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瑶看过n本宫斗、宅斗小说,眼下王老太太死得不明不白,当中又有那么多蹊跷,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各种可能性。
“你说,”她跟萧允讨论,“有没有可能,王老太太是何茹芳害死的?”
萧允眉头一蹙。
“王老太太死了,得益最大的就是那位何茹芳了。要是今儿我想不到让祖母认她做义女这个权宜之计,她死咬着要遵循王老太太的遗愿,我也只能应下来了。王老太太再不好,她也是我的亲祖母。”
“哎,你们古代这点是真不好,什么孝道大于天,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碍着孝道,就是被欺负死了也有苦无处诉说。”王卿瑶随口抱怨了一句。
萧允自小接受的也是这样的教育,不过看他对方太妃的态度,也并不是一昧愚孝。
不过若是方太妃做到以死相逼的份上,他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这会儿听王卿瑶漫不经心说出来,他觉得虽然离经叛道,倒也耳目一新。
“你们那里不用孝顺父母?”
“也不是不用孝顺,哪朝哪代,孝顺父母都是应该的,只是孝顺父母的前提是,父母也疼爱子女。难不成父母经常打骂子女的,也要求子女一如既往孝顺吗?凭什么啊?都是第一次做人!”
萧允听得目瞪口呆,这样的理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是父母给了子女生命,养育子女成人,生养之恩重于天。”
王卿瑶冷笑:“托生在谁的肚子里,又不是子女能选择的。父母把孩子生出来之前,也没问过孩子愿不愿意。既然生了,就要好好养大,这是父母的责任和义务。”
“责任和义务?”
责任萧允听过,义务是什么?
“我生养平平安安可从没想过要他们报答我,我把他们带到这个世上,理应对他们负责。至于他们将来孝不孝顺,我相信自己的教育。”
萧允含笑看着她:“你们那里跟我们真是太不一样,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去看一看。”
王卿瑶一怔,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她是加班猝死的,肉身怕是早就烧成灰了,坟头草都老高了。
萧允看她脸色,就知道可能性很低了,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你怀疑何茹芳,可你不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吗?”
王卿瑶点一点头:“所以这位何茹芳表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王家大宅内,忙碌了一天的何茹芳迟迟睡不着。
她太兴奋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成为老太妃的义女,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她就激动、兴奋地睡不着觉。
老太婆死的好,死的妙啊!
多亏了她当机立断,没有心慈手软,才给自己挣来了这光明的前途。
何茹芳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帐子顶,想起了王老太太死前发生的一幕。
“王卿瑶这死丫头,竟然这么不相信我,请太医就算了,还要请国师!”王老太太气得够呛,一张老脸都气红了。
何茹芳没听过凤扶国师的名号,不知道他是哪一路神仙。
王老太太就把凤扶国师如何如何厉害讲述了一遍。
她怕凤扶国师一来,自己的病就装不下去了,如此,前面的布置就全白费了。
她不知道,何茹芳比她还怕她的病被拆穿。
何茹芳就是这个时候生出了歹意。
她微微一笑:“姨祖母莫要担心,我离家之前,外祖父曾给过我好几瓶特别的药。其中有一瓶,人服下之后,会在短时间内呈现病入膏肓的状态,就是华佗再世,也发现不了蹊跷。”
“当真?”王老太太的眼睛都亮了。
“我怎么会欺骗姨祖母?”
何茹芳去自己屋内拿来了一个白瓷瓶子,用温水兑在茶碗里端给王老太太。
“姨祖母现在服下,正好到明儿一早开始发作,如此就不怕那什么凤扶国师了。”
王老太太不疑有她,将药喝了下去。
“还有,”何茹芳道,“那位陆太医今儿既诊了姨祖母病重,夜里我就该守在姨祖母床前伺候。一来应证陆太医的话,二来也显得我贤良孝顺,得姨祖母看重。”
王老太太点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
于是当晚,何茹芳便在王老太太的脚踏上打了地铺,王老太太院里的丫鬟没有不夸她的。
王老太太做梦都没想到,何茹芳让她服下的根本不是什么特别的药,只不过是安神散。
她吃了安神散,睡得跟死猪一样。
何茹芳趁机闷死了她。
何茹芳学过医,知道如何下手,尸首不会呈现异样。
况且吃了安神散的王老太太一点都没有反抗。
她悄无声息地死在了睡梦中。
果然没有人怀疑王老太太的死因。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王卿瑶请了陆太医来,宫里的太医亲自诊的脉,得出病入膏肓、活不了几日的结论,这可是铁一般的证据。
谁会怀疑到她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