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一所卧房内。
周周正坐在木椅上,她的身前则摆放着一个梳妆台。
“真素啊!”
看着镜子里那张完全未施粉黛的脸庞,周周面容慵懒的低下了眼眸。
血红色的瞳孔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现出一抹幽光。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也不知道打扮一下,真真是被你给浪费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眉宇间稍稍的闪现出些许不虞。
也许是因为实在难以接受自己那张素面朝天的脸,周周开始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粉、口脂等用品,开始对着镜子涂涂抹抹起来。
“就连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指甲也是的,怎么都不想着好好修一修,图图颜色呢!”
等脸上的妆容画好后,她又开始对着自己身上的其他地方挑三拣四起来。
“活得跟个男人一样,真是粗糙极了!”
周周越是在自己身上打量,不满意的地方就越来越多。
她似乎是带有一些骄傲、和偏执一般,看哪儿哪儿都不是很顺眼。
不是在嫌弃身上的衣服不够精美好看、就是在嫌弃脚底的鞋面不够美观。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
直到将全身上下该修整的地方全部修整得相当完美之后,周周对着镜子邪魅一笑,顶着一张精致完美的妆容,稍稍整理了一下新换好的衣衫,冷眼向着外面走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
她的身影来到了汪葬海的房门前。
汪葬海是从大明强行掳获回来的奴隶。
既然是奴隶,那住的地方显然不会很好。
他住在云顶天空的东南角里。
从全世界掳到这里的建筑工程师,大多都被安排在一间四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内。
那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十几张大大小小的单人床。
这些工程师蜷缩在大通铺里。
而汪葬海因为是总工程师的原因,享有一些特权,可以独自拥有一间相对条件稍好一些的私房。
“真是寒酸。”
眼前的单人小屋相当简陋。
且小屋的前院里,还堆积着一些大大小小、沾满灰尘的杂物。
这样说着,周周微微皱着眉头,从自己怀中拿出一块带着香味的手帕来。
“这么寒酸,倒也配得上他奴隶的身份。”
紧接着,她将帕子抖开,有些嫌弃的捂在自己的口鼻上。
“咚!咚!咚!”
“咚!咚!咚!”
此时。
汪葬海的房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周周站在门外,在确定里面的人有听到声音后,才放下敲击房门的右手。
紧接着。
她将捂在口鼻上的香帕取下,拿它来擦了擦自己刚才用来敲门的右手。
擦拭完,周周随手就将帕子丢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
白天的表白才刚刚被拒绝,汪葬海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周周竟然还会主动来找自己。
“是因为临时改变主意了?”
“所以想要跟着我走?”
自由…对于任何一个被囚禁了十年的人来说,都会是一个致命的诱惑。
汪葬海想着,既然周周能深夜主动找到自己这里来,那就说明她一定是改变主意了。
“嗯,我改变主意了。”
周周低垂着头,用额头上垂下来的发丝来掩盖住自己那双透着血红色的瞳孔。
“我想要离开这里,我想要你带我走,我做好了与你私奔的打算。”
她的声音很是清冷。
隐隐约约间,甚至还能听出其中夹杂着些许鄙夷。
“好,我明天就带你离开。”
但…深陷于惊喜中的汪葬海又如何能察觉?
他脑子里全是周周终于答应嫁给自己的喜悦,对她话里流露出的那一抹鄙夷全然无动于衷。
第二天的中午。
汪葬海便借着要往深处挖掘墓道为理由,偷偷将周周带进了长白山的最底层。
长白山最底层的山坳里,有一条可以直接通往外面的裂缝。
他带着她,紧紧牵着她,穿过狭小的裂缝,躲过万努王和武士的追击,花费了将近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终于逃出生天。
“周周,你看,那边就是大明的国土。”
“等我们出了长白山,我就带你回大明的都城,在那里开启我们美好的新生活。”
长白山的一座山巅之上。
汪葬海面向东边,遥望着自己的故乡国土。
他眼角带笑,不仅面露喜悦,还带着一抹对于终于可以回归故土的向往之情。
“开启美好的新生活?”
周周站在汪葬海的身后。
她的目光并没有放在东边的大明国土上,而是聚焦在他们身前不足五米的悬崖峭壁上。
看着山巅下面幽深无比的崖底,周周露出了一个带着十分冷意的笑容。
“是啊,你确实是要开启新生活了,但…美不美好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