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敢撺掇皇上给田榆穿小鞋,就不怕别人说他。
这事是皇上点头同意的,质疑他就等于质疑皇上。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说皇上的不是?
再说了,就算这事和皇上没关系,他也不怕人说。
他是谁啊?
定安王萧允,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他是会在乎流言蜚语的人吗?
他就是明目张胆地收拾田榆,怎么了?
他之所以和方太妃这么说,就是为了恶心云烛。不出他所料的话,要是他不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方太妃肯定会把这事告诉云烛。不过他特地吩咐了,方太妃八成是不会说了。
云烛到时候肯定会特别憋屈,还会胡思乱想。
萧允觉得他这也算是间接给王卿瑶出气了。
萧允不在乎名声,方太妃却是最在乎的。
刹那间,她就想到了“红颜祸水,定安王仗着圣上眷宠,谋害国家栋梁之才”、“定安王插手科举,危害国家安定”、“定安王乃异姓王,枉顾社稷安危,其心可诛”……
方太妃自己把自己吓得脸色煞白。
萧允看他娘脸色不对,忙把那菩提玉石手串往她手腕上一套,语气轻松地继续说:“其实跟我有什么关系呀,皇上圣明,谁能左右得了皇上的思想?田太太说这话也不怕皇上怪罪。”
“王妃也是这么跟田太太说的,可是田太太偏不信。哎,她膝下就田榆一个儿子,如今这唯一的儿子远在云贵,见一面都难,她想儿子都想得有些疯魔了。”
“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话,就跑过来拦王妃的路,哭着喊着让让王妃回来求我把田榆弄回端京来。别说这事跟我无关,就是真是我做的,王妃一个女人,怎好干预政事?”
“田太太也太不懂事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是让王妃为难吗?王妃好言相劝让她回去,她还不肯,又是下跪又是磕头,把王妃弄得尴尬极了。”
“母亲,我们就是怕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的,这事不怪王妃,都是我引起的。”
方太妃听萧允细细说了经过,听到他的确和科举的事没有关系,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些。
“也不是和她完全没有关系,”方太妃脸上带了一丝轻视,“要不是她和田家曾经有过婚约,那田家太太也不会产生这样的怀疑。”
萧允没错过方太妃脸上的神情,心里顿时跟扎了刺是的,细细密密地疼起来。
“母亲,”他神情凝重,“这不是王妃的错,订婚也好,退婚也好,都不是她能决定的。她现在已经嫁给我,是名副其实的定安王王妃,我希望母亲你能尊重她。”
他恳切地望着方太妃,方太妃心虚,微微点了点头。
萧允笑起来:“多谢母亲。”
方太妃心里又一阵苦涩,儿子为了媳妇跟她道谢,哎……
萧允又道:“母亲,我跟你说的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旁人未必相信我是清白的,一传十十传百,人言可畏。”
他神情严肃,方太妃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方太妃忽然想起来,云烛当初是说王卿瑶仗势欺人,记恨田家退婚的事,才逼着田太太下跪道歉。
云烛为什么这样说?
还是说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了几句谣言就妄自猜测?
第一次,方太妃对云烛产生了不满。
等萧允走后,方太妃把云烛叫进来敲打了一番。
到底是静无院的大丫鬟,贴身伺候了她好几年,方太妃虽说是敲打,但也敲的比较委婉:“……咱们管好自己院里的事就行了,外头的事没有亲眼看见的,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
因为萧允吩咐了不能说事实真相,方太妃只能说的含含糊糊。
云烛冰雪聪明,一下就明白了萧允肯定是说了什么。
她脸上红了红,强挤出一丝笑,试探着问:“娘娘说的是,王妃那事想来是我误会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田太太一个大户人家的掌家太太,又哭又闹的,实在不像话。”
方太妃:“呵呵呵,别人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你去给我铺一下床。”
云烛低下头,手指用力捏成了拳头,她不动声色,道:“是。”
这么多年,方太妃还从没有什么事瞒着过她,没想到王妃一嫁进来,就撺掇着王爷来方太妃跟前上眼药了。
最可恨的是,方太妃竟然还听了!!!
云烛又气愤又难过。
方太妃说过,她是她的半个女儿,呵呵,现在看来,这半个女儿可真是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