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瑶觉得她搁这跟王卿珍讨论齐王喜欢谁不喜欢谁,有点恶心。
在她看来,齐王谁也不喜欢,他就是一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而王卿珍也未必是真心喜欢齐王,要换成荣王腿没瘸,她说不定就是喜欢荣王了。
王卿珍听了王卿瑶的话还挺不服气。
“那是因为……因为……”
王卿珍“因为”了几次,都没因为个所以然来。
虽然她有一颗敢爬床的心,但她实在不好意思跟旁人讨论这事。只是红着眼睛,红着脸蛋,揪着被子,气鼓鼓的。
“因为什么?因为齐王睡了韩岁琴,所以才喜欢她?”王卿瑶就没这么多顾忌了,说起这事跟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随意,“你还想瞒着我呢,我什么都知道。”
王卿珍错愕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错愕她知道这事,还是错愕她把“睡了”这两个字说得这么随意。
“就是韩岁琴不敲晕你,我的人也会敲晕你。”
王卿瑶看着脸色红了又白的王卿珍,慢慢道:“虽然我不喜欢王家,但我出身王家,没得选。所以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毁掉王家的清誉,你最好记住这点,往后脑子再发热要做什么的时候,就想想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
王卿珍呆呆地看着她。
一直以来她都没把王卿瑶当成姐姐,就算她成了定安王妃,她也是秉着抱大腿的想法讨好顺从,真的一点都没想过其实她是她的堂姐。
她这番话是用姐姐的身份说的,可轻可重,偏偏又透着亲昵。是自家人才会说的话。
“齐王睡了那么多女人,怎么没喜欢她们,独独喜欢一个韩岁琴?”王卿瑶又绕回这话题上,“因为相爱的两个人在对方眼里就是与众不同……”
还相爱呢!王卿瑶自己都要被自己说吐了。
“齐王就算睡了你,也不会喜欢你,因为你是你,韩岁琴是韩岁琴。他顶多抬你进府做个侍妾,和他府里众多姬妾一样,泯于后院,一年半载都想不起来。”
王卿瑶煞有介事地编着谎话。
王卿珍这时候倒不怎么在意韩岁琴抢了她的位置了,脸上红了又红,忍了又忍,小声抗议道:“二姐姐,你虽然成亲了,但也不能总这样说话啊!”
王卿瑶不明所以:“嗯?”
王卿珍的声音更小了:“别老是睡啊睡的说,会影响你的形象的,叫外人听见也不好。”
王卿瑶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在王卿珍头上揉了揉:“知道了知道了,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赶紧好起来。春天到了,春光这么美好,老躺在床上像什么话,那么多漂亮衣服不得穿出去给别人看看?”
王卿珍“扑哧”一声笑了,过一会儿轻轻拉了拉王卿瑶的衣袖:“二姐姐,谢谢你。”
王卿瑶笑了笑,而后又听到她轻轻说:“以前的事,对不起。”
“嗯。”王卿瑶大大方方接受她的道歉。
这姑娘从前跟着王卿琳,以王卿琳马首是瞻,虽然对她恶言恶语、冷嘲热讽过,但说到底,从没真的害过她。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王卿瑶很大度得不与她计较。
王卿瑶在繁星阁耽误了很长时间,回到茶话会上时,斗茶已经接近尾声了。
她不懂这些,就默默站旁边看,香的确是香,升腾的水汽拌着各种茶香扑面而来。
此时进行的是第二轮比试——分茶,就是借助茶沫在茶汤上作画。
王卿瑶饶有兴致地转了一圈,发现其他姑娘都是画的山水画,唯独韩岁琴画的鸳鸯戏水图。那么小一杯茶,两只鸳鸯画得活灵活现,生动形象,本事着实不小。
她想,韩岁琴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毫无悬念的,韩岁琴赢了今日的斗茶,风头也出尽了。
连卫雨这样骄纵的大小姐,都夸她泡得茶好喝。
韩岁琴把鸳鸯戏水的茶端给王卿瑶品尝,王卿瑶沿着杯口抿了一口:“真好喝。”
实际上滴水未沾。
她如今怀着孕,可不敢吃外头的东西。
谁晓得有没有人往里面放些什么。
韩岁琴把她的小把戏瞧得一清二楚,却没有揭穿,微笑着品了一口茶,道:“王妃姐姐要是喜欢,今后我可常往定安王府为姐姐泡茶。”
王卿瑶:“呵呵呵……”并不正面回应。
韩岁琴站起身:“我准备了一些……”
她话音忽断,身子一软,竟“砰”一声晕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