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过去,一百八十一人的成绩今日就要公布。张介宾一大早赶来太医院,这次到没有再跑错地方。
众人都来到右学房外,按照十一科房整齐列队,张介宾所在大方脉有八十几人,占了近半人数。
“首先公布大方脉科入选名额。”阎平之手持卷轴,大声念道:
“第一名杞县刘伋;
第二名信阳方应时;
第三名南皮汤性鲁;
第四名滨州周宗岳;
……;
第七名山阴张介宾;
……;
第十名滨州刘梦松;
……;
第十九名祥符郑谊;
……;
第四十四名濮州李先芳;
第四十五名大梁张昶。
以上45人入大方脉科学习。”
听到名字的45人悲喜交加,悲的是成绩不理想,喜的是好歹入了大方脉科。而未念到名字的三十多人,各个如丧考妣,他们都是一时人杰,没想到竟铩羽而归,一个个都大受打击。
阎平之安慰道:“微店的名字的不用沮丧,你们还可以补进其他科,平时也能来大方脉科听讲,我们随时欢迎。明年大考,还是有机会考上的。”
赵凤翔闻言点了点头,他也是落榜中的一员,就看待会哪个科房缺人了。
马莳站了出来,说道:“下面由我念针灸科入选名额。”
“第一名潍县孙出声;
第二名平阳府宁县郑晖;
……
第六名平阳府宁县郑郊;
第七名抚州府临川县汤显祖;
针灸科入选七人,尚缺员二人。”
接着是妇人科、眼科、正骨、喉鼻等科,都有缺员。
全面都是医士念的名单,到小方脉时,万邦宁亲自上场。他一上来,众人便都安静了下来。
“小方脉科第一名保定府安州王廷辅;
……
第四名开封府禹州刘宇;
……
第三十名泽州程应宠。
小方脉尚缺额六人,欢迎大家前来小方脉学习。”
说完,万邦宁便下去,而尹林庵却走了上来,开口说道:“下面我宣布伤寒科情况。”
“第一名平阳府芮城张吾仁;
第二名汝宁府光州黄朴;
……
第三名青州府益都杨惟正;
……
第十四名潞安府长治县申相。
伤寒科缺额四人,还请有志伤寒的前来找我。”
很快,包括外科在内的名单陆续念了出来,毫不意外,陈实功获得了外科第一。
等十一科念完,姚宏站了出来:“兖州府巨野姚宏愿转针灸科学习。”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大家都知道姚宏一向痴迷本草,这会怎么会突然想到去学针灸呢?
“杨师前几日说得好,医者治病当简便廉效,我研究本草也是了这个目的,可现在有当世第一的针灸大家,可以学更简便廉效的方法,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本草我有基础,去旁听也不会跟不上,但针灸不行,必须从头开始学,如果马师兄觉得我还可以,请带我去见杨师,我要转入针灸科学习。”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杨惟正也站了出来说道:“青州府益都杨惟正,愿转入痘疹学习,世间疾病除伤寒外,唯有儿科最致命,六年前,太医院改组,特设痘科,只因痘疹夺走了太多幼儿性命。杨某不才,愿入痘科,习得良法,拯救更多幼儿性命于顷刻间。”
此言一出,更多人受到了震撼,他二人舍弃自身优势,转而从头开始学习针灸、痘疹,只是因为时代需要,病者需要他们。
这是真正的大医精诚。
有了他二人带头,先前因为落选而沮丧之人,纷纷振奋起精神,开始热火朝天的选起科来。
很快十一科皆满员,万邦宁最后说道:“现在跟着各房师兄走,要调号舍的,先各自协调,协调不了的,找各自师兄。换好号舍,认清学房,今日可以休息一日,明日开始,正式开讲。每月只有初一十五两日休沐,其余时间不得外出。”
张介宾一听,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再也不能随意出去,变得跟王鸣鹤一样倒霉。
大方脉在医林东边的北廊房教习厅,张介宾等人也需要搬号舍。而陈实功、汤显祖却不用动,外科、针灸等六科,外加本草都在科房(左学房)上课。
右学房,只有伤寒、小方脉、妇人科、痘疹四科。
当然十一科学习的不仅只有他们一百八十一人,还有三年内未通过考核的近百医生。
另外百余医士都在景惠殿前的大堂学习,只是大半医士和部分医生都外派,院内人数并不多。
张介宾搬完号舍,就邀请舍友去家里吃饭,有几人心动,但见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安排,那几人也婉拒了。最后。还是只有张介宾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刚出大门,就见汤显祖正和二人在太医院与钦天监相邻处说着话,张介宾一时好奇,也凑了过去。
只听一人说:“义仍兄、郭兄,今日凑巧,不妨与我去会友如何?”
另一人说道:“好,前几日未能好好与义仍畅聊,此时正好。”
汤显祖说道:“正好今日也无事,同去。”
先前说话那人正是朱国祚,而另一人正是广信府郭澹。他二人早已认识,一人是钦天监天文生,一人是太医院吏目之子。
今日又知晓三人间互相认识,更是激动不已。
“加上我一个吧!”张介宾一开口,便将三人目光吸引了过来。
朱国祚朝他点了点头,他二人也见过几面,算是点头之交。
汤显祖介绍道:“这是我太医院同窗,山阴张介宾。介宾,这是我太医院娇子朱国祚,钦天监大才郭澹。”
“朱兄、郭兄,幸会幸会!”
“介宾,你也来了?”
“张贤弟好!”
三人互相见礼完,张介宾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带上我呗!”
朱国祚开口道:“正好,我们几个部门晚辈今日聚会,人当然越多越好,这样更热闹。”
“哦?不知都有哪些部门呢?”汤显祖也很是好奇。
“四夷馆译字生,翰林苑童子生,这在加上钦天监天文生,太医院医学生。我嘛,也算是顺天府府学生。”
朱国祚挨个介绍道,说完还一阵感慨道。
“可惜今日不是休沐日,若等十五休假,聚的人更多,还有京卫武学生、国子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