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丽姐!”
5月14日,《女人的碎片》首映式现场,穿着件白色长裙的万倩跟前来捧场的巩丽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相比于万倩的简单打扮,前来为品牌方站台的巩皇要华丽许多,黑色的礼服长裙尽显霸气性感。
“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个小姑娘性子?”巩丽摸摸她的头,有点嗔怪的说道。
《盐的代价》之后,俩人的关系便熟悉了起来,熟悉到有点怪的程度。老姐身上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霸气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一运功,那就是看的人肝颤,万年深有体会···
“在您面前,我可不就是小辈儿嘛!谢谢您来捧场!”万倩抱了抱对方。
“应该的,”巩丽笑笑,眼睛瞥了同样是来参加首映的张国师一眼。
张国师今年不是来参赛,而是来卖片。《猎手》的后期制作已经完成,他便在结束《无名之辈》的宣传之后,带着女主角来到了戛纳。
男主角老胡现在还被关在蓝鲸的剧组节食减肥,此时正是面黄肌瘦,不来,也是好事···
“对了,最近我收到个本子,说是你们公司投资的?”巩丽问。
万倩想了想,“是《血观音》?”
“对,是叫这个名。我看了看演员,除了我,还有张婧初,盘子铺的挺大啊。”
自从《血观音》落到青年影视手里,剧组的规模便不断膨胀了起来。
本意是拍一部犯罪文艺片,但后来公司觉得不错,便加大了投资,女一号准备请巩皇,女二号则是张婧初,剩余的配角也是一群有实力的老戏骨,搞得杨亚哲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自己被一脚踹出去。
万倩把剧情和公司的准备一说,巩皇也就放了心。
《血观音》的剧本,放在任何女演员面前都具备极高的吸引力,纯粹的女人戏,有深度,有广度,还是个悲剧,谁都拒绝不了。
巩皇自然也不例外,近两年她的作品虽然不少,但大都没什么好口碑。此次看到《血观音》,便决定降薪出演。
今日来参加首映式的嘉宾极多,主创团队星光灿烂,除了导演和男女主角外,扮演女主角母亲的是卢燕,同样在欧洲有一定名声。
故此,除了前来卖片的国内毯星之外,组委会高层、国内外的一堆媒体,以及大量的观众。
官方也特别讲究,给《女人的碎片》安排了最大的一个放映厅,待遇不比于佩尔来的差。
“倩姐!”这是柳亦非。
“倩倩!”李莲花面带微笑走来,白裙子特高雅。
“倩倩~”小胖也跟在后边而来。
万倩轮流接待一圈,又过了一会儿,众人进场,放映即将开始。
不多时,厅内灯光暗淡,银幕亮起。
《女人的碎片》故事发生在巴黎,女主角玛莎在一家大公司上班,衣着光鲜,谈吐优雅。母亲是上世纪移民到此,生活优渥富足。
而玛莎的丈夫肖恩,则是一位在桥梁建筑工地的蓝领阶层,留着彪悍的络腮胡子,脾气暴躁强硬,内里却敏感脆弱,高斯林很好的表现出了人物性格。
故事的矛盾开始于玛莎的分娩之夜,来自东方的玛莎认为应该去医院,而肖恩则坚持在家中由助产士直接接生。
好巧不巧,分娩当天,预约的助产士工作繁忙,只能委托另外一位助产士伍德沃德代劳。
起初,伍德沃德通过检测胎儿的心率,断言一切正常。因此随后便安排玛莎开始分娩。然而在此后的心率检测中,伍德沃德发现,情况不太对劲,便嘱咐肖恩立即联系医院。
然而,助产士伍德沃德并没有中断玛莎的分娩,而是鼓励她继续用力,试图做最后的努力,将胎儿顺利生出。在玛莎的努力下,女儿终于诞生。本以为危险就此打住,可婴儿的皮肤却渐渐变成紫色,且失去了呼吸。
开篇半个小时,镜头沉静且真实的记录了分娩过程,上来就是触目惊心。
之后的矛盾便围绕一家人因为失去孩子而产生的矛盾展开,母亲要求玛莎去控告助产士,索要赔偿;玛莎自己心灰意冷,如行尸走肉;丈夫肖恩则是充满自责,甚至用自杀去寻求解脱。
这部电影探讨的不是医疗和伦理,而是借助这样的一桩惨剧,去延伸和扩展探讨现代女性的身份焦虑以及人格独立等议题。
失去孩子之后,玛莎自己不仅心灰意冷,身边的人对她也带着异样的眼光,自顾自的同情,自顾自的提供安慰。
最为引人瞩目的,自然是万倩的出色演技了。为了将玛莎这一复杂的、且主要靠内心戏和微妙表情演绎的角色能够完美呈现,她在前期做了大量的调研,了解孕妇的行动细节,了解很多失去孩子的妇女真实的心态。
不但在台词表现上让观众体会到她的愤怒和被孤立感,更是从她的眼神和举止中看到与角色熨帖的悲剧底色。
正是因为这种深入社会矛盾的锐利,外加对残酷现实的血淋淋展现,才让电影成为了今年戛纳的独特存在。
同样是女性题材,于佩尔的《她》刚硬冷厉,万倩的《女人的碎片》则是内敛压抑,台词不多,但处处透着孤立中的反抗,更具备悲剧性和感染力。
待到放映结束,全场掌声如雷。
······
“电影节刚过半程,《女人的碎片》就已经吸尽评审的目光:开篇半小时的分娩场面触目惊心,全场观众目瞪口呆的看着屏幕中的女子呻吟喘息嘶吼咆哮,之后万倩的演技依然碾压众人,把女人的痛苦以碎片化的形式呈现给观众,高斯林在女主面前顿时沦为花瓶男,全程只有不停大哭。”
“上来的长镜头有多么不安、痛苦、让人不适、令人窒息,那么之后的每一个横摇、特写、推镜甚至放空,每一片雪花、每一块冰凌,每一只果核、每一句话,都是它破裂的残片,锋利闪耀,一片一片都是不安,痛苦、让人不适、令人窒息。伊莎贝尔,你今年最大的对手出现了。”
国内评论界更是开始疯狂吹捧:万倩从影以来最出色的作品,不拿影后没天理巴拉巴拉。
然后,媒体们意识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事实:若是拿了影后,那万倩就是第一个实现欧洲影后大满贯的华人演员,这可比什么国内大满贯来的高杆多了!
不过呢,他们倒是也没瞎吹,毕竟有去年万年的前例在先,颁奖礼前一通狂吹大满贯,结果最后拿了个金棕榈···
就有种期待的是中彩票,结果迎来的是继承千万家产。虽然都是好东西,但总归还是有点不得劲。
几日之后,竞赛片全部放映完毕,场刊照例开始今年的押宝环节。女演员方面,《她》中的于佩尔,《水瓶座》中的索尼娅·布拉加以及在《女人的碎片》中奉献出完美表演的万倩自然是最大的热门。
戛纳亲儿子多兰今年也带来了新作《只是世界尽头》,风评不佳,据说首映时满场嘘声,也是很尴尬。
至于最高奖金棕榈,场刊一致认为将在《她》、《女人的碎片》、《帕特森》以及《托尼·厄德曼》中产生。
顺便一提,带着《最后的模样》入围主竞赛的西恩·潘得到了史上主竞赛影片最低分:0.2,也算是创造历史。
闭幕式当晚,毯星散去,电影宫的红毯前,华人面孔只剩下万倩、卢燕以及黄璐。
黄璐当年因为《盲山》在戛纳出名,之后也出演了不少电影,但知名度却还是那样。这次她担任女主角的新加坡电影《一只黄鸟》入围了国际影评人周,算是少有的几个带作品前来戛纳的中国演员。
几人也不熟,打了个招呼便各自走上红毯。
颁奖礼还未开始,记者们便骚动了起来。
万倩问了问公司的翻译,原来是肯·洛奇在一小时前被组委会紧急召回,之前他还以为自己要一无所获。
现在记者都在说,《我是布莱克》拿金棕榈估计是板上钉钉了。
老姐还挺意外,那部电影整体风格要更加平淡,跟戛纳的前卫叛逆气质并不搭调,之前的场刊评价也相当一般。
在骚动中,颁奖礼正式开始。
评审团主席乔治米勒上台致辞,这位是《疯狂的麦克斯》系列的导演,算是纯真的好莱坞类型片导演。
一番讲话后,奖项如流水般发出去一堆,今年主竞赛再度设了评审团奖,获奖者是《美国甜心》,一部美式公路青春片。
台下有点骚动,《美国甜心》在之前的口碑并不好,许多观众都无法接受这部太过情绪化的电影。
似乎今年的戛纳电影节是诚心跟场刊大众对着干,评审团大奖颁给了口碑极差的《只是世界尽头》,最佳导演甚至于还搞出了双黄蛋:法国导演阿萨亚斯以惊悚片入围主竞赛,首映场即迎来全场嘘声,而蒙吉的《毕业会考》本来剑指金棕榈,结果和阿萨亚斯被迫同分一块猪肉。
很快,克里斯滕·邓斯特上台,准备颁发最佳女演员奖。
“获得第69届最佳女演员奖的是···”
只见她拆开信封,极为真实的皱皱眉,道,“贾克琳·乔斯···”
全场哗然,镜头也对准了这位菲律宾女演员,只见她脸上挂满了惊讶,完全没预料到自己能拿奖。
紧跟着还有高潮,只见克里斯滕摇摇头,又道,“万倩···恭喜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