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
一分不解，一分惊讶，一分疑惑，还有七分的惊恐！
这一嗓子，喊出来时塔魂几乎都要破音了！
谁特么能理解得了啊！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小子是刚刚才进入极道境的！
塔魂也想明白了，这小子进这通神塔，就是带着感悟通神塔的域的目的来的，结合着之前他那一通歪理，倒也可以肯定了这个猜想。
不过，塔魂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这小子虽然他暂时还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个年纪了连极道都没有……放在上古时期……这就是妥妥的平庸！
但是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不错了。
如果真说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只能是，见过了封仙阵，但没死。
可就算如此，塔魂也无法理解……
为什么一个刚刚步入极道境的修士，能破掉主任刻印在通神塔内的域！
这不可能！
主人可是真正完成了飞升壮举的存在，他的域怎么可能有人能够破解？
除非……
在这个时代，塔魂见过的最强的域，在通神塔里，都只能瑟瑟发抖，艰难的抵抗。
从未有人能够抗衡，更别说是直接给破了？！
“我也不知道……”江北摇了摇头。
“什么？不知道？”塔魂懵了。
“我就是按照我的本心感悟出的域，嗯……结合着这个通神塔的域的本身构造，然后加入了我自己的理解，就相当于把域的构成用了一遍，但是里面的东西是我自己的。”江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以为自己闯了很大的祸。
同时也为未来自己在通神塔内的修炼有些茫然了……这不是坏了吗？！
“本心……本心……本心……修士的本心……”
塔魂仿佛是被什么给触动了，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字。
重复了好半晌，甚至江北都以为这塔魂是不是疯了，要不要赶紧跑路的时候……
这塔魂像是猛地惊醒了一般，这次……他直接破音了，声音中全部由惊恐填满！
“大自在，大无畏？大逍遥？”
“那是啥？”江北不解。
“我见即我想！我愿即我往！我出手即是世间正道！吾辈修士当不受任何道法阻拦，当逍遥世间……”塔魂的声音都在颤抖着。
他根本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够悟出这样的域！
这已经不在天才的范畴里了……
这是特么的妖孽啊！更甚点……这是活见鬼了！
这种人，甚至将天道都没放在眼里，哪怕是天道，都不可能阻拦他的意志！
可是……
这么个小家伙，知道什么是天道吗？
他知道什么是大自在大逍遥吗？
难道，真的是歪打正着了，让他给悟出这么个域？但是……这不可能啊。
域的形成，就是代表着修士未来的路！
如果一个修士，连自己未来的路怎么走都不知道，或者说修炼的意义在哪里都不清楚的话……他怎么可能成就极道？
哦不……也有可能，那就是靠着丹药一顿灌，然后再靠破境丹突破。
但是绝对不可能像眼前这个青年一样，能靠着自己的感悟，将这么一个堪称恐怖的域给完美成型。
怎么想都不可能，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终究，自诩见多识广的塔魂，终于还是投降了，再看这个年龄不大的修士时，心态已经彻底变了。
“我从未见过这种域，哪怕是在当年我跟随我主人的那个时代里，也未曾见过，没有人可以做到大逍遥、大自在，因为那代表着最强的意志。”
“这么厉害？”江北也惊讶了，他就是按照自己的内心所想，去感悟域，去填充这个框架。
“是的，非常强大。”塔魂悄悄换了个说法。
厉害？
厉害能用来形容这大自在、大逍遥吗？您文化水平不够能不能别乱形容？
那叫强大！
江北换了个问法：“武神的无敌意志，和这个比起来，孰强孰弱？”
“……”
这还真是给塔魂难住了，沉默良久才道：“这个没法比……”
“为什么？”
“因为……武神是每一个时代最强大的体修存在，他们的无敌意志……更多的是在已经做到了同阶无敌之后才有的，而不是那种真正的对任何事都可以蔑视的无敌。”
“你懂吧？”塔魂生怕江北没理解，甚至还很贴心的问了一下。
江北思考了一下，摇头：“不是很能理解。”
塔魂也不恼，还真就给江北解释了起来：“也就是说，他们的无敌在前期是假的无敌，目的只是战胜与自己同一境界的对手。”
“比如……你是个极道境，你修的就是无敌之路，但是你被一个先天修士……嗯……先天有点低了，你被一个金丹或者元婴修士给揍了，那你觉得你就很差了吗？”
“那当然不是。”江北顿时摇头，笑话！男子汉大丈夫还不至于计较一时得失，等到日后境界成长起来，回去干翻他！
“这就对了，这也就是武神前期的无敌意志，他们只需要保证自己在自己所在的这个境界是最强的便可。”
“等到他们真正站在了巅峰，真正实现了无敌，那时才算是这条道大成。”
“这回明白了？”
“明白了……”江北点头。
但就在此时，塔魂话锋一转，极为严肃地道：“但你不一样！”
江北：“……”
“我且问你，你在乎其他的道吗？就算是你带着目的而来，想要感悟这通神塔、我主人的道，你明知道他是万年前上古时期的大能，你不一样也将他的道给舍弃了吗？”塔魂说着话，声音都在颤。
江北没什么好否认的，点头。
“所以，现在你明白什么是大自在，大逍遥了吧？你并不是目空一切，而是你不喜欢，觉得不适合你的东西……哪怕再好，你也不会去要。”塔魂很是诚恳地道。
但这话一说完，江北却是头皮一麻，这塔魂……好像不太对。
怎么还拍上自己的马屁了？
这特么……
不科学啊！
“塔魂前辈，我其实……”
“嗯？”
“我其实不太吃这一套，我还挺赶时间的，急着修炼呢……您突然这么夸我，有什么目的您就直说吧。”江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塔魂：“……”
也就是他没有实体，不然这一口老血绝对得喷出来。
被一个毛头小子给看穿了……
这也太丢人了！
但是目的就在眼前，他解释了这么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咳！”
“目的倒是没有，我只是比较惊讶你的域而已，至于我给你解释这么多，倒也确实想问你一个问题……”
“前辈您问。”江北道。
“你上一次在封仙阵中……见到的，到底是什么？”塔魂问道。
这种大逍遥、大自在的道心，哪怕是在曾经那个修行最为鼎盛的时代，也是万中无一的存在。
因为，天道！
没有人可以不忌惮天道，哪怕是可以飞升的大能，也不可能做到！
人无法与天争，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这是所有修士的共识！
天道之下，皆是蝼蚁！
可在如今这个道法没落的时代，竟然有个年轻人可以做到……
很难不好奇。
“你难道不在乎天道吗？你觉得……人道可以胜过天道吗？”未等江北回答，塔魂又补充道。
“这是两个问题。”江北伸出了两根手指，“刚刚你只说问我一个问题，我同意了。”
塔魂：“我……”
“以后在这通神塔里，你说了算！”塔魂怒了！我加钱还不行吗？！
实在是好奇害死猫啊！
江北错愕无比，不至于的，赶紧老老实实的回答。
“之前我在封仙阵里，见到的是……天道恶念。”
“什么？！”
“你说什么？！”
“天道恶念啊……”
“……”
“前辈？”
“塔魂前辈？”
“您怎么了？”
“塔魂前辈？您还好吗？怎么了？怪了……怎么突然没动静了？不会真是出啥问题了吧？”
“……”
塔魂人傻了。
通神塔是建立在上古时代那毁掉道门根基的一战之前的，塔魂也是在那之前就存在于这通神塔内。
只不过，那时的通神塔因为其飞升主人的缘故，躲过了一劫，没有被毁。
但他也从后来进入塔内修炼的修士口中，或多或少知道了那一战的惨烈。
天道恶念，与人族炼气士的最终一战……
却没有一个确定的结局，但他知道，人族炼气士没有赢，天道恶念更没有彻底摧毁道门，否则不能是如今的局面。
他曾经有过猜测，天道恶念是不是被封印了？但是那得是什么样的阵法才能封印天道？
不想，今日才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一切都对上了。
所以。
这个年轻人进入了封仙阵，直面了天道恶念……代表着他获得了那些参与了那一战的大能们的认可。
而且最恐怖的是，他胜了？！
所以，他是真的直面过天道的，哪怕只是天道的一部分，它的恶念。
“你……你……你……”
良久，塔魂终于有了反应，但是“你”了半天，愣是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说出来。
他想起了主人曾经交代过他的：“万年以后，天道陨落……道门将迎来新生，届时，真正的通神塔将重现于世！”
那时的他还傻傻的……道门咋还能新生？天道怎么可能陨落？
那一战爆发后，他更理解不了了，根基都被毁了的道门，还怎么新生？
这万年，他可是真没失望……
“那个……小朋，咳！”一时间，塔魂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江北了。
“前辈，您说。”
“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兴趣，让小塔跟着您混？”塔魂颇为局促地道。
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