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蔺,本名袁磬,当年,袁磬被所有人说他靠着飞上枝头的妹妹发家,心中已然万分恼火,之后更是目睹了妹妹被一群女眷冷嘲热讽,即便当时妹夫及时赶到,替妹妹出了气。
但是袁磬心里还是存了一口气,之后边疆战事起,已经察觉到京中天子对自己忌惮的妹夫让人悄悄将妹妹和自己都接去边疆。
在那里,没有人知道袁磬和袁馨,在将士面前,只要军令只有带着他们打胜仗的战神将军。
因此,袁蔺请李望麟给自己做了个假身份,此后便以沐蔺为名参了军,当时的沐蔺,只是想要靠着自己实力,给妹妹撑腰,让那些瞧不起自家妹妹的高门贵女不敢再小瞧了他们家。
却不想,后来局势越发凶险,他看着意气风发的将军被自己人暗算,看着天子一次次地猜忌和暗杀,心里自是万分愤怒。
彼时的沐蔺,已经成了军中的新锐,只待战事结束,他就可以回京接受封赏,可就在拔营回京的前几日,意外突发,李望麟被一亲信谋害,险些丧命。
彼时的沐蔺已然存了些许念头,之后更是在李望麟昏迷期间,对外宣称战神牺牲,伙同先帝秦贺带着军队以清君侧为由,直接反了。
原本沐蔺的想法是,等辅佐秦贺完成大业,再回头把秦贺杀了,辅佐自己的妹夫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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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沐蔺看来,自家妹夫那是哪哪儿都比前朝的皇帝优秀,也就是念在手足之情上才一直当个王爷,现在对方欺人太甚,那就干脆直接杀了。
至于之后如何面对妹夫的质问,沐蔺也做好了准备,因为沐蔺先前透露出自己只会大战,不想谋反,因此,当时营帐中的人都见证了秦贺对自己胁迫。
简而言之,就是他沐蔺也不想反啊,但是不反就得死,妹夫你危在旦夕,妹妹和外甥孤苦无依,我再死的话,他们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就这样,各个理由都想好了的沐蔺,带着部下和先前同为李望麟部下的战友,一起帮秦贺反了前朝,之后辅助他登基。
但是沐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家妹夫是真的不想当这个皇帝,加上大夫也说了,李望麟这次伤得太重,能活多久,完全靠自己的毅力和天意了。
没办法,几人商量了一通后,决定勉强让秦贺继续当一当皇帝,要是他能力不行,他们再刀了秦贺,辅佐李望麟的儿子李渊登基。
毕竟比起秦贺这个反贼起家的,李渊那完全就是根正苗红的正统血脉,还是李望麟的嫡子,这样的身份,继位是轻轻松松的。
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说,秦贺当年的担忧还是十分准确的,沐蔺确实一直磨刀霍霍,准备在他要当昏君的时候,把他拖下来。
也就是当时李渊还小,再加上李望麟竭力反对,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和妻子再卷入那复杂的权谋之中。
但这世间之事,那真是一个都说不准啊,谁能料到,沐蔺这个终日打鹰的,竟是被秦贺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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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夫离世后不久,秦贺的人终于找到了袁馨等人的藏身处,一番混乱后,沐蔺是成功救出了妹妹和她腹中的孩子,但自己的大外甥,那个未来储君的孩子却不见了踪影。
就连妹妹诞下未晚后,也撒手人寰了,一时间,沐蔺唯有这个妹妹的血脉和一堆的烂摊子。
没办法,他只能韬光养晦,在保护好沐未晚的前提下,当一个忠君爱国的侯爷。
之后的种种,其实都是沐蔺为了不暴露沐未晚身份而设计的,为了能让这个孩子好好活着,他连最坏的结果都设想好了,即便有一天他暴露了,府里府外的人都能护着沐未晚离开这里。
只是沐蔺如何也没能想到,第一世的沐未晚竟是那般信任那对母女,在她被沐未馨母女设计困住时,那些沐蔺给女儿安排的人手彻底陷入被动,最终还是没能护着沐未晚逃离京城。
就如同这一世沐蔺没有想到,沐未晚竟是能够和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仇人之子秦向封喜结连理一样。
天知道这几年的沐蔺有多愁,既担心自己还是没能保护好妹妹骨肉,又担心沐未晚的身份被天子识破。
好不容易这孩子醒了,他也在部署自己和沐未晚的退路,毕竟这么多年了,李渊那个孩子他一直没有找到,他现在早已没了当初的拼劲儿。
如今的沐蔺,只想未晚这个孩子能够好好地活着,什么的权利,什么前朝遗珠,都是虚的。
结果就在自己准备再扛几年就急流勇退时,秦向封这个猴精的臭小子居然给他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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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情,未晚这样的身份,一旦昭示于众,那只有死路一条,最轻的也是废后和打入冷宫。
想到这里,沐蔺便想叹一口气,人生啊……怎么这么难?
沐蔺的一番心理活动,秦向封自是一点都不知晓,更不知道眼前这个伏低身子的岳丈,正在心里diss他。
“你我师徒多年的情谊,我自是不曾怀疑师父有异心。”秦向封继续道,“甚至于的,朕能坐上这个位置,都是师父在身后替朕撑着,这份情谊,朕永远不会忘记。”
秦向封说这些话时,其实是想表达自己不会对沐家做什么,甚至还会感谢沐家,但是在沐蔺听来,那是一句比一句危险,毕竟……当年先帝秦贺在登基后也是这么感谢自己的啊喂!
同样的套路,他沐蔺能第二次被蒙蔽?
哼,这对工于心计的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阴险。
当然,沐蔺也知道,秦向封能够如此敞亮地和自己说这件事,那就说明他并没有要处置他们父女的心,最起码近期不会动他们母女。
但……等他皇位坐稳的那一日,怕是就不一定了。
而眼下,听到天子的这一番怀柔发言,沐蔺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短短几分钟,他便有些明白天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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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陛下厚爱,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必然不负君恩!”
秦向封连连点头,觉得自己的这番怀柔计策已经奏效,于是拿出自己一封密诏:
“皇后有句话说得十分对,叫‘光说不做假把式’,因此,为了让侯爷可以宽心,朕的特拟了一份密诏,日后若是有人拿皇后的身份说事,侯爷可凭此诏书为自己自证清白。”
说完,秦向封便放沐蔺出宫了。
而沐蔺直到坐上马车后,才一脸疑惑地打开了这份的密诏。
只一眼,沐蔺便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先帝的笔迹?
沐蔺揉了揉眼睛,细细看着密诏上的内容,越往后看,他的脸上便越发惊诧。
这份密诏的中心意思就一个,那就是当年先帝其实早就已经知道沐未晚的真实身份,更是因为知道沐未晚是战神之女才给太子定下了这门亲事。
至于原因,主要是因为当年先帝就是靠着战神的部下才得以将前朝那个昏庸且残害忠良的皇帝赶下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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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谁都知道,当年秦贺起兵的名头是清君侧,他对外说的,是自己根本不想当帝王,只是前朝的皇帝听到自己来了后,在慌忙中摔死了,自己又有一点和皇家的远房且旁支的血脉,这才登基为王。
因此,在知道沐未晚乃是李望麟之女后,先帝出去对前朝战神,也就是当年带领自己的将军之女时,便立马给太子定了这门亲事。
其实到这里,看到密诏的人便能反应过来了,要知道,当初太子和沐府次女的婚事,那是发生在各国来犯之时,因此,此举除了是在稳沐府,也是在问边境的战士。
如果这件事就这么尘封,那之后会如何还真不好说,说不准沐府就会因为沐未晚的身份而惨遭灭门。
毕竟现在沐未晚可是当朝皇后啊,若是诞下嫡子,那这个孩子岂不是也有前朝的皇室血脉?
如此一来,这个孩子简直就是要光复前朝的苗头啊!
但是有了这个密诏,那就不一样了,这事在先帝在时就过了明路了,而且先帝已经说了,他是感念当年战神才定下的这个婚事。
如此一来,沐未晚与其说是前朝欲孽,不如说是前朝和擎势国的强强联手。
此后,沐府、沐家军、天子、皇后、前朝旧臣,那就完完全全是捆在一起了。
即便有人提出质疑也不慌,秦向封完全可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听从先帝的安排——孝子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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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沐蔺……就更不用说了,他甚至可以说,当年就是先帝让他悄悄把李望麟的女儿接回府养大。
反正死无对证,你要还不信,那就去地府问问先帝吧。
【小剧场】
秦向封:师父最大的秘密朕都和他说开了,他应该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和自己一伙了吧?
沐蔺:踏马的,这个臭小子,怎么知道得这么多?还笑得这么假,肯定在谋划着怎么谋害自己!
出宫后。
沐蔺:淦!他居然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