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林！”
陶时之冷哼一声，眉宇间有着一抹微怒，冷哼道：“他算什么先生？”
“蔡先生自称对徐……徐公子有授业之恩，先生之名当之无愧。”
殷瑶虽然心中很是惧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回道。
听到这话，饶是半圣陶时之也不由语塞。
文人尊师重道，哪怕是一句指点之恩，也当终生视其为先生。
在中秋文会期间，徐小岳居住在尚书府中，蔡林与王文群的确对他有授业之恩，按照礼仪，尊称其为先生也理所当然。
“殷姑娘，在下暂时没有考虑婚姻之事。”
徐小岳看出了陶时之的不悦，歉意的说道：“他日我将亲赴京都，向蔡先生致歉。”
“嗯？”
见到徐小岳居然一口回绝了此事，在场的一众文人们心生诧异。
只要去过京都之人，几乎都听说过京都三大美人之一的飒美人，即便不知其名，在见到殷瑶进入文会大厅时，他们也被后者那等绝美的容颜所惊艳。
若非这道婀娜的身影身上，有着一抹若隐若现的飒气，令人不敢心生亵渎，恐怕绝大部分文人都想要去追求她。
如今，殷瑶从京都远赴苍云城，还带着蔡先生的婚书，徐小岳完全可以顺理成章的答应此事，可谓双喜临门。
然而，面对如此绝世佳人，徐小岳却没有丝毫的考虑，一口回绝了后者的好意。
听到这话，殷瑶娇躯一颤，心中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之所以远赴苍云城，主要是其父亲，也就是殷家家主授意，若是在以往，殷瑶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
但是，或许是徐小岳的才华打动了她，每每见到那首《鹊仙桥》，殷瑶心中就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面对父亲的授意，她心中竟然提不起半点抗拒之心，而是顺势答应下来。
一路上，殷瑶都在心中安慰自己，她只是为了殷家，才会屈身前来苍云城，但是，被徐小岳当面拒绝后，也不知是太过恼羞还是有别的心思，她心中竟然泛起一阵酸楚。
“殷瑶。”
孟钦眉头微皱，敏锐的察觉到了殷瑶的不对劲。
因为两家的关系，他一直将后者当成侄女。
“孟叔，我没事。”
殷瑶回过神来，绝美的俏脸恢复了清冷。
见到她这般模样，孟钦犹豫少许，没有出言相劝。
若是其他世家子弟的儒道天骄，哪怕是来自半圣世家的天才，胆敢拒绝殷瑶的婚姻，他都会毫不留情面的出言呵斥。
但是，对方是徐小岳！
这家伙身后可不仅有着陶时之这尊半圣，甚至，还与新晋圣人之间有着一层他人难以琢磨的关系在。
同时，他还是五国第一案首，此等儒道天骄……
想到这里，孟钦心中忍不住轻叹一声。
殷瑶伸手向陶时之讨要回婚书，随手将其撕碎，紧紧的握在手中，道：“等蔡大人回来，我会去告诉他，不必劳烦徐案首了。”
“多谢殷姑娘理解。”
见到殷瑶的眼神，徐小岳心中一阵惭愧。
若不是因为大娘已经看中了姜晴儿，或许他也会询问下陶时之的意见，毕竟殷瑶也不差，而且，其身上的自信与飒气这种气质，是姜晴儿所不具备的。
若是让李陌如知道徐小岳心中所想，恐怕会操起柴房里的木棍，追他几条街！
毕竟，在五国大陆中，一个成功的男人，拥有三妻四妾简直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此动人的儿媳妇，她恨不得多多益善！
殷瑶躬身向着陶时之等高位文人们行了一礼，径直向文会大厅外走去。
孟钦犹豫少许，最后还是轻叹一声，惭愧的道别，追了上去。
“傻小子，你还愣着干嘛？”
骆高卓不着痕迹的推搡了徐小岳一下，使了个眼神，示意道。
他看得出来，殷瑶分明就是动心了，只要徐小岳追上去，稍微说几句好听点的话，就能抱得美人归。
徐小岳犹豫少许，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选择追上去。
殷瑶的确很有魅力，仅凭其飒美人之名就足以证明。但是，徐小岳并不喜欢这种由长辈安排的婚姻，他与后者根本没有过多的接触，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徐小岳潜意识中，一夫一妻的观念还没有改变过来。
最重要的是，随着境界提升，徐小岳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当务之急乃是提升自己，而不是沉醉于温柔乡中。
“今日文会，就到这里吧。”
陶时之很满意徐小岳的态度，目光扫视一圈，缓缓说道。
“啊？”
闻言，不少文人微微一愣，眼中都有些不舍。
但是，面对半圣的示意，即便绝大部分文人都意犹未尽，却也都识趣的纷纷起身道别。
就连韩绍之等几位来自半圣世家的大学士们，也不敢忤逆半圣，见到后者没有挽留的意思，当即都站起身来，从始至终连一杯酒水都没蹭到。
王忘川也不敢过多停留，当即带着一部分景国文人，告别离场。
短短不过一刻多钟的功夫，原本热闹非凡的文会大厅中，只剩下了卫修与骆高卓、付牧三位高位文人。
就连青锋与伍信蒙，也没有过多的停留。
青锋本来就是受剑王刘剑仲的授意来暗中保护徐小岳的，如今，有半圣坐镇，别说苍云城了，就算是整个大魏之中，又有几人敢在半圣面前耍小心眼？
此时，骆高卓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陶时之与徐小岳的身上。
陶时之扫了一眼，在场的没有外人，当即脸上神色也变得松缓了一些，对着徐小岳淡笑道：“做得不错，三项甲上，没给你先生我丢脸。”
听到这话，卫修内心翻了个白眼，若不是碍于后者已经尊为半圣，他恐怕都要忍不住跳出来呵斥了。
堂堂半圣，却要自誉“先生”！
还有，什么叫没给你丢脸？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有能耐当初你在儒考时，考个三项甲上出来看看？
当然，卫修的心里话可不敢表露出来，以他对陶时之的了解，后者完全可以不计形象，当着骆高卓等人的面，将他痛揍一顿。
他半圣可以不要脸，但是他得维护自己大儒的形象，毕竟，挨打的是他！
而骆高卓与付牧则是没有丝毫神情波动，在半圣面前，他们甚至都不敢和卫修一般有半点亵渎的想法。
“都是先生教导得好。”
徐小岳谦虚道，若不是从陶时之所给的《经义》见解中获益良多，在第二项中，他恐怕也难以获得“甲上”成绩。
陶时之满意的点了点头，显然颇为受用，顿了顿，说道：“可还记得老夫与你说过的？”
“先生是说考中三甲后的好处？”
徐小岳一愣，说道。
“陶圣说的是……”
听到这话，骆高卓眼瞳一缩，眸中涌起一抹震惊之色。
一旁，卫修与付牧面色也是陡然一正，眼神凝重。
“那不是得成为举人境后，才能显露出来吗？”
见到骆院长三人这般模样，徐小岳不禁有些疑惑。
“若是在以往，的确需要成为举人境后，才能考虑此事，不过，你不止是三甲，而是三项甲上的五国第一案首，而且，还有人帮你……”
陶时之面带笑意，说道。
“有人帮我？”
徐小岳一愣，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林费圣人。
但是，在这之前，所有人都在参拜圣人时，徐小岳无法单膝下跪，他亲眼见到韩绍之眼神中的戏谑之色。
就算林费圣人之前答应之事作数，身为圣人，对方也不可能轻易的出手帮他。
毕竟，随着推开圣门，成为圣人境存在后，林费圣人的一举一动，已经不仅仅是在代表他自己了。
“陶圣说的可是，龙宫练骨？”
付牧深吸一口气，问道。
付牧与骆高卓的目光也紧紧的望着陶时之，眼神中都有着一抹凝重。
“龙宫练骨？”
徐小岳心中一片疑惑，哪怕他已经博览群书，却也从未听说过此事。
“早在数百年前，孔圣与孟圣横扫八荒，连高贵的深海龙族，都得礼让三分。”
付牧点了点头，解释道：“龙族天生傲骨，即便面临灭族之危，也没有选择臣服，不过，在两位圣人的威胁下，他们还是答应了一件事情。”
“每隔五十年，龙族祭坛开启时，人族会有三个名额，这就是所谓的龙宫练骨。”
付牧缓缓说道。
徐小岳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些不解，若是真有如此机缘，他怎么从未在书籍上了解到过？
“不过，在二圣陨落之后的第一个五十年，龙族就单方面的撕毁了这项约定。”
骆高卓深吸一口气，面色显得有些阴沉。
“嗯？”
闻言，徐小岳有些意外，龙族竟然会如此不守信誉？
圣人虽陨，但是圣庙文院还在！
若是龙族背信弃义，人族半圣能请动圣魂，以誓约之力，重创龙族才是！
卫修摇了摇头，补充道：“龙族倒也没有完全撕毁约定，它们只是借口龙族祭坛力量减弱，提高了门槛，让我人族天骄望而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