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事根本就瞒不住,陈远桥一步一步朝楼上走去,步履十分的沉重。
咚咚咚。
“进来吧。”
陈远桥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郑公子正站在窗前得意的看着异常火爆的酒楼。
郑公子回头问道:“消息传回来了?如意酒楼推出了什么新菜式?”
陈远桥苦涩的回道:“公子,如意酒楼并未推出新菜式,而是推出了新酒。”
郑公子听了不由笑了:“推出了新酒?没听说卢国公府有什么好酒,他们的酒再好,还能有荔枝酒好?真是黔驴技穷!”
陈远桥硬着头皮道:“如意酒楼推出的酒号称是天下第一烈酒,喝过的人都说名副其实。”
郑公子听了皱眉道:“天下第一烈酒?好大的口气!名副其实?是言过其实吧!”
早说也是说,晚说也是说,陈远桥把心一横,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
郑公子豁然变色,怒目圆瞪:“你说什么?只要交十贯钱就能去如意酒楼学炒菜?周睿疯了吗?他为什么要将炒菜的秘方公布出来?”
陈远桥小心翼翼道:“这老奴也不知道,或许周睿是觉得只凭新酒也能让如意酒楼火爆,所以……”
只需要十贯钱就能学到炒菜,而他们名楼为了得到炒菜的秘方花费了多少钱?
十五万贯!
整整十五万贯啊!
若是他们名楼能独占炒菜的秘方,并将炒菜推广到整个天下,那十五万贯花的简直太值了。
而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花了十五万贯,别人只需要花十贯就能买到炒菜的秘方。
这已经不是一句冤大头所能形容的了!
想到这里,郑公子的心都在滴血,他怒气勃发的上前一脚将陈远桥踹倒在了地上。
“你个狗奴才!瞧你办的好事!”
“十五万贯!整整十五万贯!”
“本公子不止白白损失了十五万贯!本公子还写信回家族表功!”
“等消息传开,本公子岂不成了家族的笑话?”
陈远桥被踹倒在了地上,不顾快要断了的老腰,连连叩首。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其实陈远桥也感到很委屈,因为最终做决定的并不是他,十五万贯的花费,他怎么可能做得了主?
而且,如果不是他们名楼要推出炒菜,周睿也不会开放炒菜的秘方。
只是,谁又会想到周睿还能酿造出天下第一烈酒呢?
“老奴愿回祖宅请罪,还请公子莫要气坏了身子!”
郑公子脸色铁青,冷哼道:“你请罪?你一个奴仆有什么资格请罪?”
如果能将责任推给陈远桥的话,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将陈远桥推出去顶罪。
郑公子皱着眉头,思索道:“就算是周睿有了天下第一烈酒,也没有必要公开炒菜的秘方,有钱赚不好吗?这没道理啊。”
陈远桥恭声道:“老奴也猜不透,会不会周睿是想报复我们?”
郑公子冷哼道:“报复我们?他有那个胆子吗?慈善拍卖的时候,他主动帮助本公子拍下了琉璃马,这分明是在向本公子讨饶,又岂敢报复本公子?”
这确实不合常理,陈远桥苦苦的思索道:“公子,我们会不会被长孙冲给坑了?他也是勋贵子弟,和太子、魏王是表亲,而太子、魏王因为筹集善款而关系密切,长孙冲会不会早就知道周睿要公开炒菜的秘方?”
真相并不是那么重要,陈远桥现在只想祸水东引,将公子的愤怒和怨恨引到别处去,而长孙冲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事实上,他心里也对长孙冲充满了怨恨。
要不是长孙冲巧舌如簧的鼓动他,他也不会劝公子花十五万贯买下炒菜的秘方。
郑公子一字一句的怒声道:“长孙冲!”
虽说郑公子怒火中烧,但是他也不可能将长孙冲怎么样。
毕竟长孙冲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子,父亲是当朝国公位高权重,哪怕他是世家嫡子也不可能轻易报复长孙冲。
而且,现在也不是报复长孙冲的时候。
郑公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一旦炒菜流传开来,咱们名楼刚刚复兴的局面就荡然无存了,你可有对策?”
陈远桥连忙道:“老奴已经思索过了,若只是炒菜流传开来,局面无非回到了以往,所有的菜式大家都会,只看谁能做的更好,咱们名楼早已经名声在外,环境、服务、味道皆在长安首屈一指,重回往日荣光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意酒楼推出的酒到底是什么滋味,会不会如同当初推出的炒菜一样压倒一切。”
郑公子连忙吩咐道:“那还等什么?去如意酒楼买一壶酒回来,还天下第一烈酒,本公子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吹出来的!”
陈远桥连忙吩咐人假冒客人去如意酒楼买酒。
虽说如意酒楼的酒未必会外卖,但是客人点了一壶酒没有喝完,你也不能阻止人家带走不是?
陈远桥焦急而又忐忑的等待着,这一壶酒将关系到他们名楼的生死存亡。
一直等了许久,才终于把人给等回来。
“怎么才回来?”
“大掌柜,不是小的耽误事,实在是如意酒楼的客人太多了,一壶酒足足十贯钱,听说如意酒楼的酒都快卖完了,小的这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呢。”
陈远桥其实很想问问这酒到底怎么样,不过,终究还是没敢问,而是拿着酒壶匆匆去了楼上。
“公子,如意酒楼的新酒买回来了。”
一边说着,陈远桥上前倒酒。
酒刚刚倒出来,浓郁的酒气就开始散发出来。
本来脸色就不好看的郑公子和陈远桥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这浓郁的酒香让他们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郑公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发出了嘶的一声,然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陈远桥见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八壹中文網
烈酒入喉,陈远桥也不禁发出了嘶的一声,然后也紧紧的皱着眉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