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酒看着根本不看她,自顾自解领带的谢肆,心里毛毛的:“老公,你怎么啦?”
小郗酒在车窗上拼命哈气,然后在车窗上凝结的白霜中用手指画出sos的记号:“救命!这里有狗男人想要搞车震!快把纯洁无瑕的我带走!”
谢肆解好了领带,黑色的领带绕在他如玉的手上,更衬得他手指修长。
他侧身,按开了自己郗酒的安全带,郗酒感觉非常不详,下意识想要躲,却被他一把按住裙摆,在层叠蓬松的欧根纱中,他准确地握住了她的大腿,然后强势地向他那边拉过去。
纱与车座摩擦很小,郗酒感觉自己像是坐着一块肥皂划了过去,等她稳定下来,姿势无比羞耻地分腿坐在谢肆的腿上。
逼仄的空间,呼吸交错,无需任何助燃剂,便自动升温。
清冷的月色下,郗酒看到谢肆抬眼看着她。
眼里像是装着夜海,漆黑的海面,冷静得让人心颤,海底却藏匿着狂风巨浪。
“宝宝。”谢肆的指尖若即若离地触着郗酒的脸颊,将她滑下的一撮碎发捋到耳后,指尖顺势在她很是敏感的耳垂上轻捏了一下。
他的手下好像生出了牵引她心脏的线,郗酒觉得自己的心跳呼吸都随着他的动作发生细微的变化。
这种被掌控的感觉,让她认识到他的强势。
让她理解别人为什么奉他为王,在他面前小心翼翼谨小慎微。
他有这样的气场,注定生来就站在万人之上,享受仰望。
而现在,郗酒垂眸看着微微抬起脸看着她的谢肆。
她被他捧在,需要他仰视的位置。
无上温柔。
她喜欢这种感觉。
谢肆勾住郗酒的下巴,让她看着他,弯唇笑得妖孽:“宝宝,你喜欢我么?”
郗酒愣了一会,然后弯唇笑得温婉乖巧:“我当然喜欢老公。”
小郗酒沉着小脸在自己头上浇了一盆冷水:“shift,差点被这个男妖精勾走了魂,幸好我还有我引以为傲的自持力,在关键时候控制住了我自己!喜欢?像我这样冷静有原则的仙女,当然是只喜欢你的身子!”
只喜欢他的身子?
谢肆神色不变,眼底却掀起一簇暗色的浪。
他想要的不只是这样。
他要的是她所有的喜欢。
唯一的喜欢。
心中的占有欲在发酵,谢肆手指没有收住力度,郗酒疼得倒吸了口气,眼圈染上淡淡的红:“疼……”
这小小的一声嘤咛,如同一根羽毛飘落在黑夜里的火苗上,霎时间火星迸溅,一发不可收拾。
郗酒立刻感觉到坐的地方发生的变化,下意识想要推开谢肆,逃回到她的副驾上。
但谢肆先一步捉住她的手,他垂眸,像是把玩一样轻轻揉搓着她的手:“如果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会相信么?”
郗酒的目光被谢肆的手吸引,他的动作优雅缓慢,分明正常不过的动作,却莫名让人看出一种色情的感觉,看得她竟然有点口干舌燥。
她舔了舔唇,后知后觉地思考谢肆说的话。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哈哈哈!
小郗酒笑出来:“臭男人还以为自己是有读心术的妖怪吗?还知道我在想什么……”眼珠一转,举起一个大喇叭,嘚嘚瑟瑟地到谢肆耳边扭着屁股吼,“那我说……臭男人,你的屁股很翘,我很喜欢,以后就叫你翘屁嫩男啦,你听得到嘛?”
翘屁?
嫩男?
谢肆抿唇,隐在阴影中的脖颈,青筋暴起,足以见出他在努力忍耐。
这笔账先放一放,谢肆再次捏住心里皮得快要飞了的郗酒的下巴:“不相信么?”
“相信啊。”郗酒装得可像回事了,“我和老公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想什么,老公当然都知道。”
“不!你不知道!”小郗酒换到谢肆另一边耳朵嘚瑟,“翘屁嫩男!”
谢肆轻笑了一下,小狐狸,但愿你一会也能这么嘚瑟。
“那我再问你一遍。”谢肆直视着郗酒的眼,深如墨潭,“你喜欢我么?”
“喜欢啊。”郗酒想都不想,小郗酒也想都不想,“喜欢你的身子,喜欢你的翘屁,喜欢你……”
谢肆弯唇,笑意温柔中沉溺着危险,大拇指略微向上,轻轻蹭着郗酒的下唇:“回答错误。”
郗酒不解地看向谢肆,她怎么回答错误了?她不是说喜欢了么?
不过她也没怎么当回事,错误就错误呗,谢肆总不能因为喜欢不喜欢这种小事把她怎么样。
郗酒还大着胆子,摸到开车门的按钮,想要偷偷把车门打开。
她都碰到按钮边缘,只差一按,就在这个即将胜利的时刻,谢肆发现了她的动作,或者说,他早就看到她的小动作,故意等到人赃俱获的时候才出手。
名正言顺地将她的两只手合在一起,然后慢悠悠地用手上的领带把她的手绑在一起。
“老公,不用这样吧?”郗酒有点急了,“我不敢了,还不行么?”
“不行。”谢肆将她不老实的手捆好了,意味深长地虚了虚眼,“我怕你一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他略微直起身子在她耳边吹气,“求我要你。”
谢肆大概是在出门前洗澡了,身上笼着淡淡的香,郗酒咽了口口水。
小郗酒嘴硬得一匹:“你当我比霸总更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是摆设嘛?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了,不要不要就不要!我,郗酒,今天要是求你一下,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哼!”
她的话音刚落,谢肆便抬头,吻住了郗酒的唇。
那是极具技巧的吻。
恰到好处的淫荡,欲望满满,像是玫瑰丛中的妖,浑身香气,邪恶地勾引。
郗酒眉心微微皱起,头顶的小郗酒大喊了一声:“糟糕!”便没了声音。全身心都被谢肆占据,被他推上云端,也被他拉入深海。
呼吸只存在于汹涌的暧昧间隙。
心跳癫狂。
良久,谢肆才放开郗酒,郗酒唇色鲜艳欲滴,眼神略微迷离,眼底也燃起火。
“喜欢么?”谢肆声音极轻,像是在她神经上挑逗的羽毛。
他眼里也有火焰,甚至早于她燃起,但他却不像她一样难以把持,依旧冷静淡漠。
这种对比,让郗酒觉得羞耻,本来很好编造的喜欢,突然说不出来了。
他的眼神,让她觉得,他似乎真的能看到她的内心。
看到她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敢直视过的地方。
谢肆见郗酒不说话,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轻轻笑了一声:“看来我还需要努力。”
还需要努力?
郗酒意识还没有完全回归,反应慢半拍地意识到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躲,谢肆的手指勾住了她腕上的领带,她只能往后仰,然而这却方便了谢肆,他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脖颈,在她伸展开的脖子上,锁骨上,甚至是礼服之中的位置上。
蔓延深吻。
痒但是还想要更多。
苏到骨子里却仍是未尽兴的欢愉。
郗酒本能地攥紧了谢肆的衬衫,咬住唇想要忍耐,却无法克制,气呼呼地叫他:“谢肆!你……”
“shakeit!”小郗酒帮郗酒骂全。
“叫我什么?”谢肆挑起眉,似引导又似惩罚地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下。
郗酒想扛着不说,但受不了这个狗男人在她身上种下的蛊,睁开眼,雾蒙蒙中夹杂着怨念:“老公。”
谢肆原本想让她叫的就是这个,不过看郗酒眼里的小幽怨,他勾勾唇,捏了捏她的脸颊,恶劣地要求:“叫哥哥。”
小郗酒暴怒:“臭男人,你别蹬鼻子上……”
谢肆又低下头,舌尖在郗酒白皙的皮肤上画圈。
“艹!”小郗酒骂骂咧咧,“喊吧!但我一定会记住今天认狗做兄的耻辱!”
“哥哥。”郗酒不情不愿地开口。
“告诉哥哥,你喜欢哥哥么?”谢肆问话的时候,手也没停,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郗酒最喜欢的腹肌。
郗酒目光被吸引,点点头:“喜欢。”
“这身子谁不喜欢啊?”小郗酒眼冒桃心。
谢肆靠在座位上,色气褪下,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郗酒被谢肆撩得狼血沸腾,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不继续了。
“想要么?”谢肆冷静得和刚才完全不像一个人,淡淡地看着郗酒,“想要的话,就告诉我一个真实的答案。”
“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好。”
“我只想要你的真心话。”
他伸手,轻捧起郗酒的脸:“因为我喜欢的……”眼里的欲望被深情压下去,“是真正的你。”
真正的她?
郗酒一怔。
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
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可却又莫名其妙地眼眶发酸。
哦,那个被她亲手藏起来的,真正的她原来没有被全世界忘记。
有人喜欢,谢肆喜欢。
郗酒感觉眼泪要掉出来了,她不想让谢肆看见,情急之下,她低头,吻住了谢肆的眼睛,然后唇一点点向下:“我喜欢……现在的你。”
只是现在的你。
下一秒可能就不喜欢了。
明天可能就不喜欢了。
所以我不用担心你会像我曾经最爱的人一样突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可以放心地喜欢你。
郗酒的唇很软,微微颤抖,有咸咸的水珠在她和他的唇间滑过,谢肆抬手抱住她,耐心地等待她平复情绪。
车里的气温再次被点燃,突然铃声涌入滚烫的空气。
郗酒手依旧被困着,在谢肆身上,如坐在一艘被海浪顶着的小船上,因为讨厌铃声打扰,她晃晃悠悠地把手机从包包里甩出来,准备挂断,结果不小心按到了接通键,还他妈不小心滑到了免提键。
更糟糕的是,因为一连操作的失误,她在惊慌之下还不小心把手机给滑出去了,超出了她能碰到的范围。
郗酒一悚,整个人都精神了,赶紧叫谢肆停下来,把通话挂断。
谢肆停是停下来了,但也只是停下来了,伸手拿起副驾座位上的手机,把免提关了,放在郗酒耳边,慵懒又恶劣地勾了勾唇,用口型道:“接。”
接个屁!
话筒里传出郗婉的声音:“酒酒,你现在和谢肆在一起么?”
郗酒想要把手机抢过来挂断,谢肆却挑起眉,单手控住她的腰,微微顶垮。
艹!
郗酒差点就骂脏话了,咬住唇,硬是没发出声音,呼吸却有些乱,被郗婉听见,立刻紧张地问:“谢肆那个兔崽子欺负你了?”
“没有……”郗酒挤出声音,“刚才有一只狗撞我。”
谢肆笑了,抱紧郗酒,唇在她的另一边耳朵低声呵气:“你不怕死的样子真可爱。”
他的气息撩人,郗酒额角沁出汗,恨不得把谢肆给掐成麻花,郗婉还不知道她的煎熬,继续道:“什么狗?怎么可以撞你呢?有没有受伤?谢肆不管么?酒酒,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宝宝,说话。”谢肆在郗酒另一侧,气息暧昧,“你姐姐都担心你了。”
郗酒快要疯了,只想赶紧让郗婉挂断电话:“那个,我还有事,一会我再给你打过去。”
“我就说一件事。”郗婉语速加快,“酒酒,你什么时候抽时间回家来吃顿饭,我们好好聊一聊。对了!有一件事很关键!”
郗婉语气严肃:“在你回家和我们聊过之前,离谢肆那小子远一点,你现在还有很多事情不清楚,千万不要让他占你的便宜!”
郗婉的声音通过话筒在车厢封闭的空间清晰传播。
谢肆自然也听见了,轻笑了一声,在郗酒耳侧:“酒酒,姐姐让我不要占你便宜。”
随着他的声音,是他撩开欧根纱,顺着郗酒纤腰向上的指尖。
“那你要不要告诉她,你和我现在在做什么?”
郗酒严重怀疑谢肆的本体是个妖精,九尾狐妖,专门蛊惑人心,挑起人欲火的那种。
郗酒满脸绯红,话筒对面的郗婉还在问她有没有记住,她看惹得她现在耻辱得想要钻地缝的罪魁祸首还敢冲她笑,气得磨磨牙,也不管郗婉了,低头咬住谢肆的肩。
谢肆低低吸了口气,然后又弯起唇,把手机放在耳边,一本正经地对对面的郗婉:“我替酒酒记住了。”
郗婉一听谢肆竟然一直在偷听,刚要暴起骂人,就听谢肆低沉磁性的声音继续:“不好意思了,我们真的有很急的事情要处理,再见。”
然后就是一阵忙音。
很急的事情?
郗婉越想越不对,再打过去,郗酒和谢肆的手机全都关机了。
正移动在霓虹交错的立交桥上的豪车中响起可怕的咆哮:“啊啊啊!谢肆!我要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