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舟。”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徐小岳的声音并不大，却仿若蕴有一股玄奥的力量一般，清晰的落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而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整片空间中都弥漫了无数道细小的金色光芒。
天穹之上，群星颤抖，圣庙中，一座座蕴含着无上大道之力的立像上，更是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这是，大道真言？！”
与此同时，远处的陶时之面色猛然一凝，眸中涌起一抹浓郁的惊骇之色，哪怕在林费半圣成圣之时，他都没有过如此失态。
圣道之言，乃是踏入圣门的“钥匙”，但终究只是一条圣道！
而至理大道之言，儒道至今，也从未诞生过！
从古至今，曾有一些半圣追求至理大道之言，但是，连孔孟圣贤都未能参悟出来的至理大道，即便他们穷其一生，最后也没能取得半点效果。
也正是因此，何为儒道这个问题，哪怕是圣贤也只能以自己的圣道来解释，但是却从未达成过共识。
让陶时之完全没想到的是，徐小岳在与佛子摩珈的斗法中，竟然能说出此等至理大道真言！
圣庙文院中央的圣庙前。
孟渊半圣等人正盘膝而坐，他们知晓，佛子已经降临大魏，如果不出意外，佛子摩珈此时应该已经开始与大魏的儒道天骄斗法了。
对于这场斗法，虽然徐小岳出口成章之言，让他们感到万分惊愕，但是，后者毕竟只是一个儒生境的文人而言，对此，他们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轰！”
而就在孟渊半圣等人沉默不语间，在他们身后的圣庙中，陡然有着一道庞大的金光冲天而起。
下一刻，一道金色光芒涌动间，化为一道长虹涌荡而开，与此同时，一股恐怖的大道波动蔓延而开，将整个圣庙文院笼罩其中。
“圣贤之力？不对……”
孟渊半圣豁然站起身来，望着眼前的异象，饶是身为半圣的他，也不由感觉一阵愕然。
“千里才气长虹，这难道是……”
张泽等几位半圣面色惊变，眼中都涌起一抹深深的震惊之色。
“至理大道！”
而就在他们惊疑不定时，一道难掩激动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这道声音，孟渊半圣身躯狂颤，他们一时间竟然忘了向圣人行礼，因为，此时他们完全沉浸在了，林费圣人所言带来的震惊之中。
“至理大道？我们人族终于有自己的大道了？！”
不知过去多久，孟渊半圣宛如梦呓一般，喃喃低语道。
在其身旁，一位发须皆白的半圣老者，更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林圣人，还请让我等见识一下，究竟是何人能说出至理大道真言！”
孟渊半圣身躯一颤，回过神来，目光望向前方。
张泽等几位半圣也豁然望向圣庙门前，在那里，一道魁梧的身影凌立，赫然正是林费圣人。
林费圣人并未多说什么，手心结印，一股奇异的波动自其身躯中涌荡而开。
下一刻，圣庙文院上空，空间一阵波荡，旋即，一副景象自其中显露而出，赫然正是远在大魏流云郡都的斗法广场！
“那是徐小岳？！”
见到斗法台上的两道身影时，孟渊半圣几人的面色不由微微一凝。
当听到佛子摩珈问出的问题时，他们心中一阵紧张，不过，接下来徐小岳的一句话，却令得他们身躯狂颤。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舟。”
“……”
随着徐小岳的声音落下，孟渊半圣等人不由呼吸粗重，张泽与周曲两位半圣，更是眼睛都有些赤红。
“可恶，我为何要先回来！”
“我竟然错失了亲眼见证至理大道真言出世的场面？！”
张泽半圣与周曲半圣心中悔恨万分，若是自己晚几天回归，就能亲眼见证至理大道真言问世，然而，在察觉到圣道之言无望后，他们也没有在徐小岳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这一刻，张泽半圣与周曲半圣恨不得时光能倒流！
如果将人族比喻成一颗大树，至理大道真言，就相当于这颗参天大树的树根！
与至理大道真言相比起来，他们的圣道真言算得了什么？！
“有徐小岳在，实乃我人族之幸！”
孟渊半圣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听到此话，旁边几位半圣都默默的点了点头，即便是眼光极高的他们，在见证至理大道真言时，也不得不选择了承认。
……
而此时，整个斗法广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即便是普通人，也被这股天地异象所震惊，他们从未见过，一位儒生境文人的随口之言，居然能引动如此天地异象！
群星震颤，真的不是自己眼花了吗？
“至理大道真言！”
骆高卓身躯狂颤，身为大学士的他，望向斗法台上的身影时，眼中不由涌起一抹狂热之色。
“酝生才气……大道圣言！”
而此时，周子七等一众儒道天骄们，更是面色惊骇。
虽然他们也曾想过，徐小岳能如此从容不迫，应该是对自己有着极强的信心，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面对佛子摩珈几乎无解的问题，徐小岳居然能说出至理大道之言来回答。
而两位身穿袈裟的罗汉相视一眼，平淡的面庞上不由涌起一抹愕然之色，很显然，他们也感觉得到了此等异象的可怕。
“他竟然答上来了？”
就连佛子摩珈，望着对面那道身影，其淡漠的脸庞也不由微微动容。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徐小岳借用孔孟圣贤的圣道来回答，他也有把握能在辩驳中让对方哑口无言。
然而，摩珈也没想到，徐小岳竟然能说出至理大道之言！
即便他心中疑惑万分，却也不敢去质疑徐小岳刚才所说的至理大道！
“法师，可要反驳？”
徐小岳面带笑意，问道。
“唰！唰！”
随着其声音响起，无数道目光立刻对着佛子摩珈望去，无数人的心都不由紧绷而起。
绝大部分文人都有听说过佛子摩珈未曾一败的可怕战绩，哪怕是半圣世家倾力培养的儒道天骄，也未曾能在彼此的问答中占过一分！
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视下，佛子摩珈沉吟许久。
然而，即便他苦思冥想，想要从后者的回答中找出一丝破绽，最后却愕然的发现，在这番至理大道之言中，他竟然找不到丝毫反驳的地方。
“无！”
最后，佛子摩珈长吁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什么？！”
“徐案首占得一分了？！”
“哈哈，这个秃驴也不咋样嘛，哪有传言中的那般可怕！”
“闭嘴，你没看到刚才群星震颤的异象吗？徐案首刚才说出的可是至理大道之言，就算他佛法无边，也不可能去撼动至理大道！”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徐案首！”
随着佛子摩珈的回答，原本安静的广场中立刻响起一片哗然之声，无数身影神色激动，奋声呐喊。
而一些原本心如死灰的文人们，更是激动得身躯颤抖，热泪盈眶。
在四国中，数百儒道天骄尽出，却没人能在佛子摩珈手下夺得一分，然而，这仅仅只是刚开始，徐小岳就以至理大道之言，拔得头筹！
“这小子……”
骆高卓也是长吁一口气，心中大定！
此时，他似乎终于明白，为何刘剑仲在离去之时，居然毫不担心，原来徐小岳竟然如此妖孽！
至理大道，这可是，他们曾经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佛子！”
随着佛子摩珈的承认，下方的两位罗汉神色一变，眼中不由涌起一抹担忧之色。
他们清楚的感觉得到，佛子摩珈身上的无敌气势，居然溃散了一部分！
很显然，徐小岳说出的大道真言，已经令得他的无敌心境有些动摇了。
从四国走来，经历数百场斗法，佛子摩珈未曾一败，以人族儒道天骄，历练了自己的无敌之心。
原本以为，人族中最弱的大魏，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五国第一案首的突然崛起，让佛子摩珈提起了一些兴趣，原本打算，借助踩着五国第一案首之名，能让其无敌之心更进一步，到时候，在登临圣庙文院时，凭借这颗无敌之心，哪怕面对五国大儒，他也能游刃有余。
然而，任谁都没料到，与这位儒生境的五国第一案首的斗法才刚开始，佛子摩珈的无敌之心就被撼动。
不知为何，望着斗法台上面色从容的修长身影，两位罗汉心中涌起一抹隐隐的不安。
“徐案首，请！”
佛子摩珈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心境变化，顿时心中一惊，不过，斗法这才刚刚开始，即便后者说出了至理大道真言，他也依旧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唰！唰！”
见状，原本喧哗的广场顿时再次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皆是对着斗法台上那道修长的身影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