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余光瞥向冯江朵，后者双臂抱胸，眼神凉凉地看着他。
萧墨道："母亲，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你一向在家里待着不出门，你从哪里看得出来人家姑娘错还是不错？"
"我就算没看到，我也听说了。康家嫡长女贞烈，受到一点侮辱就自尽已证清白。康家其他的女儿必定也不错。"
方太妃口中的康家嫡长女，真是齐王那没福分的未婚妻康玉彤。
萧墨都不知道，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动不动就自尽，在方太妃眼里居然还成了优点？
他一本正经拒绝："不可，真要娶进门来，以后要是受了点委屈吊死在我们定安王府门口，我们定安王府还不被全端京人都唾沫星子给淹死？"
冯江朵微微翘了翘嘴角。
方太妃却当真了，竟然还认真思索了半天："你说得也有些道理。那左御史的女儿……"
萧墨打断她："母亲，我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您别操心了。"
难得的，冯江朵双颊染上了两团淡淡的粉色，递给萧墨一个水光潋滟的眼神。
萧墨一时看呆了。
方太妃也惊呆了，萧墨不是不耐烦跟女孩子打交道吗？怎么去了一趟南州，都能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了？
她下意识就想问萧墨喜欢的女孩是谁，刚张了张嘴，云烛忽然抢步到她身边扶住她，轻声道：“娘娘小心脚下。”同时向方太妃递了个眼色，方太妃到嘴的话就没有问出来。
云烛的动作虽然突兀，但借着提醒主子倒也没引起萧墨和冯江朵的怀疑。反而方太妃还就着她的手站稳了些，顺着话头道：“昨晚没睡好，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萧墨就道：“那母亲不如就先回去休息休息。”
方太妃一回到静无院就问云烛：“方才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我问清楚？”
云烛道：“娘娘糊涂呀！娘娘若是问了，二公子答是小郡主，娘娘该如何是好？小郡主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又得老太妃欢心，还有一个救命恩人的名头，这要真是点破了，老太妃还不马上找定南王商量婚事？”
方太妃“呀”一声握住云烛的手：“哎呀，我怎么没想到？”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在云烛手背上拍了好几下：“多亏了你提醒我。”
云烛道：“为娘娘分担是云烛的职责。”
暖香阁那边，待方太妃一离开，萧墨就指天誓地表明心迹：“你放心，我不会去的。”
冯江朵莞尔：“我知道。”
萧墨还有其他事要忙，他离开端京多日，京里积压了不少事，怕冯江朵无聊，就道：“等我这两日忙好了，就带你好好到端京各处玩一玩。现下你就先找大嫂玩。”
冯江朵点一点头：“嗯。”
冯江朵不来找王卿瑶，王卿瑶也是要来找她的。她主动来了，就省了王卿瑶的功夫。
“我这院子叫康平院，寓意健康平安，萧家的诅咒你也知道，他家对子孙没什么其他要求，平安健康就好。”王卿瑶一边拉着冯江朵的手进了屋子，一边吩咐人上茶上点心。
冯江朵喝了一口茶，神情有些若有所思。
王卿瑶好奇地问：“怎么了？”
冯江朵也不跟她拐弯抹角，直接就道：“萧墨的母亲，方太妃似乎不太喜欢我。”
屋子里还有其他伺候的人，听见这话都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王卿瑶倒是不意外，不以为然地笑一笑：“没事，她也不喜欢我。”
这回轮到冯江朵惊讶了，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看着王卿瑶。
王卿瑶无所谓地冲她扬扬眉，压低声音道：“婆婆不喜欢没关系，老公喜欢并且站在你这边就好了，更何况上面还有个管事的祖婆婆呢，你瞧见了吧，老太妃可是慈祥的老太太，可好相处了。”
冯江朵被王卿瑶制造出来的气氛感染了，也压低声音道：“要是老太妃仙去了呢？”
王卿瑶：“……”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我已经在学着管家了，到时候供着方太妃就行。她其实心地不坏，就是耳根子软，老是被人教唆，自己又传统，看不惯我们这些新时代的女性。”
冯江朵：“……”
有点难懂。
“对了，”王卿瑶又问，“你是怎么看出来她不喜欢你的？”
冯江朵就慢慢把早上发生的事说了。
王卿瑶扯了一下嘴角，哟，方太妃虽然不招人喜欢，眼神倒是挺好，这么快就看出来萧墨和冯江朵有一腿，上赶着来棒打鸳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