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病重,太医院上下瞧不出病因。
太子妃无奈之下请来了大相国寺的高僧看风水。
她怀疑有小人作祟,使了什么巫蛊手段暗害太子殿下。
高僧不愧是高僧,在东宫各处转了一圈,虽没进各个宫门殿门,却明确指出,太子此次的状况,并非生病,而是因为东宫有人克他。
“此女八字极硬,嫁人必克夫,唯有青灯古佛,长伴佛祖身边,才能消除一身罪孽。”
太子妃捂住嘴惊呼:“东宫竟有这种人?还请大师明示。”
高僧掐指一算,写下了一个生辰八字及属相。
太子妃照着东宫妃嫔及通房、侍妾一对照,发现此人赫然是入东宫没多久的良媛何茹芳!
太子妃震惊。
何茹芳身份特殊,太子又昏迷不醒,太子妃不敢妄自做主,便把这事呈报给了卫贵妃。
巧的是,呈报的时候卫贵妃在如绘宫探望陈妃娘娘,而皇上也正好在。
皇上听了一耳朵就有些奇怪:“这个何良媛是什么身份?太子妃处理了就是,怎么还要专程来请贵妃做主?”
太子妃迟疑片刻道:“何良媛……何良媛是定安王府老太妃的干女儿,当初……当初还是定安王妃带到太子殿下跟前的……儿臣若是贸然处置了,恐老太妃难以接触。老太妃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有个干女儿承欢膝下,儿臣既怕伤了她的心,又怕太子殿下不得醒来,左右为难,才来请示母妃。”
卢佩衫很聪明,何茹芳的出处她只提了一嘴,后头就不提了,专说老太妃的原因。
可是聪明人很快就联想到凌允的身份,难免会以为是凌允故意给太子送了一个克夫的姑娘。
卫贵妃听到一半眼皮子就开始跳。
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太子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可太子还是没沉住气。
当初她就觉得太子病得蹊跷,没成想她真没猜错。
可是戏都开始唱了,作为太子的亲妈,她只有配合的份。
她暗地里给了卢佩衫一个责怪的眼神,疑惑地问道:“既是老太妃的干女儿,缘何会入东宫做妾?”
定安王老太妃的干女儿,这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但若是老太妃有心,端京也不是没有好儿郎明媒正娶。
却偏偏送给了太子做妾。
这要是亲生的,老太妃会舍得?
皇上的脸色明显变了,他见过太多为了权势卖儿卖女的人,但他从没想过老太妃会是这种人。难免又想到皇长子养于她膝下,若她早有预谋……
皇上不敢再往下想。
定安王府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
他不想妄自揣测。
陈妃这时柔声道:“臣妾倒从没听说老太妃有个什么干女儿?”
她看向卢佩衫:“可有办过认亲宴?”
卢佩杉迟疑片刻:“不曾。”
“这就是了,”陈妃笑一笑,道,“萧家有权有钱,难免有人惦记。”
这即是说何茹芳是冒充的什么干女儿。
卢佩衫不急不缓:“但何良媛的确是定安王妃带在身边的。”
陈妃点一点头,看向皇上:“皇上心中既有所怀疑,不如召定安王妃进宫来问一问。”
皇上心里一紧,对陈妃又高看了一个层次。
真诚果然是最大的必杀技。
皇上派宫人去传口谕,不一会儿,王卿瑶就到了。
宫人最会看脸色,王卿瑶身为定安王妃,皇长子心尖上的人,有什么样的造化谁也说不准。
宫人秉着善语结善缘,在王卿瑶的时候,就隐晦地提点了几句。
王卿瑶心里就有数了。
如绘宫。
王卿瑶依次见过诸位大佬,笑眯眯问皇上:“父皇匆匆召儿臣前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皇上被她一声“父皇”叫得脸色都柔和了许多,开门见山问道:“东宫有位何良媛,你可认得?”
王卿瑶脸色如常地点点头:“她是我娘家远房表姐。”
卢佩衫微微翘起了嘴角,呵,定安王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承认的倒是挺爽快。
“朕听说萧家老太妃认了她做干女儿,可有这回事?”
“这说起来话可长了,”王卿瑶依旧笑容满面,“父皇你要是不赶时间,儿臣慢慢说给你听。”
皇上被逗乐了,赐了座,让她慢慢说来。
“……虽是远房表姐,我在闺中时却是一次没见过,忽然被祖母接来王家,却是要给王爷做妾……儿臣自然不愿答应,可不答应又显得儿臣小心眼,所以儿臣就想了个主意,让老太妃收表姐做干女儿,表姐两厢一对比,就不愿做妾了。”
这一茬事卢佩衫和太子却是不知道的。
卢佩衫万万没想到,家丑不可外扬,王卿瑶却是一五一十地将娘家祖母的丑恶嘴脸揭露得一清二楚。
她下意识反驳道:“哪有祖母给亲孙女送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