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舒骑在马上,我们行走的速度快了许多。
她很疑惑,我怎会懂土匪黑话,我用书中看到的搪塞她。
这土匪黑话还是小时候婆婆给我讲的故事提到的,婆婆在村人心里宛如神明,说这些凡间事,反而影响她的名望。
天黑时分,才到了孙三爷的村子。
村中十多户人家,都是圆木搭建尖顶木屋,一看就是刚刚形成的村子。
敲响孙三爷的木屋门,一个年轻男人问了一声谁呀。
“是我啊,李老四。”
吱嘎一声,男人打开了门,看到我和毓舒,又谨慎地关上了半边。
李老四赶忙解释道:“放心,这小兄弟绝对信得过。”
屋子里有三个男人,两个年轻人,一个老者,瘦骨嶙峋,但是双眼炯炯有神,颇有些仙风道骨,左脸一道贯穿刀疤,显得有些阴深恐怖。
我拿出作为见面礼的虎皮递了上去。
李老四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叙述这一路打虎和抢胡子的事情。
我暗骂李老四这张破嘴,直接拿出捡到的盒子炮递给了孙三爷。
这也是为了表示诚恳,人家都知道你有枪了,还不拿出来,这不是让人心生怀疑嘛。
孙三爷疑惑地看了看我,接过枪,随后又是一副严肃脸问道。
“挖过土?”
“生蛋子。”
我简单地给孙三爷讲了一下我的成长经历,并邀请他一起去宁古塔找宝藏。
孙三爷哈哈哈大笑道:“傻小伙子,你是真不知道宁古塔在哪啊。”
“三爷为什么这么说。”
“他娘的,这眼瞅着就入冬了,现在去宁古塔,那不是找死。”
“为何?”
“你这傻小子是真不知道,那可是极寒之地,咱们得走两个月,到了那,天寒地冻,爪子都得冻掉了。”
我点了点头。
“小子,你要信得过我,咱们等来年开了春就出发,现在倒是有个发财的机会,就看你有没有胆量?”
“我敢。”
“还真是个愣头青,我还没说是啥呢,前段时间吧,老子的队伍被新兵给点了,就剩下我们爷仨,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八壹中文網
“请三爷吩咐。”
“老林子里有个辽国的太后墓,我已经探出了墓道,里面的东西不敢说让你一生荣华富贵,但是十年衣食无忧肯定能保证。”
“盗墓是不是有点。。。。。。”
“傻小子,你来你给我说说,盗墓和找宝藏有什么不一样,就多了个死人而已,结果不都是一样为了财嘛。”
“可是。。。。。。”
“还可是啥啊,你现在身无分文,还带个媳妇,你不盗墓,这枪还你,你只能去做个土匪了。”
“好,我跟着三爷学手艺。”
“对喽,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样子。”
屋子中另外两个年轻人,都是二十来岁,一个叫雷子,一个叫强子,说好听点,这都是艺名,而我,顺理成章变成了狸子。
毓舒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敢一个人留在外面,而且三爷还答应了,挖完辽国太后墓,就带我们回村子看看。
毓舒也成为了三爷的第一个女徒弟。
一夜无话,次日醒来,李老四已经出发去了山里。
孙三爷又把枪还给了我,还给毓舒分了一把枪,安排强子教我们用这短枪。
我还是有些害怕,虽然知道世间不存在鬼神,还是问了一句。
“三爷,您老盗墓遇见过鬼吗?”
“当然有鬼了。”
“啊?那咱们还盗墓?”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这世间只有一个地方藏着鬼。”
“啊?什么地方?”
“人心。”
这话说得,无懈可击。
三爷让我们休息了一日,养足精神,又特地宰了一只羊,给我俩补身体。
孙三爷很有气度,没有架子,平易近人,而且还自带威信,我很信服他。
次日天刚蒙蒙亮,带上烤了一晚上的羊肉干,两把铁锹,一个布袋子,牵着一匹马,我们五人就走进了深山。
这一路上,我是既害怕,又好奇,没人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三爷后面走着,只有三爷,时不时唱上一段二人转小调,缓解路程的疲惫。
秋天的山林,火红和金黄层层渲染,连绵起伏的远山,一望无际的林海,松鼠像是大山的精灵,在白桦树上欢快地跳动。
也许是外面的景色太美,也许受了三爷的小调感染,毓舒也忘记了悲伤,唱起了儿时的歌谣。
林子越走越深,强子拿着树枝在前面探路,我们在后面听着蝉鸣鸟啼。
强子和雷子很有大哥样,一个牵马探路,一个主动背着沉重的包袱,只是性格沉默寡言,只顾闷头走,不说话,也不搭话。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拉近关系,也只是默默跟着走。
但总觉得不对,一般太后应该和皇上葬在一起啊,怎么会单独埋葬呢。
我向三爷说了我的疑惑,三爷没有回答我,反而看着毓舒问道。
“毓舒啊,你要是搞破鞋了,以后还跟狸子埋在一起吗?”
“三爷,你这是什么话,太粗俗了。”
“那行,我换个说法,你在外面有了相好的,还跟狸子埋在一起吗?”
三爷的话虽然很粗俗,但我一下子就理解了其中的缘由。
毓舒马上解释道:“狸子不是我男人,我还没谈婚论嫁呢。”
这话一出,雷子和强子一下就冲了上来,不仅拿走了毓舒的布袋,还从口袋中翻出了野果子递给了她。
最可气的是从毓舒身上取下的布袋,竟然挂在我脖子上了。
“你俩能做个人嘛?”
强子路也不探路了,把树枝扔给我了,和雷子一边一个走在毓舒身边,讲述过往盗墓的经历。
孙三爷看得哈哈大笑。
老子也不伺候了,骑着马,悠哉地在前面走着。
白天赶路,晚上点上篝火,用树枝和落叶搭个临时庇护所。
走了四天,终于看到了辽国太后墓。
地面只有一个破旧的青砖小房,都不如村子里的土地庙,两边的墙已经风化倾倒。
“砰”
“哎呀卧槽。”
我惊叫着蹦了起来,其他人看我哈哈大笑。
只见那匹棕红色的马倒在地上蹬着腿。
“三爷,这是干什么。”
“把马肉分了,挂在树上,咱们下去一趟,最快也得一天,上面不留人,就用血腥味引几只熊瞎子过来保护咱们。”
“熊瞎子?保护咱们?”
“那你看,有了熊瞎子,不管是猎人还是抬参客都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