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炕上坐在七八个精壮汉子,个个都是黝黑的皮肤,一身的腱子肉,而且每个人都是一脸严肃,面露凶相。
我一进屋,所有人面无表情地看向我,看向毓舒,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有些耐人寻味,但看着枪还在他的身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刘大柱上前一步,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兄弟,这些都是信得过的爷们,只要你言语一声,我们豁出命来也要跟着你干。”
有人附和道:“对,都是老爷们,不整那虚的,你说干啥,咱就干啥。”
“就是呢,扯那用不着的干啥,咱虽然没啥文化,大字不是几个,可他娘的有一身的力气,你就说怎么干吧。”
……
屋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表达衷心,我心中升起莫名的感动,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拥护,第一次被人当成主心骨,我深鞠一躬道:“各位老少爷们,三老四少,我再次先谢过各位了。”
刘大柱接话道:“谢啥,你要方便,把这帮爷们身上的蛊虫都给解了呗。”
“那是自然。”
我刚说完,孙三爷轻轻咳嗽一声,一边咳嗽,一边摇头,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忙开口道:“铲除蛊虫是肯定的,只是我得准备些东西,不过列位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办,就是得晚几天。”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纷纷转头看向刘大柱,刘大柱表情略显尴尬,又把目光投向我。
我顿了顿道:“除去蛊虫得七八种物件凑齐了才行。”
刘大柱立马打断道:“不对呀,小兄弟,我看你给我驱虫的时候,就用了块树皮啊。”
“对呀,不过你只看到了最后一步,那可不是一块简单的树皮,得先用七八种材料熏制,才能有驱虫的效果。”
刘大柱挠了挠头,不要意思的躲避人们的目光。
有人提高嗓门道:“他娘的,不就是多等几天吗,这么长时间都挺过来了,还给她娘的差这几天吗?”
一年轻的小伙子附和道:“就是,去他娘的蛊虫,就算是不掉,咱们也得趁这个机会和他们干上一场,要不然得他娘的憋屈死。”
我心里也翻了低估,我知道孙三爷的咳嗽在特意提醒我留一手,可面对这些耿直的汉子,留一手反倒让我心里不舒服。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了好一会才停歇,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我。
我挺直了腰板道:“现在我能确信一点,他们不是苗人,是……”
刘大柱打断我道:“是什么?”
“你让人家说完,你插哪门子话。”
面对别人的质问,刘大柱用憨笑回应。
我继续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虫子幻化的人,传说大兴安里的老林子里有一种两米来长的树虫,名叫腰虫,身躯肥硕,通体花白,常年藏身于树干,三百年羽化成人。”
说到这,我故意停顿一下,看了一眼孙三爷,孙三爷低头吧嗒着烟袋,也没有要看我的意思。
我继续说道:“腰妹儿让你伺候睡觉,不单单是为了吸取你们的精血,而是要在你们身体内产卵。”
众人脸上都换上了惊恐的表情,孙三爷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感觉都要把肺子咳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孙三爷又猛抽了一口烟,压住了咳嗽,缓缓开口道:“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可有什么办法。”
“没有。”
我回答的很肯定,虽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我还是道行浅薄,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办法。
屋内在死一般的寂静,没人抱怨,也没人说什么,这反倒让我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
误打误撞逼出了刘大柱身体里的蛊虫,现在看来,他们不是苗人,就不能用对付巫蛊的思维去对付他们。
而对付腰虫的办法,我只知道一种,万物相生相克,传说老林子里有一种长着九个头的玄鸟,专门捕食这种虫子,先不说有没有这种鸟,就算是真有九头玄鸟,现在也没办法找啊。
毓舒用手轻轻抚摸我的手臂,我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你别想太多,放松下来,才能想到好办法。”
“我没多想。”
“还说没多想,你眉毛都快挤到一起了。”
我苦笑着,没有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男人们此起彼伏地吞云吐雾,屋子里乌烟瘴气。
我们互相看着,又互相躲避着彼此的目光,此时,除了叹气,好像没有其他能做的。
孙三爷长叹一口气道:“咱爷俩还是上山,找找你需要的材料,先把他们身上的蛊虫逼出来吧。”
我苦笑道:“昨天误打误撞逼出了蛊虫,能不能行,只能先试一下。”
孙三爷一摆手,示意我跟着他,我也想逃离这种尴尬的氛围,立马起身跟了上去。
走上村子边上的高山,看着山脚下的村子,孙三爷突然开口道:“你是不是有堂口。”
我先是哈哈大笑,随后说道:“什么是堂口。”
“都这时候了,你别瞒我,要是有仙缘,说不定还有的一懵,能救村里的百姓。”
我思考片刻,说道:“可能是有,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哼,我能活这么大岁数,靠的就是这双慧眼。”
“哦?从哪里看出来的?”
“说实话,开始我也不相信你这个毛头小子有这个能耐,不过几场事下来,倒也让我开了眼界,单单就说今天的事,要是没有仙家的提示,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东西。”
见我没说话,孙三爷继续问道:“你立的是什么仙儿?”
“狐仙主位,黄仙当道,白柳护堂,灰仙守运,五仙齐聚,堂口可立。”
孙三爷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道:“难道,三爷有什么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有点冒险。”
“什么办法。”
“你得假死。”
我猛的后退一步,猜不透孙三爷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