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在一众丫鬟里算得上稳重、沉着了,平日里遇上多大的事都没见她这样,可见还挺严重。
“怎么回事?”王卿瑶一边问一边往静无院的方向疾步走去。
栀子跟在她身后,虽然焦急,口齿却还算伶俐,一路走一路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原来今儿早上王卿瑶和萧允出门后,银朱寻思着自己不当值,就打算把前儿王卿瑶教她做的甜品试着再做一遍,给她师父金条送去。
康平院里是有小厨房的,银朱做的差不多的时候,方太妃身边的云烛来了。
也是巧了,云烛说方太妃近几日胃口不好,想吃点新奇的东西。听萧墨说银朱会做他们从来没见过的糕点,就来请她去给方太妃做一些。
方太妃是主子,又是王卿瑶的婆婆,银朱想着金条那边可以再做,就把刚做好的交给了云烛。
云烛拿着糕点回去没多久又来叫银朱过去,原来方太妃吃着很好,叫她过去要给赏赐。
这是好事,银朱没多想就过去了。
方太妃赏了她一对儿金顶梅花宝石簪子和一只赤金镯子以及两匹上好的布料,又在那吃了茶点。
银朱说了糕点是王卿瑶教她做的,并不揽功。
到这一切正常,一点事没有。
结果等她告退时,却忽然晕倒了。
正好老太妃叫了陆太医来王府,想给王卿瑶讨教几方调养身子好生养的方子。
两个院子离的不远,方太妃就使人去叫陆太医。
结果陆太医诊出了喜脉!!
银朱自个儿也懵了。
大家都以为银朱是萧允的通房,怀的是萧允的孩子。
但银朱拒不承认,说自己还是处子之身,不可能诊出喜脉。
陆太医就又诊了一遍,还是喜脉。
方太妃派人把年嬷嬷叫过去,知道银朱不是萧允的通房,就逼着她说出通/奸之人。
银朱哪里说得出来?只是叫屈。
可是陆太医是大名鼎鼎的妇科医生,他哪里会诊错?
方太妃大怒,叫人绑了银朱关起来,只等王卿瑶回来一起处置。
没想到王卿瑶还没回来,金条来了,说银朱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求方太妃成全!
这个时候银朱还关在小黑屋里,金条跪在静无院里。
方太妃本想直接处置了,是老太妃说到底是王妃的陪嫁丫鬟,不好越过她直接处置,方太妃这才罢休。
王卿瑶和萧允对视一眼,萧允也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了。到底金条是他的人,他讪讪地说:“要不我给个恩典?”
给毛的恩典。
王卿瑶快步走进静无院,果然见金条笔直地挺着上半身跪在院子中间。
她越过金条走进偏厅,偏厅里坐着老太妃、太妃和陆太医,丫鬟就只云烛一人。想来是要给王卿瑶面子,并没有留太多不相干的人。
见她进来,方太妃气不打一处来,“哐当”一声把茶盏往桌上一砸:“王妃,什么腌臜玩意你也往王府带?没得坏了王府的清誉!”
方太妃最注重声誉了,未婚先孕,私通苟且在她看来是要浸猪笼的大罪。
且银朱是自小陪着王卿瑶长大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卿瑶品性如何她想不不敢想。
陆太医站起来给王卿瑶和萧允见礼。
王卿瑶无视方太妃的滔天震怒,给老太妃和她见过礼,才问道:“银朱呢?”
“把人带过来。”
云烛出去吩咐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婆子压着银朱进来了。
银朱浑身五花大绑,双颊又红又肿,显然是被掌过嘴了。
她一见王卿瑶眼泪就流了下来,口齿不清地说:“姑娘,我没有我没有……”
她情急之下叫出了王卿瑶未出阁时的称呼。
王卿瑶气得浑身发抖,伸手要去抚她受伤的脸,又怕她疼,无从下手。
“栀子,给银朱松绑。”
“是。”栀子也是红着眼睛,一听王卿瑶吩咐,赶紧就上去把银朱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王妃,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护着这个贱婢吗?”方太妃勃然大怒。
老太妃悠悠道:“冷静点,你礼佛多年,怎么脾气还越发坏了?”
方太妃:“……”
王卿瑶不理方太妃,用透视眼往银朱腹部扫了好几遍,很好,什么都没有。
银朱根本没怀孕。
她眸子一冷,沉着声问:“银朱,是谁打的你?”
银朱啜泣着,虽然没说话,眼角却往云烛那边扫了扫。
云烛讪笑着解释:“是这样的王妃,银朱姑娘一直不肯说出奸/夫是谁,太妃娘娘这才吩咐奴婢掌嘴……”
不等她说完,王卿瑶反手就是两巴掌甩过去。
“啪啪”清脆两声,下了狠劲,云烛脸上立刻肿了起来。
她懵了。
方太妃也懵了。
银朱和栀子又感动又崇拜地望着王卿瑶。
偏厅里陷入死一样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