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张副市长问张乐情况,训斥
2、时月不肯松口
3、傅奚亭的松饼送到时,成文正在江意办公室。为了掩人耳目,她没吃到松饼,回家跟傅奚亭撒娇
阴雨连绵,下午的天气未曾好转且还愈演愈烈。
一脸黑色的大众里,张乐正在低头擦头发。
坐在身旁的中年男人突兀开口:“你跟傅董的前妻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张乐呆滞了一秒,擦着头发的手继续动作:“也不算是过节,就是上次吃饭的时候碰到梦瑶了,聊了几句。”
“聊了几句会让江总跟傅董聊起此事?”他明显不信。
江意跟傅奚亭他都打过交道,这二人都不是会为了一些小事情浪费自己时间的人。
况且这二人已经离婚,能让江意单独抽出时间来跟傅奚亭讲这件事情,就证明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张乐没想到亲爹会说这句话,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女孩子家家地在一起难免会发生冲突,毕竟当时梦瑶也在,爸、你是知道的,我把司柏当成我未来的丈夫来对待,那么梦瑶这个人的存在于我而言是危险的,她在的场合,难免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天,我以为只有梦瑶在,没想到江——总也在。”
张乐一句江意没出来又收了回去,
“你要我劝你多少遍,梦瑶不是你动得了的人,她跟着司柏这么多年,已经是公司里的肱骨大臣了,公司里的多少人对她唯令是从?你跟司柏没确切的定下来之前,梦瑶这个人你都得捧着。”
张乐不乐意:“爸,你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谣传司柏跟梦瑶吗?”
“梦瑶前段时间去医院打胎,首都多的是人说孩子是司柏的。”
中年男人似乎根本不为所动,而是反问张乐:“所以呢?”
“你都知道是打胎了,孩子都没了,还在揪着这个事儿不放?”
“孩子打了,就证明对你造不成任何威胁。”
“你竟然想挖人家的墙角,就要有够硬的心理素质,没那金刚钻你揽什么瓷器活?天桥底下的算命的哪个不比你厉害?”
训斥声在车里响起。
张乐气得脸色惨白。
“江意你得罪不了,傅奚亭更甚,你知不知道司柏能站上今天的位置,那都是傅董喂大的,当初要不是傅董分羹出来,你以为仅凭司柏能站上现如今的位置?开罪傅董?不说司柏,就是你爹我的人生都需要他来添彩。”
“回头我组个局,你好好跟人家道歉。”
张乐低着头,气得眼睛都红了。
极其不情愿的点头。
傅奚亭她确实是开罪不起。
这要是以前还能有人壮着胆子到他跟前叫唤叫唤,可现在,谁敢?
亲外甥这三个字就代表一切了。
张乐咬碎一口银牙。
早知道二人会离婚,早知道傅董是孟家的亲外甥,早知道——她怎么会看得上司柏?
中午,江意在外谈判归来,收了伞,将伞递给门口的保安。
闻思蕊跟着江意后面上楼:“文件我拿去让人装订了?”
“艾颢上次那个案子抽成的款项过来了。”
“财务那边的报表今天说给您过目。”
江意点了点头:“好。”
“还有就是,办公楼的新址已经选了几个了,我一会儿把资料送过来给你过目。”
“老大,成董来了。”
江意步伐停在了一楼拐角处,艾颢站在楼梯口小声告知。
“成董?”
“成文。”
江意第一反应便是成文,但一想到他现在应该分身乏术,不是个会有时间找自己的人。
闻思蕊一愕:“他不是在忙着前妻的丧礼吗?”
“这你就不知了,”艾颢压低了嗓子开口:“据说成董前妻去世这事儿,成董怀疑是时月做的,于是就把人家生生的给打流产了,而且打到子宫大出血把子宫给摘了,现在时月要告成董,找了律师,索赔十五个亿,据说那个律师是华尔街专门给富豪打离婚官司的高手,c国首富的离婚案就是他办的。”
流产,子宫摘除这几个字让江意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几天了,这事儿整个首都都知道了,而且大家都知道,时月有不在场证明,且并无动机去对付成董前妻,但成董就是脑子充血,没过度思考。”
“成董现在找上门,我在想,会不会是想让你去跟时月谈。”
江意微抿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戏看了。
江意推开门进去,就见成文坐在沙发上,几日不见的人看起来格外憔悴。
与之前的状态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成董,”江意进去,坐在成文对面。
成文见江意进来,从沙发上起身,伸出手:“江总。”
“不知成董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江意似是不懂,开口问成文时,语调有那么几分疑惑。
成文坐在对面,茶杯上的茶几近见底,江意见状,伸手提起一旁的茶壶给他续上。
男人扶着杯子,道了声谢,似是在斟酌:“江总应该知道,成家最近发生的事情。”
江意点了点头:“成董节哀。”
“说来也是惭愧,傅董很久之前就劝过我,但鄙人不听劝告,最终导致惨剧发生。”
“这本是我成家的家事,找到江总也是不得已。”
一番铺垫尚未到正题,江意也不急。
她与傅奚亭离婚之后见过成文几次,但这人对自己的态度有明显的改观。
当然,不是好的改观;
成文今天早上门,定然是有所求。
而江意,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磋磨他的机会。成年人的世界除了利益之外还有尊严上的磋磨。
江意按下茶桌的饮水系统给水壶灌满水,烧水声在静谧的办公室里响起。
江意这才收回目光望着成文:“成董不妨直说。”
“我希望江总能代我出面去跟时月谈判。”
果然!
成文的要求跟她的猜想一想。
谁都知道时月狮子大开口,要十五个亿。
数额确实是庞大。
但若是不给,成文将时月打到子宫摘除且还危及一条无辜的生命这事儿,足以让他进去蹲大牢。
给,估计成文咽不下这口气。
不给?
估计法律不允许。
更何况,傅奚亭从中推波助澜,就是想将成文拉下来,好解除自己的危机。
否则,按照成文的本事,解决一个时月的本事还是有的。
成文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堵围墙,处理不好,不用众人推,他就进去了。
成文跟傅奚亭在首都是独霸的存在,都说只有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可这旧人霸占着城市巅峰不下山,你想见他哭比见他脱了裤子撒尿还难。
本来大家还想齐心合力拉着二人下水好羹的。
哪儿成想到,傅董这亲外甥的身份一爆出来,大家都觉得无望了。
本想歇菜,谁曾想成文自己就把人头送过来了,放在砧板上等着她们啃食。
这千年一遇的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不珍惜?
那不就是傻逼中的战斗机?
蠢的亲妈都不认识了?
“成董应该知道,我不是律师。”
江意微微弯着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缓缓地交错到一起,十指穿插而后又缓缓合拢。
“江总比律师厉害。”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不是我的长项,成董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身上不如去找专业人士来解决。”
她当然知道成文来找自己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看中她的能力是假的。
想通过她的手来与傅奚亭取得联系是真的。
但江意也不傻。
“江总在谈判场上所向披靡,我相信江总。”
“正如成董所言,我这人只能在正经的谈判场上所向披靡,至于家庭伦理我是一窍不通,不然、也不会混到个离婚的地步,您说是不是?”
江意明知傅奚亭想把成文拉下水,然后送温子期上去,那么此时此刻即便她自己心里有计谋,也不会去帮成文。
说到底,事不关己。
免得到时候好处没捞到,惹了一身骚。
“这件事情,如果成董确实想找外行人的话,我倒是有一人可以推荐。”
“江总指路。”
“谈判院,赵判。”
成文一滞,赵振的女儿?
赵家都要垮了,他这种时候去找赵影岂非是送上去被人笑话?
“江总在开玩笑?”
江意端起茶杯吹了吹,准备喝口茶:“成董这种时候可不适合开玩笑。”
言外之意,不是开玩笑。
“抑或者,成董还有一种方法,直接去求得时小姐的原谅更实在。”
江意的话落地,还没得到回答。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进。”
“江总,”闻思蕊站在门口呼唤她。
江意道了句失陪,起身出去。
闻思蕊刻意压低嗓子同江意开口:“傅董让人送了很多松饼过来。”
这要是平常,她肯定就接了。
据说这家店是家百年老店,整个首都也就三家。
平常很难买,也很难排队。
看得出来是花了时间的。
而今两人离婚,傅董突然送东西来,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江意微默,心想,想什么来什么。
她刚在,成文是为了傅奚亭而来,傅奚亭的东西就送来了。
略微思忖,江意微微仰高了嗓子开口,似乎是想让里面的人听到:“给傅董回通电话,就说收到了,谢谢他的点心,拿去楼下分了吧!”
“明白。”
闻思蕊招呼人把东西分了,拿出手机给关青去了通电话。
关青接到电话时,有些疑惑,伸手接起,只听闻思蕊公事公办的嗓音响起:“关特助,江总让我回通电话,让东西已经收到了,谢谢傅董。”
关青:………
不对,往常她们不是没给江意送过东西,从没被这么正儿八经地感谢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关青脑子里的细胞疯狂跳楼自杀,都快死光了就是没想出所以然来,而后回眸望向傅奚亭:“傅董,闻秘书来电话说收到点心了。”
后座,男人正闭目养神。
听闻关青这话,手伸了出去,关青识相地将手机递过去。
“有事发生?”
闻思蕊听到傅奚亭平稳的嗓音,心都稳了几分,总觉得傅董就是护在公司身后的那座大山:“成董来了。”
男人眼帘掀开,微微调整姿势,语调比刚刚严肃了几分:“来干什么?”
“据说是想让江总出面劝说时小姐。”
“脑残。”
傅奚亭甩出两个字便收了电话,拿出厉行准备的手机给江意去了通短信:【可接,价格翻倍】
江意进办公室,恰见沙发上的手机有短信进来,拿起瞧了眼。
唇角微勾,放下去,望着成文:“成董应该知道,我跟傅董即便是离了婚,也有利益往来,就比如我这家公司,傅董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果我接了成董这个案子,成、是我在欺负人,不成、那就是对成董这个甲方不负责。”
“且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傅董都会找我算账,成董是过来人应该知道离了婚的夫妻若是想和谐共处,也是需要经营的,我总不能做出过河拆桥这种事情吧?”
“江总直言。”
江意的下一句即便是没说出来,成文也知道。
离了婚的夫妻确实是需要经营关系。
但若是为了钱财利益,互相坑害也不是不行。
“三十亿,这件事情我替成董办成。”
成文:………..“江总不若去抢银行。”
江意淡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抢银行这种犯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成董就是前车之鉴。”
“江总,成某今日来是虚心求助的,并非是专程来受你侮辱的,”成文恼羞成怒,就差拍桌子。
“正因为成董今日是来虚心求助的,所以我在认真的开条件,成董今日找上来,无非是不想承认自己是过错方。”
“我相信以成董的财力,时月要区区十五亿,你还是给得起的,成董并没有直接跟她言和,而是绕弯找到我这里来,就证明你有钱也不想给时月,成董肯定设想过,眼下前妻尸骨未寒,家庭关系岌岌可危,这是内忧,而成董弄出人命,且对方推翻了你们之前的情谊将你告上公堂,这是外患。”
“内忧外患的双重攻击下,成董肯定看到了舆论的威力,时月又善于操作、卖惨,你不想跟人互撕让公司暴露在公众之下,所以只能迂回救国,我也不妨直接跟成董说,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们公司的股票,就时月最近的这番操作,你们已经不止亏三十个亿了。”
江意这番话结束,办公室里安静的只剩下烧水声。
成文盯着江意,目光中带着防范。
“一个女人年少家庭不幸,成年之后又没有得到这个社会公平的对待,多多少少是会有些心理变态的,而时月就是这种人,我相信成董比我们任何人都更加了解她,毕竟她做过你的枕边人。”
“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碰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你觉得她会采取什么方式来自保?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一条人命,一个子宫,听起来多么简单,说出来也不过是8个字而已。”
“但他对于时月而言,是事业,是人生,毕竟一个走上歪路以做别人小三为事业的女人,她需要这些东西,但现在,成董毁了她的人生,成董跟一个发了疯的女人做斗争,斗争得时间越久,你就越吃亏。”
江意端着杯子靠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说着这番话。
那姿态,真是叫人咋舌。
她像一个旁观者在这里分析着这个事情的观点。
用平静的言语说出事实。
残忍的就差拿着刀子去挖成文的心脏了。
而成文,因为江意的这番话而陷入了犹豫。
江意倒也是不急,将人踩进深渊又往上拉了一把,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医生告诉病患得了绝症,然后又轻飘飘地来了句:“成董还有时间,可以考虑考虑。”
……..
“走了?”
“恩,”
江意倒了杯茶喝了两口。
看了眼时间。
四点半,这尴尬的时间。
艾颢进来坐在她对面:“你最近也别老忙了,有时间还是要关注一下互联网那个动态,你看看别人的八卦,麻烦你看看自己的八卦。”
江意:………
“你一直都是网络红人。”
“成文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江意一边说一边起身,她在纠结下不下班,如果闻思蕊刚刚给傅奚亭打了电话,这人现在一定在别墅了。
突然——有种迫不及待想回家相见的感觉。
“我————。”
“你晚上回去写个可行性报告给我。”
“我就不能直接口头跟你分析?写什么报告啊?”
艾颢哀嚎着,想开口争辩,哪儿成想,江意弯身从柜子里拿出包,准备走人。
“你去哪儿?”他惊恐。
“下班。”
艾颢:……….“你是老板啊!哪个老板现在下班的?”
“你一个离了婚的失足妇女这个点回家干嘛?独守空房?情场失意你商场加点油行不行?”
江意一边走一边回应艾颢:“我为什么要加油?”
“不加油你喝西北风啊?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首富太太呢?”
“呵、我前夫给的赡养费足够我摆烂了,可行性报告,明早给我。”
江意说着,消失在门口。
楼底下的员工们望着艾颢,一脸同情地摇了摇头。
“造孽啊,第一个老板英年早逝,第二个老板是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