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八月,林景舟申请外调去了新西兰。
10年九月,赵影仍旧坐在你是哪个位置上,只是拿不到任何商业案件,一直不温不火。
而赵家与林家,一直在资本市场里横行霸道。
事业逐渐红火。
在反观傅奚亭,手中互联网企业日渐起势,造成了他除夕夜都没法儿休息的局面。
江意正在放空自己,一粒花生米从窗边丢了过来。
伴随而来的是傅奚亭的言语:“小呆子,下雪了。”
江意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抱紧了猫:“下就下了,冻死个人。”
“女生不都喜欢下雪?”
“我可能性别有问题吧!”
江意伸手拨了下猫尾巴,伊恬买的这只猫,原以为是只美短,结果养着养着就成了只长毛怪,冬天抱着它跟抱着电热毯似的,但是——也烦得慌。
傅奚亭轻嗤了声,倒也不跟江意一般计较。
转头拿着手机回人家的拜年短信。
而江意呢,窝在沙发上放空思绪。
临了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给伊恬,语调简单,新年快乐四个字,在加一声谢谢。
而伊恬的回应也很简单粗暴:“同乐,同谢。”
与伊恬而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江意成就了她。
如果不是江意,她不敢想自己现在是个怎样的人。
会不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江意将手机丢回沙发上,往下蹭了蹭。
11年三月,首都大学东庭人才计划中,江意成了其中一员。
她如愿从中跳了出来。
也因此从首都大学宿舍搬离出来。
江意搬离首都大学宿舍时,傅奚亭道了句谢天谢地。
这声谢天谢地让吴江白跟关青对视了眼。
约莫着也是第一次见傅奚亭这种操作,放着好好的大别墅不住,偏偏跑去挤单人间。
江意从人才计划中出来的第二天,首都媒体开始大做文章。
宣称傅奚亭这豪掷千金为美人的做法不可取。
同时也有媒体揶揄,九个人才带个废物,也是赚了。
而人才是谁,废物又是谁,不言而喻。
江意从首都大学搬出来之后,连睡了三天。
傅奚亭被骂了三天,且三天连续被骂都是因为同一件事情——吵着这位姑奶奶睡觉了。
二月二十日,东庭集团将人才计划中的人分到各个岗位着重培养。
而江意,进了江傅文化。
这是傅奚亭给她铺的路。
二月二十一日,傅奚亭晨间给江意挑了件粉色长裙,江意本想拒绝。
傅奚亭语调坚定:“在色彩排列中,粉色排第二,但不会是永远的第二。”
“顶峰相见,不会太久。”
江意伸手结果他手中的裙子准备进卫生间。
傅奚亭唇角微扬:“你已经在顶峰了。”
“傅太太这个头衔就足够了。”
........
“所以,傅奚亭给江意开了间公司?”
“算是吧!毕竟大家都这么说。”
“这么财大气粗?傅董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
“所以才说江家幸运啊,一副烂牌硬生生给打活了。”
江则从江家脱离出来的时候有几个人看的上他?
即便坐在那个位置上,大家也不见得将他当个人对待。
首都这些人看中的都是世家的本事。
而江川,虽说在首都也是个钻石王老五,但在首都众多顶流企业中,他顶多算是个中等,是现如今,托了东庭集团的福。
“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江意有本事,不管有没有傅先生的存在,她都是厉害的。”
“这么肯定她?”
“她不比那个江思强多了?”
“江思的脑子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我们读大学的时候都是抱团取暖的,你看看她,拉帮结派伤害自家人,还有那个郝青,谁不知道他被断了命根子?”
美容院这种地方,多的是人往来。
更何况,这家美容院还是林家的,大家即便没这个需求也会来。
谁不想巴结他们?
休息区,几个年级不大的豪门小姐端着咖啡杯浅浅酌着。
懒散的姿态给人一种随意淡然之感。
“江意今年也才大三而已,这就不上学了?”
有人撩了一眼提问题的人:“你没听过东庭集团的人才计划?”
“傅董给首都大学捐了十个亿,致力于为东庭集团培养所需的人才,但凡是东庭集团所涉及的产业都行,且不说这两年东庭集团进军互联网企业,正是需要各方面人才的时候。”
“那跟江意一个艺术生有什么关系?”
有人浅笑了声,不屑的掸了掸指甲:“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以后别问了。”
一个分公司进了一个新人而已。
自然不会引起外界的注意。
可直到,江意在谈判桌上与赵影对峙时,首都事关于江意的狂风暴雨才刮起来。
对于傅奚亭与江意本人而言,这是历经漫长时间的半年。
可对于外界人士而言。
江意隐居半年没有任何新闻,在出来时,却已经有足够的本事坐在谈判桌上与赵影对峙了。
这无疑是激动人心的。
平底狂风起波澜。
波澜却消失了半年。
大家可都记着江意与赵影之间的恩怨纠葛的。
谈判桌上,赵影看着对面的江意,一种油然而生的畏惧感与熟悉感扑面而来。
她是江芙。
这种感觉在她初次见到江意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
“赵判刚刚的提议我们不接受,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到底有没有利润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关于此事,我建议赵判去做个市场调研在来。”
江意的笔帽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点着。
望着赵影的目光带着碾压性。
“市场调研给出的价格就是这个价,江总不要歪曲事实。”
“原材料的供应商不同给出的质量不同,质量决定价格,赵判这个调研怕不是走了个过场吧?”
江意的质疑让坐在身边的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望着赵影又补了一刀:“要不?我们把供应商的资料给赵判,你去调查好了我们在来谈?”
“反正也不急。”
老总都说这话了,江意也没什么好呆的了,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离开会议室。
江意让同事稍等,去了趟卫生间。
正准备拐弯时,臂弯就被人抓住,抓住她臂弯的人用力的恨不得能拧断她的胳膊。
“赵判这是?”
赵影语调僵硬:“你跟江芙到底是什么关系?”
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而此时,江意坦然一笑:“我师姐,也是你前领导吧?”
江意抓住赵判的手腕将她的爪子扒拉开:“你说,要是我在这个行业中胜过你,会如何?”
赵影嗤笑了声:“游击队想跟正规军做斗争?你配吗?”
“我配不配的,不是你说了算,杀人犯可没资格评判别人。”
江意刻意压低嗓音,望着赵影一字一句开口。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整个首都谁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是看在你亲爹的面子上,不说而已。”
江意说完,推开赵影的肩膀进了卫生间。
“占了茅坑之后才发现自己脸肛门都没有,你不觉得可惜吗?回去劝劝赵先生,家里要是有条件的话最好多生几个。”
江意前行的步伐突然一顿,脖颈微微扬起,似是想起了什么,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张照片:“上次就想给你了,一直没机会见面。”
“好好收着,不客气,地址在背面。”
赵影看到照片时,人都气疯了。
照片里,赵振正抱着一个男孩儿,而旁边坐着一个温情脉脉看着他的女人。
显然,他在外面有第二个家。
“赵判,”身后的一声呼唤打断了赵影的目光,她将手中的照片狠狠的抓紧,塞进了口袋。
不动声色的看了人一眼:“走吧!”
赵影回到车上,坐在后面,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照片,拿在手中反复的凝视着。
豪门世家中要是没点腌臜事儿都不算豪门。
她曾经好几次在应酬场上听人提起自己亲爹的那些事儿。
但听到了又能怎样?
质问?
她有什么资格?
江意这日,回到公司时,前台的人喊住了她。
“江总,有您的包裹。”
江意去前台拿着自己的包裹进了办公室。
用关青的话来说,傅奚亭对江傅文化公司的选址是颇为讲究的。
一栋闹市区价值不菲的别墅被改成的办公区。
拐过两条街就是商务中心。
旁的不说,交通环境都是极好的。
江意回办公室,伸手拉开百叶窗帘让冬日的暖阳照射进来。
脱了身上大衣挂在衣架上,拆开包裹时,才发现里面是一件旗袍,
江芙去世前订的一件准备见家长的旗袍。
这件旗袍在她去世之后被林景舟收走。
而如今,它以礼物的方式出现在江意跟前,且写着物归原主四个字。
江意拿着卡片,上面一行龙飞凤舞的字让她心情很微妙。
10年八月,林景舟联系过她。
电话接通数秒之后没有过多的言论,林景舟大概知晓,致歉解决不了那些事情。
他只道了一句话,支持她做的任何决定。
这个人任何决定包括什么,江意没问。
因为并不重要。
正当她思绪神游时,手中卡片被一只素手拿走。
“礼物?”
傅奚亭的嗓音在身后温淡响起。
江意将盒子盖上,随意的将东西放至一边:“算是吧!”
傅奚亭看了眼卡片上龙飞凤舞的字体:“男的?”
江意倒也是不心虚,反倒是笑问:“那你在猜猜,谁送的。”
“无所谓,”傅奚亭随手将手中的卡片丢进垃圾桶:“垂死挣扎而已。”
江意砸了咂舌:“你还挺自信。”
“国家法律赋予我的自信,先吃饭。”
这日中午,傅奚亭恰好在附近,想着二人许久未见,一起吃顿便饭。
江意最近过了段颇为舒心的日子,傅奚亭因互联网板块的事情三天两头的出差。
没人念叨的日子实在是乐得自在。
就差舒舒服服的放飞自我了。
“司柏说把司翰给你送过来,”
餐厅离公司不远,一个街头一个街尾,傅奚亭与江意二人漫步在人行道上。
首都二月底的天,妖风阵阵,江意体质特殊,冬日及其怕冷,夏天怕热。
跟着傅奚亭走在这不足一公里的道路上都裹着大衣,脖子恨不得缩进围巾里都是好的。
“那二世祖?我不要。”
江意一边避着对面过来的行人一边回应傅奚亭的话。
大抵是躲避太过,差点撞在一旁的梧桐树上,辛亏傅奚亭眼疾手快的拉了人一把,搂着她的腰缓缓前行。
“守着吧!你不方便骂的人他都能替你骂。”
傅奚亭苦口婆心规劝。
“送个男人到自己老婆身边,你是怎么想的?”
“男人?”傅奚亭哂笑了声:“宝贝儿,我不至于这点自信都没有。”
傅奚亭的指尖在江意腰间不轻不重的捏着:“池子大了,水深,留只泥鳅在边儿上能给你探探路。”
首都就是傅奚亭口中的池子,而司翰就是那只泥鳅。
在首都,从不缺有能力与有手段的人。
“你怕我走不稳?”
“以防万一。”
傅奚亭言简意赅。
迎面走来一人,颇有些风尘仆仆,低头摆弄手机全然不看路。
傅奚亭眼尖,勾着江意的腰往旁边带了带,可尽管如此,还是没躲过那人撞上来。
疼的江意直拧眉,一句粗口到了嘴边,被人的连连道歉声给堵了回去。
女孩子熟悉的腔调让江意瞳孔猛缩。
“闻思蕊?”
“江意?”
二人认出了彼此。
都有些许惊讶。
“撞到你了,不好意思。”
“不碍事,你急匆匆的是有事儿?”
“我约了面试,时间快到了,有点着急。”
“不好意思,”女孩子素质很高,连连道歉让江意多看了几眼。
她伸手拨下脖子上的围巾,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正好我们公司正在招人。”
后者一惊,显然没想到江意会如此。
“为什么会给她名片?”
傅奚亭温软的嗓音顺着风吹进了江意的耳里。
后者伸手将围巾往上拉了拉:“你信缘分吗?该相遇的人总归是会遇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