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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 说清楚(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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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敬则则的秀起堂,真是想一想就觉得遥不可及。她来时虽然坐了步辇,但在这等风雨之下也无济于事,敬则则也不是苛待宫人的人,这般大的雨,走进雨里眼睛都睁不开,如何还能让人抬步辇。

华容低声道:“娘娘,奴婢去借几把伞,等雨小些时咱们再走吧。”

敬则则点了点头。

结果华容借了一圈的伞都没借着。一来是雨实在太大,平日两人能打一把伞,今晚却不行,二来则是因为敬则则失宠了。这宫里容不下多少善心,自然没有人伸手。

华容低声道:“奴婢都记着呢,今日没借伞给咱们的,来日,哼。”

敬则则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人家借那是人情,不借是本分。这么大的雨,估计谁都没带够伞。”

华容急道:“奴婢也知道呢,到最后奴婢想着只借一把伞,能提娘娘撑着就行了,就这都借不到。”华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想来借伞时还受了不少奚落,“都是奴婢不好,来时虽然天晴,可却还是该想着带把伞的。”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记着就是了。”敬则则道,“这样大的雨,也下不了多久一会儿,咱们且等等就是了。反正席上本宫喝得有点儿多,吹吹风散散酒意也好。”

谁知道这么一等,等到月色江声人去楼空,雨都还没小下去多少。华容等得越发着急起来,“娘娘,奴婢再去转一圈看能不能遇到好心人借伞吧。”

敬则则点点头,也不能一直这么等着,毕竟天已经太晚了。“你也别着急,龚姑姑知道咱们出来时没带伞,指不定正让人送伞过来,只是雨大走得慢了。”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姑姑一向心细。”华容道,“不过奴婢还是去转转吧。”

“等等。”敬则则叫住华容,“把琴囊解下来吧。”

敬则则接过华容手里的琴囊,将琴取了出来,走到月色江声前面的美人靠边,选了个靠柱子的位置,踏上美人靠坐在了美人靠扶手栏杆的上面。因着栏杆挨柱子的地方突出来了一个小平台,正好让人坐着不至于摔下来。

敬则则也不顾形象了,交叠着腿放在栏杆上,把琴摆在大腿上,随性所致地顺着先才云采女云世香的《骤雨打新荷》弹了起来。

比起出名的上阙,敬则则更喜欢它的下阙,随着指下琴音,她自己在寂静的雨夜里轻轻地哼唱了起来,“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敬则则遥遥地望着天空,想象着宫外的大千世界,反复地哼着最后一句。

只是没想到天上突然闪过一道巨大明亮如火焰的闪电,敬则则晃眼间瞥到一个白影在走廊上的阴暗里被闪电照亮,那却是个人影,吓得她险些没把琴摔了。

敬则则惊吓之余,天上却又响起一声巨大的炸雷响起,仿佛山崩海啸般,吓得她再一个激灵,指下不自觉地用力,琴弦瞬间崩断,划伤了她的手指。

敬则则痛呼了一声,低头一看,指尖已经冒出了黄豆大的血珠,她正要放入嘴里含一含,却被人抢先一步捉住了手。

敬则则抬眼一看,景和帝已经从阴暗中走了出来,将她的手指放入了嘴里。

以前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情形,他含着她的伤口,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然而现在不是以前,景和帝突然这么做,不仅没让敬则则受宠若惊,反而还惊慌失措,不大明白景和帝的意思。

敬则则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皇帝这时候不该是在皇后的清舒仙馆么?今夜可是皇后的生辰。若是顺着眼下的情形发展下去,敬则则觉得自己应该会被皇后恨得想吃掉。

而敬则则一点儿也不想得罪皇后,她更宁愿得罪皇帝。或者说她不想为了眼前人得罪任何嫔妃。

今晚的夜宴给了敬则则很大的打击。她看着皇后,也看着祝新惠,心里都替她们着急和心疼。眼看着这些个年轻美貌的嫔妃三年一茬三年一茬如雨后春笋似地冒出来,还得费尽心机去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每晚怕是连觉都睡不好,生怕醒过来皇帝就冷落自己宠幸别人去了。

所以复宠有什么用?再次得宠之后开始日日提心吊胆地担忧皇帝身边出现什么瑾才人、云采女以及庄小莲那样的人么?可担心有什么用,她们那样的人是注定要出现的,而且不止一拨。

“手绢呢?”沈沉问道。

敬则则脑子乱乱的,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皇帝在问什么。谁知皇帝却已经不耐烦地自己在她的袖口里抽出了手绢。

沈沉将敬则则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用手绢缠上,然后打了个略紧的结。

敬则则从景和帝手里抽走自己的手,瞥见他身后华容正抱着两把伞又惊又喜地站着。

此刻敬则则正被景和帝和身后的圆柱子堵在了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里,她的额发甚至被景和帝的鼻息给吹热了。曾经极其亲密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人,两年后敬则则却连这样子的靠近都觉得别扭了。

所以敬则则收回手后借着给景和帝行礼的机会,从他的旁边闪了出去,离开两臂远的距离后这才朝景和帝福身行了礼,也不管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做出这等突兀的事情,敬则则只想回自己的秀起堂一边儿凉快去。

“夜深了,还请皇上保重龙体,早些歇息。臣妾先告退了。”说完敬则则也不管皇帝叫不叫起,自己径直起身往华容走去,从她怀里抽出一把雨伞,“走吧。”

华容木愣愣地不知道动,敬则则却不管她径直往外去了。华容半晌后才慌张地朝景和帝行了礼,然后喊着“娘娘,娘娘”地追了出去。

藏在阴暗里跟纸片人一样的高世云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去的敬昭仪,心里大大地写了个“牛”字。他不信敬昭仪看不出皇帝的意思,而人家居然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皇帝,直接扭头走了,果然还是当年那个敢给皇帝甩冷脸赌气的敬昭仪。

只是她这么一走倒是了之了,高世云却战战兢兢有些不敢走出去,他心里能猜着景和帝这会儿肯定要找人出气呢,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

敬则则走在雨中,她飘逸的裙子和披帛在大雨里湿哒哒地颓丧地垂在她的腿侧,阻挠了她前行,非常累赘。

敬则则将披帛毫不留情地扔在了雨中。

华容惊呼一声,“娘娘,琴,琴忘记拿了。”

敬则则顿了顿,旋即继续大步走着,“不要了。”反正也技不如人。

华容小跑着追上前,“娘娘,要不要让顺喜他们把步辇抬来?”

敬则则拨了拨耳边湿漉漉的头发,小小的一柄伞根本遮不住瓢泼大雨,她的裙摆整个儿都湿了。“抬来也不管用,还不如走路舒服。”

走出湖区后,敬则则全身都湿透了,索性把伞扔掉,淋着雨前行。

华容错愕地望着敬则则的身影,感觉自家娘娘今晚很不对劲。

“娘娘,娘娘,你怎么不打伞呐?”是龚铁兰带着人带着伞找了过来,见敬则则淋着雨,冷得嘴唇发白,牙齿都磕磕碰碰了。

“华容、佳颜,你们赶紧跑回去把水烧上,娘娘一回去就得赶紧用热水沐浴,还有熬上一大锅浓浓的姜汤,让所有人都喝一碗,可不能全都病了。”龚姑姑用蓑衣罩着敬则则,一边吩咐一边扶着她快步前行。

也真是难为她不知哪儿弄来的蓑衣了。

只是即便龚铁兰安排得极好,敬则则也还是大病了一场,烧得迷迷糊糊的。本没有太医愿意走这么远到秀起堂看病,亏得皇后贤惠,龚铁兰求到皇后处,皇后指了今年新进宫的一个年轻太医郑玉田到秀起堂给敬则则诊脉、开方。

郑玉田背着药箱,骑马到的秀起堂。一进门就被着苍翠古雅的宫殿给吸引了,炎炎夏日只觉得一走进来就自然清凉了下来,倒比那“清凉殿”更名副其实。

敬则则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微皱,脸颊因为发热而粉艳艳的,嘴唇有些干燥,不过华容一直拿棉棍蘸了水给她润唇,额头上也不停地换着凉帕。

这当口,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龚铁兰怕隔着帐子诊脉,这年轻的太医医术不过关的话把敬则则的病情给耽误了,因此做主撩起了帘子。

郑玉田便看到了这位昔日景和帝的宠妃。即便是在病中,也有那西施捧心的倾城绝世,巴掌大的小脸,让人一见生怜。他看得有些痴了,听到旁边的咳嗽声才回过神来,心中尴尬,当下只装得刚才是“望闻问切”中的“望”。

“娘娘面色发白,嘴唇乌白,此乃受寒而至。娘娘夜里可发汗了?”郑玉田问。

华容道:“昨儿夜里发了一阵子汗,头上都没那么烫了,谁知后半夜又烧了起来。”

郑玉田点点头,“能发汗就好。”他拿出脉枕,两只手换着把了会儿脉,然后起身道:“娘娘脉浮而紧,浮则为风,紧则为寒,风则伤卫,寒则伤荣,荣卫俱病,当先发其汗才是。”

说着走到华容事先准备好的笔墨跟前,开始蘸墨写方。

龚铁兰上前去看,只见开的是麻黄、桂枝、甘草、炙杏仁、生姜等。别的看不懂,看到生姜却明白,这就是发汗之药。

郑玉田将药方交给龚铁兰,又把煎药的法子嘱咐了,“服药后,娘娘若是出了汗这药就停下。我明日再来给娘娘把脉。”

“多谢小郑太医。”因宫中还有一名郑太医,乃是郑玉田的大伯,所以龚铁兰唤他为小郑太医。

敬则则这病约莫十日上头才彻底好了。龚铁兰对着她道:“这次真是多亏小郑太医医德高,也没因为咱们秀起堂偏远就推三阻四,日日都来给娘娘你诊脉,所以才好得这般快呢。”

敬则则也是觉得这位小郑太医很不错,没有宫里头习以为常的跟红顶白。“医者父母心,这位小郑太医的确是名良医,难怪年纪轻轻就选入了太医院。”

正说着话呢,郑玉田便背着药箱走进了秀起堂,看到敬则则在茶室里煮茶,上前行了礼,“娘娘大好了?”

敬则则笑了笑,“多谢小郑太医,你医术高明,所以本宫这病就好得快。昨儿还觉得有些软呢,今日醒过来时,却觉得神清气爽,想来是全好了。”话虽如此,敬则则还是对郑玉田做了个对面请坐的姿势,将手伸了出去,示意他再次诊脉。

郑玉田低着头谢了,脱了鞋子爬上茶室的蒲席坐下,取出脉枕,也不敢看敬则则的眼睛,全身心似乎都只盯着她雪白的手腕。

“娘娘脉相平和,沉稳有力,的确是大好了。”郑玉田收回手道。

敬则则将手边刚刚温下来的茶替郑玉田斟了一杯,“外面天热,小郑太医喝杯清茶再走吧。”

郑玉田不好推辞,有些诚惶诚恐地道:“多谢娘娘赐茶。”

敬则则眼尖地发现低着头的郑玉田耳根子都红了,心想这人虽然在太医里算是年纪小的,但也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了,想来早已是妻妾满屋,儿女成群了,怎的还如此害羞?

待郑玉田走后,龚铁兰上前道:“娘娘赏了银子给小郑太医就是了,又何必亲自斟茶给他?若是叫人传出去,只怕会有闲言闲语。”

华容低头道:“姑姑,娘娘要做的事儿,奴婢哪里拦得住?不过娘娘带了水性极好的顺喜一道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华容这话说得自己都不大确定。

“娘娘为什么这个时候去划船啊?大白天去不好么?”龚铁兰说着就往秀起堂外面走,华容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娘娘说这几日没吃什么肉,就想着去长湖捞小虾吃,说是明儿要给咱们做什么醉虾。”华容也是馋了,被敬则则三言两语就给忽悠得晕头转向。在秀起堂不是说吃不饱,也不是就馋那么点儿好东西,以前敬则则得宠时,华容也是吃过不少山珍海味的,不过她打从心眼儿里觉得还是自己娘娘这两年捣鼓出来的吃食最是美味,御厨都比不上。

龚铁兰气得打了华容的肩膀两巴掌,“你,你和娘娘真是气死我了,成日就为个吃字。”

龚铁兰赶到长湖边时,敬则则已经笑容满面地满载而归了。她瞧见龚铁兰,远远地就挥舞起了手臂,待上了岸,敬则则就迫不及待地道:“姑姑,你看我和顺喜今天网到了多少小虾,明儿你们可都有口福了。”

龚铁兰见敬则则膝盖以下的裙摆全都湿了,袖子也全部湿湿地贴在了手臂上,简直是没眼看,跟个乡下村姑似的。“娘娘!”

敬则则上了岸之后也是有些嫌弃地提溜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裙子,“唔,我这样子可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了,姑姑,咱们赶紧回去吧。我和顺喜是骑马来的,这样,姑姑我来带你,顺喜你带着华容一道。”

如此回到秀起堂,敬则则自然张罗着沐浴更衣,龚铁兰一肚子训人的话也就没处说了。

第二天就听着敬则则半刻钟三遍地问那些小虾子可吐干净了脏东西,可有死了,一个早晨就见敬则则前前后后忙着喂兔子,看虾子。

快到黄昏时,敬则则又让顺喜把她埋在前院枣树跟下的绍兴黄酒挖出来。

“哎,多亏那会儿本宫有先见之明。这几坛子酒还是本宫受宠时,皇上赏赐的贡酒呢。本宫那会儿想着埋在水芳岩秀的树下,待两年后来启。谁知道后面发生了许多事儿,但好在这酒还在,如今又挪到了秀起堂来,可得珍惜着喝,若不是为了做醉虾,本宫还舍不得挖出来呢。”敬则则抱着酒坛子不撒手,足见是真爱。

龚铁兰从敬则则手里半拿半抢地把酒坛子取了出来,一看敬则则那晃晃悠悠的样子就知道这位昭仪娘娘偷着喝酒了。酒量不好,还挺爱这一口的。

华容上前去扶敬则则,敬则则推开她道:“我没醉,脑子里清醒着呢,我让你准备的配料准备好没有?我要开始做醉虾了。”敬则则撸了撸袖口。

醉虾其实特别好做,绣花针长短的小虾洗净用黄酒闷上,把酱、醋、糖、胡椒、芫荽,此外还有一个不常见的小红椒,这是道南进贡的,避暑山庄的“悯农园”里尝试着栽种了一点儿,不过人人都把它当观赏植物,敬则则在家中时却听道南那边的仆从提及过那小红椒。所以让顺喜去悯农园里偷了几根儿。

这种独家配方加进“长湖醉虾”这道菜后,直接导致当晚秀起堂的米饭不够吃。

龚铁兰尤其突出,嘴巴上念叨敬则则不思进取成日就想着吃,但就属她吃得最快。那长湖小虾,放入嘴里仿佛爆珠溅玉的口感,清脆鲜甜,醉醇芳润,她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虾。再加上敬则则调的酱汁更是出神入化,所以平均下来人人都吃了两碗以上的米饭。

敬则则捧着下巴,脸上带着痴迷的笑,“我一早就知道好吃,只是不知道长湖的小虾居然如此鲜美,嗯,明晚我再去捞几网子。”

“娘娘!”龚铁兰这是典型的搁下筷子就要开始数落人。

敬则则抚了抚额头,夸张地道:“啊,不行了,头有些晕,看来是有些醉了呢,华容,快扶我去沐浴。”结果敬则则喊了半日没有人回应,低头一看,却原来华容已经醉倒在一旁的榻上了。这丫头更贪吃,连醉虾的汤汁都拿来下饭喝掉了,二十年陈酿的花雕不醉才怪。

就这么着,秀起堂主仆的日子在吃吃喝喝里就到了皇后生辰的前一日。

华容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那明晚你准备献什么艺啊?”

“明儿跳舞、唱歌的肯定多了去了,本宫弹琴好了。”敬则则道。

龚铁兰在旁边听着就蹙了蹙眉,“娘娘的琴艺虽然绝佳,可那等场合,难免会不如唱歌、跳舞来得热闹。”

“本宫又不是卖艺的,要那么热闹做什么?”敬则则垂眸道:“何况,在皇后的寿宴上太出挑也不是好事儿。皇后娘娘性子虽然好,但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再且压过祝贤妃也不好。”

龚铁兰点点头,“娘娘说得是。”

“姑姑,等荷塘里的莲藕收了,咱们今年做藕粉糕吃吧。”很快敬则则的念头就又转到吃食上去了,让龚铁兰很是无力。

到了皇后生辰的正日子,清舒仙馆前头已经扎起了鲜花牌坊,避暑山庄的各处院子树上也都系上了红绸花,玉芝云堤的沿途挂上了各色彩灯,只等晚上华灯燃亮,就能照耀清舒仙馆前的整个湖面。

各处伺候的宫人也全都换上了红色宫服,看起来喜气洋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又要大婚了呢。

皇后坐在清舒仙馆的宝座上,春风满面地受了众妃嫔的叩拜。敬则则起身时见她脸上难得地带上了一丝红晕,瞧着气色好了许多,看来皇帝这一招还真是用对了。

“贤妃你就别多礼了,小心肚子。”谢皇后今日对祝贤妃格外地宽容,笑得也格外灿烂。

祝新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臣妾哪里就那般娇气了,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好日子,臣妾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这话是寻常贺寿的话,但从祝新惠嘴里说出来就有些不对劲儿了。因为今日之前,皇帝从不曾如此为皇后祝寿,今日之后的明年恐怕也未必有今日之盛,且皇后的身子能否拖到明年这个时候也是未知数。m.w.com,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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