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彩玲爹娘,他们眼睛滴流乱转,看着是在想办法。
不多时,一个骷颅头被挖了出来,村民惊惶地往后退,彩玲娘率先说道:“这个一个借宿的,不曾想睡了一宿觉就死了,我们害怕摊上人命官司,所以才出此下策啊,你们想想我们以前的所作所为,我们两口子两个猪都请人杀,更别说人了。”
我坐在地上,低头看着地面,轻声说道:“还没完,继续挖吧。”
彩铃娘拼命咒骂,村民们也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猪粪下面又挖出了三具骸骨。
孔大山问道:“彩玲爹,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彩玲爹不住地摇头叹气,彩玲娘直接骂道:“早就说了,不要收留投宿的,传染病,一起病死了,我这是怕给村里添麻烦,我们两口才处理了这几局尸体。”
我反问道:“一共几个人?”
“三个人啊,哥三个一起过来投宿,都死了。”
“不对,三个人,四个脑袋吗?”
我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对村民吼道:“地窖里还有五个,菜园子里有十三个,柴火垛下面还埋着十几条人命。”
有的村民吓得直接丢掉了手中的铁锹,但孔大山还是得弄明白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捡起铁锹,只在菜园子里翻腾了几铲子,一根腿骨赫然出现,孔大山一甩铁锹,捡起腿骨就扔在了彩玲爹娘面前。
不由彩玲爹娘争辩,村民七手八脚举起彩玲爹娘就要扔到井中,彩玲哇哇大哭,求着村村民手下留情,村民虽然同情彩玲,可面对手上有几十条人命的杀人恶魔,谁还能手下留情。
我喊道:“慢,让我送走他们吧。”
这时,县长才反应过来,我还没绑着呢,慌忙过来给我松绑,彩玲也过来求我,放他爹娘一条生路。
“彩玲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父母的命是命,那些闯关东投宿你家的人,哪个不是一家人的希望,哪个不是命?留下他们的命,还得害了多少个家庭。”
彩玲愣住了,毓舒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安慰着彩玲,此时,再多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看着彩玲哭的梨花带雨的,我也觉得在儿女面前处死父母,确实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我顿了顿,开口道:“算了,我送他们去地府吧。”.
孔大山问道:“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杀人啊?”
“他们是着了鬼魂的道了,除了死,没别的办法。”
我怕围观的人听不明白,我继续说道:“这一切,不是他们所为,是他们身上的厉鬼,厉鬼除不掉,只能先杀了他们,免得以后再有丧命于他们之手。”
村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胡编乱造出来的理由,只是为了给彩玲一个活下去的由头,或者说,让村民还能接受她。
村民将彩玲爹娘放在地上,我拿出一把香,点燃后在他们头顶转了三圈道:“走走走,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地府。”
此时,我已经灵魂出窍,肉体也躺在了彩玲父母身边,彩玲父母的魂魄也跟着出来,他们惊恐地看着我。
“走吧,给我走吧,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我们不跟你走。”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说完,我在空气中画了一张符纸,开口道:“这是一张啃魂符,当我说完话,你们身上就会像是被无数只蜜蜂叮咬一样,要是走快点,你们就少遭点罪。”
彩玲爹娘立马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只是这声音,只有我才听得到。
他们疼得满地打滚,我没有丝毫脸面之情,两个恶魔,毁了几十个家庭,这么死都是便宜他们了。
挣扎了好一会他们艰难的起身,我一摆手,示意他们跟我走,第一站要去当地的土地庙去削户籍。
土地庙里,原来泥塑的塑像已经变成了一个慈祥的老头,他就是本地的土地爷。
土地爷见到我,竟然率先行礼道:“你终于来了,除掉了这两个祸害。”
我一拱手道:“哎,天命难逃,福也命也,土地爷行个方便,开个路引,我送他们去地府。”
土地爷一摆手,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门,门内漆黑一片,我知道,只要他进去一步,那就是阴阳两隔了。
我拱手作别土地爷,带着挣扎的两人走进了那道黑门,鬼门关直接映入眼帘,踏出鬼门关就是真正的地府了。
彩玲爹娘疼得直哆嗦,颤抖着还想求我放他们一马,我一手拎着一个,直接扔进了鬼门关。
“前面是黄泉路,走的快点,你们就少遭点罪。”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向前走,这是黄泉路,我不能回头,要是回了头,一会我也回不去了,黄泉路两边都是行人,中间的黄泉中还行驶这无数只小舟,路面的彼岸花开的及其艳丽。
这条路很长很长,时不时超过一个个哭泣的行人,身后依旧是彩玲爹娘痛苦的呻吟声,我内心确实毫无波澜,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过了好久,眼前出现一块硕大的石头这是奈何桥边的青石名叫三生石,石身上的字鲜红如血,最上面刻着四个大字“早登彼岸”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和来世,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都重重地刻在了三生石上。
彩玲爹娘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看上面记叙的生平,等他们离开的时候,上面的血字还在凭空出现。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着痛苦不堪的二人,此时我心中竟然有一丝不忍。
“前面就是望乡台了,你们再看一眼人间吧,下一世,你们能否投胎还不一定。”
正常来说,人死后,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过阴阳界,三天到达望乡台,望见亲人哭哀哀,是我把他们的魂魄带入地府的,这一切流传只要半日就能完成。
望乡台前,彩玲家的惊险好像一副画一样出现在眼前,彩玲面趴在爹娘身上痛哭,二人只看了彩玲一眼,就匆匆上了奈何桥。
孟婆左手握着一根两人来高的木杖,左手拿着一个金碗,里面盛着像是水一样的液体,想必那就是孟婆汤了。
我看着慈祥的孟婆,直接跪下磕头道:“孟婆大仙在上,请受弟马金童一拜。”
没想到孟婆的声音竟然如少女一般,她开口道:“好啦好啦,起来吧,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黑白无常打过招呼,这两个人不用喝汤了。”
孟婆的意思,我心领神会,因为前面就是忘川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