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恭喜恭喜,买我的肉,我这新鲜!”
“我这有大半扇猪呢,够你们分!”
“……” 我带着陆岑音,笑嘻嘻在肉摊面前走来走去,转头对小竹说:“妹儿啊,你马上要做姑姑了,你来决定买那家!”
小竹挠了挠头,指着那位有叉杆儿老板的肉铺:“买他的!看起来干净!边上的肉都有苍蝇飞着!”
肉老板开心坏了,拿着叉杆儿又扫了扫猪肉上:“对对对!我这肉新鲜又干净!”
我将一沓钱拍在案板上:“哥们今天高兴,不用找钱了,快给大家分肉!”
当时猪肉价五六块钱一斤。 一头两百斤的猪,也就卖一千多一点钱。 它这只猪剩下三分之二。 可那叠钱有四千来块。 老板眼睛都直了。 “快分肉啊!”
乘客全是附近村里的农村百姓,高兴坏了,全围了过来。 老板开始手忙脚乱按人数给大家分肉。 我恼道:“我去!猪头不要切!整颗头全给我,我要带回去敬祖先,感谢祖先保佑!”
老板几刀下去,给了我一颗大猪头。 我赶忙用袋子装了。 陆岑音说:“老板,你这破皮鞭也卖给我赶苍蝇吧,车上实在太热了,我可见不得脏!”
老板根本没空,笑呵呵地说:“拿去拿去!不要你钱!谁要猪肚啊……” 一场热闹之后。 所有人开开心心地上车。 有读者评论。 所谓捡漏其实就是大骗子,不厚道。 话不能这样说。 打个不大恰当的比方,捡漏的逻辑,其实如同彩票站买彩票,卖彩票的老板,理论上所有彩票在没卖出之前,即便里面有几百上千万大奖,全都是属于他的,如果他知道其中某张彩票必中奖,你觉得他还会卖吗? 答案是不会。 买彩票的人如果有孙悟空火眼金睛,看中了某张彩票必中,人家买了,或者说服老板送了这一张彩票给他,这玩意儿能叫骗? 答案是不叫。 我们夹杂在满车猪肉味和谄媚的恭喜声之中,往平家山而去。 下午两点多。 我们到了平家山。 结果发现,去马岚头村没有车,只能坐牛车。 我们几人拎着大猪头和滋补品,雇了一辆牛车前往。 小竹开始不吭声了,神情里夹杂着紧张、期待、不安…… 陆岑音安慰她:“没事啊,以后你在世上多了牵挂的人!如果想跟着你哥,你就一直当给这个又土又蠢的老板打工,薅他羊毛,反正他也不会亏待你。”
小竹闻言,噗呲笑了。 到达马岚头村已经是傍晚了。 崔先生给的地址到此为止,剩下的就是一个名字,叫乔大江。 他是小竹的父亲。 我们总算知道了她的真实姓名,乔小竹。 村子不大。 找人很好找。 我们来到了村口的小卖铺。 小卖铺里有五六个男人在那里打牌耍钱。 我走了过去,递上一支烟给站在边上看人家打牌的小年轻:“老弟,请问乔大江家怎么走?”
小年轻闻言,接了烟,反复打量了我们几眼,一副审视特务的表情:“你们找他家干什么?”
我寻思是不是烟不够,赶紧给他口袋里塞了一包,晃了晃手里的礼品:“我们是乔大江的远房亲戚,好久没来往了,今天过来看一看他。”
此话一出。 所有打牌的人都转过头来,神情无比好奇地瞅着我们。 尔后。 他们又转头继续打牌了。 小年轻皱眉道:“亲戚?看你们穿着打扮,城里来的吧?”
我忙说:“郊区郊区。”
小年轻冷哼了一声:“就乔大江这人,还有亲戚?你不要笑死人喽!”
我寻思这都啥情况? 难不成乔大江在这个村里是人缘次太郎? 干脆给他塞了两百块钱。 “麻烦小哥带我去找一下他。”
小年轻见了钱,随手抄起挂在旁边的衣服,披上身,对我们说:“跟我来吧!”
我们几人跟着小年轻走。 这村庄不大,大概住着三四十户人家,房子全是夯土建筑,看起来比较贫困。 我们在铺着小青石板的道路上前行,转弯穿巷。 陆岑音一直在拉着小竹的手。 可走了二十来分钟。 眼见都已经出村了。 小年轻还在前面带路。 我问:“小哥,乔大江不住村里吗?”
小年轻回道:“他怎么可能住村里,就在前面不远!”
继续闷声往前走。 来到小山坳边上,旁边一条小溪,溪水上有石拱桥,桥边都是杂草。 我以为要过桥。 小年轻却停了下来,指着小山坳边上一座新坟。 “乔大江就在这里!”
死了?! 坟墓刚立不久,非常简陋,封土堆乱七八糟的,墓碑用的是一块破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大字“乔大江”,旁边写的立坟日期是半个月之前。 小竹都懵了,眼神瞅着坟墓,神情无比复杂。 “他半个月前病死了!你们有啥想说的,现在跟他说呗!”
我瞅着小年轻吊儿郎当的样子,心中有点火气。 因为我和陆岑音之前的设想是,小竹进家门之后,哪怕家中有某位亲人故去了,但亲人相认,互述往事,热泪盈眶又满是家的温暖,总可以让这丫头变得开心起来。 本来浓浓的仪式感。 全让这家伙给破坏了。 “小兄弟,你早跟我们说乔大江过世了,带我们去找他的媳妇、儿子不就行了么?何必骗我们绕这么远的路来看坟?”
小年轻闻言,神情非常不满:“艹!我骗你们?!老子就是乔大江那死鬼的儿子!我家什么时候有你们这帮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