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不是个怕疼的人,相反的,在理智边缘的时候,她还能比平常人更狠一分,有违常理的事情她不是做不出来。
但此时,在傅奚亭跟前,她相隔惊弓之鸟,在急切的防范着他。
她越是这样,傅奚亭便越是好奇。
男人的好奇心与试图拉扯现实的欲望在江意的一言一行中慢慢的盛开。
在江意无声的沉默中,他抬起指尖缓缓地敲了敲桌面:“江小姐这么急切的想把我从身边赶走,是怕我发现什么吗?”
江意心里一咯噔。
脸色如常:“傅先生当老板实在是可惜了,你该去当侦探。”
傅奚亭似乎听不到江意语气中的讥讽,反而是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当一门副业似乎也不错。”
江意:...........
徐启端着托盘带着护士进来的时候明显觉得急诊室里的气氛很微妙。
但也没细问,反而是温柔的同江意开口:“会有点疼,你忍不住可以喊出来。”
整个过程,徐启挑一下停一下,看一下江意的反应。
见她半晌隐忍不言,心里还是有点佩服的。
突然、一道仓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急诊室里紧张的气氛。
徐启手中的镊子不停,视线也未曾转变半分,反倒是很不客气的开口:“大忙人能出去接电话吗?”
江意诧异的望了眼徐启。
他跟傅奚亭认识?
“你们认识?”
“认识,”徐启漫不经心开口。
江意抿了抿唇,没说话。
徐启明显感受到她手中的肌肉紧绷了几分,淡笑了笑:“你们订婚宴我还去过,当时混乱,你可能记不住我,你逃跑跳河还是我给急救回来的。”
江意对这种关系的了解开始从四面八方的人嘴里拼凑整齐。
江家让她跟傅奚亭订婚,订婚当天她逃婚跳河,被抢救了回来,傅奚亭仍旧没放过她,完整的完成了订婚仪式。
原主也不是个什么有脑子的人。
一个没脑子的女人碰上一个心狠的男人这辈子估计都跑不掉了。
江意无奈的浅笑了声。
徐启错愕的瞅了她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
江意没有直面回答。
徐启继续低头挑她手中的玻璃渣:“作为一个医生,在我眼里,除了生死其余的都是小事,医院里多的是得了重疾苟延残喘都想要多活几天的人,江小姐当时的处境完全不必去寻死,但作为一个旁观者而言,生在江小姐那种家庭,早点嫁人摆脱,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最起码,傅奚亭的家庭关系很简单,且他位高权重,只要他护着你,你原生家庭的那些妖魔鬼怪才会消停。”
这番话,有点难听。
但也确实是肺腑之言。
江意侧眸望着徐启,似是疑惑:“他的家庭关系很简单?”
“比你简单。”
“你了解他吗?傅家在首都盘根错节的关系,在加上坐在高位的那位,何其复杂?傅奚亭的身份搁在古代就是嫡系王爷的身份,你觉得这种关系简单?”
徐启讶然。
这种讶然是因江意竟然会知道傅奚亭的关系。
这在首都,是许多人都不知道的。
而江意,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她上一世,身处高位,时常跟在阁下身旁出席各种会议,有几次听到阁下拿着电话喊奚亭二字。
徐启停下了手中动作,惊讶的视线落在江意身上,发出了致命的询问:“你怎么知道?”
江意一惊,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是不露声色开口:“江家想让我去联姻,也该找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言外之意,江家人告诉她的。
可徐启呢?
不信。
这件事情,估计江家还没那个段位知道。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江意————————。
啪、门被推开。
傅奚亭拿着电话进来。
徐启止住了眼眸中的错愕。
数分钟过去。
伤口处理妥当。
“回去尽量不要碰水,每天擦药,祛疤膏也要按使用,不然会留疤。”
江意点了点头:“谢谢。”
徐启离开病房时,抬眸看了眼傅奚亭,仅是那一眼,傅奚亭似乎看出了什么。
跟着徐启离开了病房。
江意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看见二人站在门口聊着什么。
聊到某处时,傅奚亭的目光回眸看了眼病房。
目光与江意对上时,起了几分凝重。
“她说江家人告诉她的?”
徐启点了点头。
傅奚亭默了片刻,恩了声:“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病房里,江意下床穿鞋。
傅奚亭推门进来,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在身,精英范儿十足。
“走吧!”
江意以为他会问什么,结果并未。
上车,车子一路七拐八拐,江意才知道这不是回江家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
“豫园。”
徐启未曾告知他那件事情之前,他倒也没有想圈起她的意思,。
可徐启说完之后,傅奚亭对江意身上的好奇心是越来越重了。
恨不得将江意放在展示台上当成标本来看。
“送我回江家。”
“理由?”
“我是江家人。”
“江小姐知道我的聘礼下了多少吗?”
江意不言语。
傅奚亭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两个亿,和某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荣华富贵。”
“按照z国现在的行情,别人都是百八十万的意思一下,但江家开口两个亿,这在封建社会叫什么江小姐知道吗?”
江意狠狠的深呼吸了一下,闭了闭眼睛:卖女儿。
但这三个字,她没说出来。
傅奚亭到底还是有所顾及,没有将这三个字说出来。
到豫园,刚下车走进客厅。
关青拿着手机急匆匆的进来:“先生,警局那边说希望小太太能下去配合一下调查。”
傅奚亭一扬手,哗啦、将手中的西装外套直接甩在了沙发上,语气不善:“跟她说,人在我豫园,让他有本事就上来请。”
关青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不敢在说话。
而江意,也不知道这个男人跟更年期似的怒火从哪里来。
“去把江老请上来,就说我有事情找他聊聊,连带着江邶和徐之娘家的人都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