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匆匆忙忙,也没办法分辨方向,也不管跑向哪,认准一个方向,我拉着毓舒拼命地狂奔。
跑跑走走一整个上午,中午时分,毓舒猛地甩开我的手道:“狸子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回咱们的村?”
“你不帮着李四娘复活了?”
“我给刘大柱留下了封信,照做就行。”
毓舒表情明显变了一下,又尴尬一笑道:“怎么复活,给我说说呗。”
“把凶宅用黑纸封住,再趁月圆之夜把骸骨放进凶宅,以后的七日,每日用一桶牲口血浇灌就行了。”
“这是何意?”
“以血养骨,骨生筋肉,七天就能能长成一具尸体。”
毓舒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又尴尬地把嘴闭上了。
我一眼眼神地看着毓舒,冷笑一声道:“毓舒,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杀了孙三爷。”
毓舒睁大眼睛道:“狸子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杀孙三爷,再说,我一个小姑娘,也伤不了孙三爷啊。”
“是吗?”
“狸子哥,咱俩一路逃亡,你怎么还会怀疑我呢?”
“你说,咱俩出来这么久了,你竟然一点也不担心你娘,你是知道你娘很安全呢,还是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真相呢?”
“你说啥呢?我怎么会不担心我娘呢?”
面对毓舒的回答,我用冷笑一声回应,随后沉默着不再说话,我心里已经认定了是毓舒杀了孙三爷,孙三爷活到这把年纪,江湖上面的弯弯绕绕他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能轻易喝别人递给他的东西呢,那么,只有是信任的人递给他的,他才会喝,可孙三爷连刘大柱都怀疑,我又在外面,那孙三爷信任的人,就只剩下毓舒一个人了。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我和毓舒也沉默了小半个时辰。
我率先打破沉默道:“毓舒,我走了,你让周边接应的人出来吧。”
“哪有接应我的人,你去哪啊,我得跟着你。”
“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也没办法分辨事情的真假,我所有的认知,都是村里人教我的,我现在分不清好坏善恶,我只想一个人离开。”
毓舒赶忙拉着我,眨着眼睛说道:“狸子哥,不要丢下我。”
“毓舒,算我求你了,放我走吧。”
毓舒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恐,眼泪随着流了下来。
我继续想走,毓舒直接抱住了我的胳膊,我冷冷地说道:“毓舒,我喜欢过你,我希望,以后回忆起你,是一段很好的回忆。”
“狸子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真的没有杀孙三爷。”
“你真的让我把话都说出来吗?”
毓舒疑惑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爹,就是老族长,你应该从小就知道了。”
毓舒的泪水一下子止住了,表情也变得阴冷。
我什么也没说,迈出大步向前走。
“站在,再走,我就开枪了。”
身后传来了毓舒坚定地声音,强大的窒息感袭来,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毓舒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由内而外的发凉,心更是冷的结了冰。
我愣了一下,继续迈开步子向前走。
“啪。”
随着一声枪响,我脚下升起了白烟,我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脑门道:“瞄准了,你往这打。”
毓舒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断断续续道:“你以为我打不中吗?你要相信,我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我娘还在他们手上。”
我苦笑一声道:“我知道你能打得准,我走了,你尽管开枪好了,记得给我个痛快。”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进了山林,走着走着,只觉得后背一热,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衣服渐渐被鲜血染红。
……
等我再次醒来,熟悉的环境再让心里咯噔一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屋顶,这是老把头家。
我挣扎地想起身,胸口传来了一阵剧痛。
“你醒了。”
我回头一看,正是毓舒。
我没好气地说:“你怎么没打死我?”
“嘘,小点声,外面有人,记住了,你是被外面的猎人打伤的。”
话音刚落,一个精壮的汉子走进房间,用一个凶狠地眼神看着我。
来人是生面孔,绝对不是村子里的人,我开口道:“你是谁?”
汉子没有回答我,转身走了出去,我用疑惑地眼神看向毓舒,毓舒紧张地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哎呦。”
随着一声惨叫,厨房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喊叫,刚才那个汉子拎进来一个半截的人,没有腿,没有胳膊,看想起像是一个被剪断的玩偶。
我开口道:“这是什么意思。”
汉子没有说话,转身又进了厨房。
我看着半截人,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就是坐地炮。”
说话间,精壮汉子拎了一个桶走了进来,一扬手,直接把里面的水泼向了坐地炮。
坐地炮一扑腾,骂道:“干啥啊?”
大汉又一把将我拉起,直接扔到了地上,随后立马拿出了火折子,丢向坐地炮。
坐地炮呼的一声,全身起火,伴随着哀嚎声,在炕上来回地打滚,他滚过的地方,顿时起了火苗……
眼前的景象看得我有些腿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火烧活人,而且还是一个半截人,没胳膊没腿,像个大号的蛆虫在炕上来回蠕动。
大汉冷冷地说道:“如果不听话,下一个烧的就是你。”
说完,他就走了,毓舒拉着我踉踉跄跄跟着走出了房间。
外面寒风呼啸,让我明白了这不是在做梦。
身后老把头的房子已经起火,我转头看向毓舒,她明白我了我想问什么,冰冷地说道:“老把头也走了,老死的。”
我只觉得脑袋一热,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