰珑与云洬走出李府,上了马车后,马车刚刚行驶,外面就响起阵阵马蹄声。
李苏彧利落翻身下马,一手拿着鞭子,大步的朝着府门口而去。
马车中的王钰珑手指揪着帘幔,看着那高大笔挺男人的身影,双肩宽平,腰身紧束,五官精致,深邃。
王钰珑见多了汴京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们,对于这样气势凌人的男人,原来也能用俊美来形容。
马车渐渐远离李府府邸,王钰珑视线中的男人也消失不见。
“后悔了?”云洬靠在靠枕上,轻声问道。
王钰珑放下帘幔,内心复杂至极,然后摇着头:“那是姐姐的夫君,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云洬轻轻一笑:“这个李苏彧,也就运气好一些,这些年三番五次差点死在突厥人手中,你外祖父当初也是怕你嫁过来年纪轻轻做寡妇,才阻止了这门亲事。”
“二哥哥,你的意思是,李苏彧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王钰珑拧着眉问道。
云洬眼微眯,看向王钰珑:“不然,为什么李家能走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领军不行,武力不行,谋略不行,李家也该歇歇了。
王钰珑柳眉几乎拧成了一团,质疑道:“但这次北疆战况能够平息,难道不是李苏彧的功劳吗?”
云洬扫了一眼王钰珑后,闭上眼眸,低沉道:“你怎么不说是这北疆三十万大军的功劳?”
王钰珑一噎,看了一眼云洬后,便收回目光,脑海中依旧是刚刚所看到的画面,她怎么觉得云洬所说的李苏彧,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李苏彧?
也不是爹爹口中的李苏彧。
而且云洬常年在汴京,怎知李苏彧是怎样的人?
“二哥哥,此番你跟着舅舅前来北疆做什么?”
云洬眼皮微动,沉吟片刻,他平声道:“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