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扶国师和边思月相认了。
边思月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了国师的道袍上。
国师对于自己心爱的小徒弟变成了萧允的妾室颇有些怨念。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思月一身才华,怎能困于后宅方寸之地?”
王卿瑶就道:“国师放心,思月和王爷清清白白,哪天国师不愿待在皇宫,又想云游四海去,随时可以把思月带走。”
边思月去抱王卿瑶:“娘娘,你对思月真好。”
王卿瑶慈爱地在她头上摸了两把。
边思月后知后觉:“呀,娘娘,你的眼睛好了?!”
王卿瑶点点头:“有你师父在,这点小毛病算什么?”
边思月崇拜地望着凤扶国师,凤扶国师不由自主地又挺直了腰杆。
“但是,”边思月疑惑地问,“师父你是怎么变成国师的?”
这话又要从头说起了,王卿瑶命人准备了茶水、糕点,让他们师徒俩边吃边叙旧。
这会儿王卿瑶眼睛复明的事已经在定安王府上下传遍了。
老太妃激动地立刻就赶过来了。
“真好了?”
得到王卿瑶肯定的回答,老太妃高兴地眼泛泪水。
“不愧是国师啊!”老太妃对凤扶国师充满了感激之情,问起国师,才知道他和边思月的渊源。
老太妃爱屋及乌,当即给边思月赏赐了很多好东西。
没几天,定安王妃复明的事就在端京各大世家之间传遍了。
卫太师听闻此消息,怒急攻心,又吐了一口鲜血。
卫家赔偿给王卿瑶的三十万两白银,很大一部分是她眼睛瞎了的赔偿。
可是如今,她招呼都不打一声,眼睛说不瞎就不瞎了。
第一年的十万两银子,卫家已经凑齐了放在卫家库房里。只是为了表示卫家没那么容易凑齐银子,才迟迟没有上交国库。
如今他们是交还是不交?
这事是在皇上面前说定了的,虽然王卿瑶的眼睛复明了,但是卫雨对她的伤害是实实在在已经发生了的。
因着卫雨的事,皇上目前很不待见卫家,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要是再拖着不给银子,皇上对卫家的意见就更大了。
卫太师一咬牙,吩咐卫崇银子的事照旧。
卫崇早打听来,王卿瑶眼睛复明是凤扶国师做法治好的。
卫太师嗤之以鼻,他一直觉得凤扶国师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混子,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哄得先皇和皇上都对他信任有加。
卫崇怀疑:“定安王妃不会是装瞎吧?怎么可能做法能治好眼睛?”
卫太师一愣,接着胸口大幅度起伏,他剧烈咳嗽起来。
“竟然……竟然着了……这个贱人的……道!”
卫太师一边咳嗽一边骂,断断续续,气得浑身发抖。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卫雨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会失败了!
王卿瑶竟然是装瞎!
她竟然是装瞎!
她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上,她做了一场戏,就让卫雨这个太子妃做不成,还变本加厉讹了卫家三十万两白银!
卫太师不愿相信,咳嗽得宛如风中飘零的枯叶,终于,他身子往前一探,又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卫雨被禁足在常宁宫,消息闭塞,不知王卿瑶已经复明。
不过,有的是人告诉她。
如今东宫主事的乃是卢侧妃。
卫雨虽降为了奉仪,但因着卫贵妃隔三差五就派身边的女官来慰问,东宫里的奴才倒也不敢逢高踩低,就是卢侧妃,也没有做的很明显。
这天她知道了王卿瑶复明的消息,立刻就赶去常宁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卫雨。
“卫奉仪不必再心怀愧疚了,定安王妃的眼睛已经好了,她又能看见了,真是老天保佑!”
卫雨豁然起身。
什么?!
王卿瑶竟然复明了。
她竭力控制情绪,仍然难以抑制地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怎么会……”她喃喃自语。
那蛇毒乃剧毒,又过了这么长时间,是不可能解除的。
她想不通。
卢侧妃好心告诉她:“听说是凤扶国师做法治好的呢!”
卫雨睁大了眼睛。
“对了,”卢侧妃又道,“听说卫奉仪的祖父病重,哎,卫太师一把年纪还在为国家大事操心,真是令人敬佩!”
“我祖父怎么了?”卫雨焦急地问。
卢侧妃一副忧愁的样子,眼底却有冷光:“听说是活不长了!”
卫太师在卫雨心中一直是卫家的脊柱,是神一般的存在。
怎么会病重,怎么会活不长?
卫雨心神不宁,也顾不得其他了,冲着卢侧妃就道:“我要见太子!”
卢侧妃客气地笑了笑:“等殿下回来,本宫会传达卫奉仪的意思的。”
卢侧妃从常宁宫出来,看见何茹芳在附近溜达,招来一问,何茹芳只说自己随便逛逛,卢侧妃也不追问,只当不知,嘱咐了几句就走了。
何茹芳眷宠正盛。
她也不是没脑子。
东宫里叫得上名的妃嫔,家世都比她强。
纵然她再得太子宠爱,也比不过这些人。
所以她一直老老实实,只管用心侍奉太子。等太子继承大统,那才是斗争真正开始的时候。
她一直以为卫雨会是她最强进的敌人,谁知她还没出手呢,卫雨自个儿就把自己作废了。
在何茹芳看来,卫雨不仅是她的情敌,还是王卿瑶的死对头。
她对王卿瑶有感激之情,自然更加痛恨卫雨。
这会儿也是收到了王卿瑶复明的消息,想来刺激刺激卫雨。
当然,她的身份是不能随意进入常宁宫的。
等卢侧妃走得看不见人影后,她隔着门就冷冷喊了一句:“卫奉仪还不知道吧,定安王妃吉人自有天相,眼睛已经重见光明了!那些害她的人,心血全都白费了!”
冷不丁地门开了,一双手把何茹芳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