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瑶本是心里想的,没想到一不留神嘟囔了出来。
“女人心,海底针。”
陈妃一怔,随即掩嘴笑起来。
“王妃真有趣,难怪定安王喜欢你,本宫也是越瞧越喜欢了。”
瞧瞧,又翻脸了,可不就是女人心海底针?
王卿瑶打蛇随棍上,立刻就凑过去撒娇:“娘娘既然喜欢我,那我以后常常来陪娘娘说话好不好?”
说来也奇怪,卫贵妃可爱平和也喜欢王卿瑶,但王卿瑶就是对她生不出亲近之心。
而陈妃喜怒无常,说翻脸就翻脸,王卿瑶却不觉得怕她。
陈妃在她额上轻点了一下:“你倒是会蹬鼻子上脸。”
却没说拒绝的话,王卿瑶就知道她心里是愿意的。
又道:“来都来了,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
遂叫人捧了首饰匣过来,在里头挑了一支红宝石珍珠花心排簪、一对琵琶造型的耳环以及一只小巧的花冠,都不是什么华贵的物品,但胜在精巧清新。
“这些就当是见面礼,都是我年轻时爱戴的,如今已经不合适了。”
其实陈妃也才三十出头,保养得又好,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岁,照现代来看,正是打拼事业、谈情说爱,享受人生的大好年纪。
搁古代就不行了,那些动作快的,三十几岁就做了爷爷奶奶了。
陈妃语气里带了点时光易逝、红颜蹉跎的沧桑感。
王卿瑶大大方方接过,谢了她,又把自己头上的簪子和耳环取下来。
“娘娘送我东西,我也要送娘娘东西。这几样首饰也都是我爱戴的,要不是想送给娘娘,我六十岁了还要戴呢!不过娘娘给的也好,能戴到八十岁。”
她才十八九岁,就在讲六十岁、八十岁的事,这下子,不仅陈妃在笑了,几个大宫女也忍不住抿唇笑了。
又说了会儿话,陈妃又赶王卿瑶走了:“我真累了,改天你再来玩。”
她脸上显出倦色。
哎,不爱运动的人就是容易累。
王卿瑶点点头,出了如绘宫,还没走几步,迎面就碰上了一个漂亮的宫妃。
这妃子和王卿瑶差不多年纪,容貌俏丽,打扮华丽,身边跟着一群人,神情很是趾高气扬。就差没在脸上写:我是宠妃,我怕谁?
王卿瑶虽然对后宫的情形不大了解,但也知道,后宫里能被称为宠妃的就只有卫贵妃一人。
其他人就是皇上的一时兴起。
这宫妃年纪不大,显然不是四妃的另两位,位分也高不了。
王卿瑶是正经的定安王妃,正一品外命妇。
但古代皇权至高无上,外命妇历来不如内命妇尊贵,就算是小小才人,王卿瑶也需见礼,只不过无需跪拜。懂事的也会侧过身子只受半礼或相互见礼。
故此王卿瑶便只福了福身子,大家素不相识,略点一点头就各回各家了。
哪知这位宫妃不仅坦然受了王卿瑶全礼,还毫无客气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王卿瑶素来不爱华丽服饰,就是进宫穿得也低调,再加上头上的首饰和陈妃做了交换,又懒得换上新的,整个人瞧上去就是朴素无华的路人一枚。
宫妃脸上的嘲讽之意就显出来了,又见她是从如绘宫出来的,给身边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就马上站出来喝道:“你是什么人,见了陆美人还不跪下磕头?”
原来是个美人,果然位分不怎么高。
珍珠正要报出自家王妃的名号,王卿瑶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她虽然不明白,但还是默默地退下了,没吱声。
方才王卿瑶用透视眼看到,这陆美人的宫女,也就是呵斥人的那位,身上藏着一本小黄书。
这帮人来势汹汹,又是冲着如绘宫方向,八成是冲着陈妃来的。
王卿瑶刚刚才和陈妃建立了感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她立刻摆出一副高傲的神态,睥睨着陆美人,不屑道:“区区一个美人也敢让我下跪磕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陈妃娘娘的人!”
陆美人看她口气不小,还怕自己惹错了人,听她报出了陈妃的名号,一下子就冷笑开了。
她正愁找不到借口到如绘宫生事,这蠢货倒是送上门了。
“陈妃娘娘恭谨娴淑,手底下的人倒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你是陈妃娘娘什么人,娘家人吗?我听说陈妃娘娘是宫女出身,想必娘家也不是什么显赫人家,市井出身,规矩上差点也可以理解!”
陆美人果然嚣张得很,在如绘宫门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讽刺陈妃。
她身后跟着的宫人捧主子场,一起掩嘴笑起来,毫不留情地上下打量王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