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和王卿瑶琢磨着把凤扶国师请到定安王府来。
不过算算时间,顺丰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要是这个时候进宫,被他得手了,一切就都玩玩了。
所以萧允和王卿瑶一合计,让方正在面圣的时候提了一嘴,说定安王妃的眼睛久不治愈,不如请国师去做做法,说不定就能好了。
国师自认是大盛的精神象征,对于“做法”这么民间的说法很是不喜欢。
不过还是去了。
王卿珍夫妇都在。
翁志成就和萧允一块儿招待凤扶国师。
王卿珍在康平院陪王卿瑶说话,说了一会儿就被平平安安吸引过去,和他们一块儿玩去了。
安安嘴巴甜,“小姨小姨”喊得不亦乐乎,两眼一弯,嘴角带笑,别提多可爱了。
王卿珍稀罕得不得了,一会儿抱安安,一会儿抱平平。
王卿瑶问她:“……怎么样了?”
“已经在调养了,”王卿珍轻声道,眼睛里有无限憧憬,“大约也快了,陆太医很有信心的样子。”
王卿瑶点点头,陆太医说能行那就一定行,王卿瑶对陆太医的医术很有信心。
又说起王卿珠。
“明年四月份,四妹妹就要生了。”王卿珍道,“自打他们府里那位表妹贵妾走了之后,四妹夫和四妹妹也算是琴瑟和谐了。”
王卿瑶冷笑了一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表面上琴瑟和谐,内里,王卿珠怕是早就寒心了死心了。
“锦乡伯请封世子的折子,皇上可是一直都没批呢!”她说。
王卿珍挑了挑眉,她总觉王卿瑶这话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要是四妹夫被立为锦乡伯世子——”她斟酌着道,“四妹妹也就是世子夫人了,也是件喜事。”
她边说边窥视王卿瑶的脸色。
王卿瑶脸上倒瞧不出什么,只是提起他们家语气淡淡的。
“四妹夫是庶出,难怪皇上不愿。不过四妹妹的儿子倒是嫡出……听说这会儿,四妹妹很得他们家婆母喜欢,早早就说了生了孩子就放到锦乡伯夫人身边教养。”
王卿珍“哟”了一声,第一个孩子,王卿珠也舍得?
不过听王卿瑶这话里的意思,似乎大有文章。
父亲是庶出,儿子是嫡出,好像哪里怪怪的……
王卿珍还没想明白,萧允几人吃完饭就过来了。
凤扶国师一边走一边喝翁志成说话,显得很亲密的样子。
王卿瑶和萧允对视一眼,看来翁志成把凤扶国师拿下了。
王卿珍知道凤扶国师是来帮王卿瑶治眼睛的,见他来了,就很有眼力见地和翁志成避到了隔壁屋。
王卿瑶见凤扶国师两手空空,就道:“国师给我做法,没带什么工具吗?”
国师眉头微皱,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捻了捻胡须道:“呵呵,本国师岂能同那些民间小法师相比?本国师等级高,用的是意念。”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吹牛。
于是王卿瑶在凤扶国师的指挥下,闭着眼睛端坐在了椅子上。
只见凤扶国师右掌腾空虚放在王卿瑶头顶,双眼微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围着她绕圈。
叽里咕哝,声音忽高忽低,谁也听不清他在念什么。
绕了十来圈,凤扶国师停下脚步,道:“好了。”
话音刚落,凤扶国师就歪歪扭扭地朝旁边摔过去,萧允一时不察,他“砰”一声摔地上了。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目瞪口呆。
一时不知这摔倒也是做法的一部分,还是是真摔倒了。
凤扶国师在地上“哎哟”了两声:“定安王,扶……扶本国师一把。”
萧允把他从地上捞起来。
“国师,您这是怎么了?”
凤扶国师道:“哦,本国师绕圈绕晕了。”
萧允:“……”
王卿瑶:“……”
屋里的下人:“……”
凤扶国师站起来,优雅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捻着胡须问:“王妃感觉如何?”
在众人的期待中,王卿瑶缓缓睁开双眼。
“啊,我看见了,我又看见了!”她惊喜地站起来,一脸喜色地四处张望,就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浮出水面,贪婪地扫视着屋子里的每一处。
“娘娘,真的吗?你真的看见了?”银朱激动地都要哭了。
王卿瑶郑重点点头:“真的。”
银朱捂着嘴,“呜呜呜”地哭起来。
栀子虽然没说话,但也是眼含热泪。
凭心而论,王卿瑶觉得自己演技挺好的。
不过萧允轻咳了一声,给了她一个“演技太浮夸”的眼神。
王卿瑶白了他一眼,凑到他跟前,上手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两把。
“啊,王爷,我终于又看见你了,你怎么变胖了?”
萧允的眼角狠狠抽了两下。
“被你使劲儿捏胖的。”
王卿瑶内心:哈哈哈哈。
“国师,真是太感谢你了,因为你,我才重见光明!”王卿瑶热泪盈眶。
凤扶国师谦虚地摆摆手:“咳咳,小意思小意思。”
隔壁的王卿珍听到动静,过来一看,也是又惊又喜。
“二姐姐,太好了!”
她崇拜地看了凤扶国师一眼,凤扶国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戏唱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萧允以要单独咨询国师问题为由,把其他人都遣走了。
只留了他和王卿瑶两人。
他冲凤扶国师拱一拱手:“国师果然是神医,名不虚传,一下就治好了王妃的眼疾。”
凤扶国师肉眼可见地慌了一下,而后又故作镇定。
“王爷说什么呢,什么神医?”
王卿瑶比萧允直接多了:“老实说吧,你是不是当年边家女儿边思月的师父?”
凤扶国师大惊:“王妃怎么知道边思月?”
“思月目前是定安王的孺人。”王卿瑶淡淡道,“就住在西园,你要是不承认,我可以马上把她叫过来认人。”
萧允觉得现在画风有点不对。
他们是有求与人,王卿瑶怎么有点威胁、逼迫的意思?
他单手握拳放在嘴巴轻咳了两声,迅速和王卿瑶交换了一下眼神。
王卿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强势了,龇牙咧嘴松了松脸皮,让自己看上去和蔼一些。
她道:“思月一直念着你呢,好几次都跟我提起她师父。您要是真是她师父,就跟她相认吧,边家满门都没了,就留了她一个孤女,也是可怜……”
凤扶国师两眼红了,一滴热泪落下,悲怆道:“我……的确是思月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