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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四十五章(1 / 1)

秋沥现在住的这间房子,在一个还算高档的小区,就是面积不大,只有大概80平的样子,只有两间卧室,秋沥和鹿念分别一间。

不过鹿念并不会经常留下过夜,秋兰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所以平时,也就住着秋沥一人。

秋兰上了年纪,身体原本就不好,许许多多毛病,之前在南荞时,她一直拒绝去医院检查。

近年来了安城,第一次去医院做了彻底检查,查出了大大小小不少毛病,最严重的一桩就是肾衰竭。

这病没有办法根治,只能靠临床手段维持着,所以现在大部分时间依旧都住在医院里,而且如果有什么意外突发的话,在医院也可以得到及时的治疗,秋沥下课后,经常去医院照顾她。

其实也是靠药吊着命,但是只要还可以治疗下去,秋沥和赵雅原都不会放弃。

秋兰是赵家的远亲,而且小时候对赵雅原有过抚养之恩,所以,她的治疗费用和医院床位,都是赵家的关系。

即使如此,秋沥还是把钱都暗中记了下来,他对鹿念说过,以后,该还的那份还是要还给赵雅原。

秋兰在南荞有祖产,但是秋沥不愿意动用这些,他除去上学外,也在兼职。

秋沥也知道鹿念平时会接稿挣钱,很久之前,鹿念曾经和他说过,她以后想离开陆家,不再靠家里,自己养活自己。

到时候,就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职业,可以追自己喜欢的男孩子。

说这话时,鹿念眼睛闪闪发光,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时过境迁,秋沥很少再看到鹿念这种神情了。

他在屋子里准备晚餐,出神的想。

赵雅原给他打了电话,说是鹿念会要过去暂住几天。

他没有说具体原因,但是秋沥也没有问。

他正好晚上没课,所以从医院回来后,就去超市买了菜,基本都是鹿念爱吃的,准备好好做一顿晚饭。

鹿念在陆家打包了一些物品,直接打车去了秋沥哪里。

这里离市区近,离陆执宏住的医院也近,陆执宏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危险,暂时不能出院,他只有鹿念一个女儿,

她发现,自己近段时间,似乎就是无穷无尽的和医院在打交道。

小时候,鹿念就对医院一点不陌生,但是没有想到,到现在了,还需要那么频繁的和医院打交道。

陆家现在实在是太过于阴沉压抑,她不愿意回去。

一整天神经都紧绷着。

鹿念出了电梯,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屋,便闻到一股清幽的栀子花香。

是秋沥买的,他每天都会在家换一株新的花,插在家里的花瓶里。

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盈满了幽幽的花香。

鹿念在沙发上坐下,身子一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疲惫。

她身体底子本来不好,之前那么些年,好不容养回来了一些,这两天经历了这些,只觉得像是生了大病一般,浑身都卸了力。

厨房门开了,飘出了香喷喷的饭菜味。

秋沥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念念?”

“我以为你不在家。”鹿念轻声说。

她原本以为秋沥不在,正准备晚上不吃,或者点外卖凑合一下。

“雅原告诉我你会来,我就先回来了。”秋沥说,“晚饭马上就好,再等几分钟。”

秋沥见她脸色苍白,眼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看着比平时憔悴不少,他关了火,拿锅闷炖,取下围裙,在她旁边坐下,“怎么了?”

他们俩人轮廓相似,秋沥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瞳漆黑温润,看见他的脸,她不知为何,忽然就觉得格外委屈。

秋沥给她擦了擦眼泪,让她靠着,沉默了片刻,问她,“……陆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鹿念直起了身子,“雅原告诉你了?”

她不知道秋沥是如何知道的,明明和赵雅原交代过,不要他告诉秋沥的。

“你忘了我的专业了。”秋沥说。

他学的是法律。

他蹙眉,“我听我的导师讲起了最近这件事情。”

虽然陆执宏不一定做了违法的事情,但是陆氏现在内部分裂,有高管确实涉事,挪用公款,非法集资,都是已经有了确凿证据的事情。

“陆氏要是真的撑不过去的话。”秋沥缓缓的说,“那也不是你的错。”

鹿念揉着眼睛,“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她到底也受了陆家恩泽那么多年,想离开陆家是一回事,但是,眼睁睁看着陆执宏穷途末路,整个家彻底溃散,又是另外一回事。

早年明明知道的事情,但是,在陆家待了那么多年,人心都是肉长的,陆执宏对她,也没有坏到丧尽天良的地步。

她可能就是心太软。

秋沥说,“我希望你以后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不要再被陆家束缚了。”

“这件事情,也不是你可以管得过来的。”

秋沥明显比她冷静。

“雅原和我说了另外一件事。”秋沥问,“你们要订婚的事情,是真的吗?”

原因赵雅原没说,但是秋沥了解他们俩人,总觉得这件事情突兀又透着蹊跷。

鹿念梗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秋沥叹了口气,他挽起袖子,给她抽了一张湿纸巾。

“雅原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有时候脾气急了一点。”秋沥认真说,“念念,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会祝福你们,但是,我不希望你因为陆家去嫁给他。”

鹿念抿着唇,摇了摇头。

她现在很迷茫。

赵雅原和秋沥是青梅竹马,她也知道了,他们感情一直很好,都把对方当做最好的朋友。

赵雅原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几乎是和她□□裸的表白了……如果成了,自然是大家都好。

如果不成,要因为她的事情,弄得赵雅原和秋沥也尴尬么?

更何况,现在秋兰的治疗,也都是依托着赵家。

而她已经把赵听原得罪了。

她不想拖累秋沥。

这些话,鹿念都藏在了心里,没有再说出去一句。

晚餐很丰盛,秋沥厨艺一直很好,做的也都是她爱吃的,鹿念不想辜负他的心意,勉强吃了一些,感觉终于有了些力气。

晚上她洗了个澡。

出来后,又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

“我煮了酸枣仁汤。”秋沥说,“安神用的,根据你的口味改了一些。”

他接过毛巾,给鹿念擦着湿头发。

“喝了后,晚上好好睡一觉吧。”他说,“你看,都有黑眼圈了。”

喝了汤后,似乎真的好了一些,头不再疼得那么厉害。

但是,鹿念看着天花板,却依旧根本无法入睡,焦虑又压抑。

*

陆氏现在一团乱麻,陆阳这段时间却并没有什么颓丧之气。

他和赵听原约了见面,秘书带着赵听原进来,陆阳忙起身迎接。

“这段时间,简直乱七八糟。”赵听原坐下。

陆阳给他亲手倒茶,“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叔叔会做那种事情,干我们这一行的,还是要注意红线,违法犯罪的事情不能做。”

陆执宏分明还没定罪,只是因为几个亲近高管涉事受到了调查而已。

而在陆阳这里,他仿佛已经进了监狱。

原来陆阳对陆执宏卑躬屈膝的模样,赵听原记忆犹新。

他端着茶杯,不再谈论陆执宏的事情,缓缓开口,“这几天公司的事情,你要多看着点,失了主心骨,不等于整个公司瘫痪。”

陆阳,“我在努力整顿秩序……”

赵听原眯了眯眼,“那你知道,陆氏马上要空降一个新董事?”

陆阳,“……”

“以前据说在分部干过,现在已经在外开公司了,据是宁盛传说中的那个幕后老板的人。”赵听原说,“那人手腕强硬出了名,这次,你想在公司干个什么事,恐怕绕不过他。”

陆阳,“我会马上去调查。”

赵听原点头。

陆阳沉默了下,又问,“听原,倒是你弟和念念的事情,到底怎么办?”

赵听原皱眉,“他是被迷晕了脑袋。”

现在和鹿念订婚,对赵家,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鹿念除了长得美,也就是个木头美人,一点不解风情,他不知道赵雅原是何苦。

赵听原说,“我会尽力去取消这个事情。”

陆阳忙说,“确实,取消了好。”

赵雅原搅和进来这件事情,对他们两个而言,都没有半点好处。

“那你和嫂子的事情呢。”陆阳语气轻松的问,“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喝上喜酒?”

赵听原说,“七月吧。”

苏清悠已经怀孕了,陆阳是知道的。

苏家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逼得很紧,赵听原也许诺了,等苏清悠六月毕了业,可以立刻办婚礼。

孩子预计明年出生,会是赵家第四代的第一位小公子。

“也让爸爸妈妈高兴高兴。”赵听原说。

陆阳说,“那当然,双喜临门。”

“合作愉快。”他送赵听原出门。

*

第三天,医院来了电话,说是陆执宏醒了。

鹿念一大早接到电话,瞬间睡意全无。

赵雅原的电话也随之而来,“我到医院了,打算见陆叔叔,你要一起来吗?或者直接我和他谈也可以。”

鹿念咬着唇,“我也过去。”

赵雅原,“我开车来接你。”

一路沉默。

鹿念坐在副驾上,忽然说,“雅原,我想了很久。”

“如果你找到了喜欢的女生,或者,因为别的原因后悔了。”她说,“你随时可以和我解除婚约。”

她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或者要求。

赵雅原握着方向盘,没有转脸,轻松道,“没事,订了婚,我正好也不会再被我妈推出去相亲。”

鹿念知道这是他的修养和体贴。

可是就因为这样,让她更加难受。

她昨天做了个很久远的梦,梦到了她去南荞,闷热的夏天,和那个破旧的小旅馆。

可是,那时她亲到他的唇时,少年时期的感情,燥热,悸动,急促的呼吸,加速的心跳,都如此逼真。

是她从来没有在别人身上感受过的。

她后知后觉的想,她应该曾经深深地喜欢过他,比她想的,要多很多很多。

只是因为矜持与迟钝,从来都难言。

而秦祀才是那块捂不热的石头。

但是,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回旋余地呢?

她和秦祀,已经是陌路人了。

她连他去了哪,在做什么,都一窍不知。

她已经把那段从没有开始过的感情放下了。

而如果她嫁给赵雅原,以后,陆家会好,秋沥会好,大家都会好。

她也不讨厌赵雅原,他们能说得上是很投缘的朋友,相处一直很愉快。

鹿念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区别,住在一起日子久了,把他当男朋友看,以后就会慢慢好起来。

车很快到了医院。

陆执宏很是虚弱,看着比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简直要瞬间老去十岁。

鹿念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陆执宏是她现在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虽然控制欲过强,鹿念做梦都想摆脱他,但是,他对她的学习和生活可以说得上是尽心尽力。

鹿念不想让他死。

医生来了,问,“病人家属在么?”

鹿念说,“我是他女儿。”

医生见她还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小姑娘,但是,这里也确实没有别的亲了,“跟我出来吧,我们聊聊病人的治疗计划。”

鹿念随着他出门。

室内一时只剩下了赵雅原和陆执宏。

陆执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一般。

“雅原,我女儿,陆氏,以后都要拜托你了。”他声音沙哑,“陆氏不能垮,那是我二十年的心血。”

赵雅原说,“放心,我会照看好念念。”

“叔叔,你就留在这儿安心养病。”他说,“好好休养身体,到时候我们的订婚宴,劳烦您出席。”

陆执宏忙问,“定了什么时候?”

赵雅原说,“暂定一个月后。”

陆执宏,“尽量快一点。”

陆氏现在一团乱麻,如果没有个稳定军心的消息,陆执宏怕到时候已经土崩瓦解。

赵雅原沉默了片刻,“最早,十天后。”

还需要准备很多事宜,他不想弄得过于仓促。

陆执宏虚弱的点头,“那念念就拜托你了。”

一连说了这么多话,让他好不容易积蓄的体力又都被耗尽,急促的喘着。

赵雅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他对陆执宏没有任何好感。

不过是看在他是鹿念和秋沥的亲生父亲的份上,维持了最后一丝礼貌。

鹿念回病房的时候,陆执宏已经又睡了。

“都谈好了。”赵雅原起身,“我们可以走了。”

“十天后。”他说,“我们的订婚宴。”

鹿念意外,“这么早?”

赵雅原一耸肩,“也就是走个形式,早一些,迟一些,无所谓。”

“走了,回学校。”赵雅原说,“我记得你今天还有课吧,是不是还是什么小说研读?我可以去蹭课么?”

俩人走在安大校园里。

他神态举止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和她相处时,更加多了份随意和亲密。

鹿念很纠结。

那么说,赵雅原,马上要成为她未婚夫的人,现在,可以算是她男朋友么?

但是,她没有任何实感。

认识赵雅原太久,她几乎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异性来相处过。

和对秋沥的感情有些像,更像是亲人和朋友。

现在陆氏墙推众人倒,赵雅原还愿意帮助他们,秋兰的医药费,也都是赵家在承担。

她和秋沥,俩人确实欠了赵雅原很多。

“日子照样过,天又不会塌下来。”赵雅原说,“这几天你就好好上课,回去吃秋沥煮的好饭好菜。”

“或者,今晚,我们俩一起吃个饭?你想吃哪?”赵雅原拿出自己手机,给她发了一个链接,“你看这家店如何?”

鹿念正准备点开看。

赵雅原凑过来一看,他看到鹿念的手机,给他的备注是“雅原。”

借着身高优势,他一下把她的手机捞了过去,纤长的手指动了动,几下改成了,“男朋友”

“再过几天,就是‘未婚夫’了。”他笑得有点淘气,“然后,就看你什么时候让我上岗了。”

鹿念很不好意思,“把手机还我啦。”

她看着好别扭。

赵雅原笑嘻嘻的,“那你来抢啊”

就像是年轻小情侣一样。

和安大校园里,别的任何一对情侣没有什么不同。

“念……”远处的草坪里,走来一个人,差点和他们迎面撞上。

“方……师兄?”鹿念有些诧异。

这几年,方灯帮过她不少,鹿念也确实发现他没有什么坏心眼,所以警惕也暂时放下了,俩人还勉强算得上熟悉。

方灯一阵尬笑。

鹿念才注意到,他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

不是学生打扮。

笔直的长腿,白衬衫和西裤,没有打领带。

看着很年轻,但是气质相当成熟,冷淡内敛,和这些还没有走出校园的青涩大学生格外不一样。

鹿念的眼睛缓缓睁大。

她想过很多次,她和秦祀可能的重逢,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这种极端尴尬的情况之下。

他从小就早熟,比同龄孩子想的多做的也多,眼下对这身打扮更是轻车熟驾,极其合适。

他长高了,甚至比之前要更加好看,已经俨然是个年轻男人的模样了,五官的最后一丝青涩都已经完全褪去,虽然依旧唇红齿白的漂亮,面上笼罩的冷意和疏离也比之前更盛。

冷漠且傲气的男人,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

尤其是现在。

鹿念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秦祀。

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她现在还没有落魄到需要哀求他帮忙的地步。

而且他们之间,除了那个莽撞意外的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秦祀也没有对她做过任何承诺。

他们之间已经断的干净利落了,甚至连单纯的债务关系都不存在了,秦祀早已经还得干干净净,谁都不欠谁的。

赵雅原显然也意外。

他拉了下鹿念的手,“注意看路。”

他手心的温度很暖。

鹿念愣愣的,忽然想起。

她和秦祀,以前,认识那么多年,甚至都没有这样牵过一次手,只要见面,似乎就一直都是在不断的吵架,大吵小吵不断。

对面男人一双清寒狭长的凤眼,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漆黑如墨,冰冷刺骨。

方灯现在心里简直是一万匹曹尼玛呼啸而过。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原本那几年都没出事,现在等老大回来了,忽然就冒出了一个什么男朋友未婚夫。

看着感情还不错的样子,这当众打情骂俏的。

鹿念极不自在,不想多看秦祀,一句话也说不出。

明明她根本没有亏欠他任何。

他们现在也已经不可能了。

秦祀到底怎么想的,她以前不知道,现在不知道,以后估计也不会知道了。

她和赵雅原的订婚宴,就在十天之后。

他们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陌路人了吧。

这辈子,倒是有一点好处,因为她的介入,秦祀幼年在陆家将会受到的非人的欺凌的都没有发生,他和陆家之间的血海深仇都没有了。

连以前借用的陆家的钱,也早已还清,他看起来对陆氏也没有更多的兴趣。

他们可以说是已经变成了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

“秦先生回了安城?”赵雅原说,“十天之后,就是我们订婚宴,你要不要一起来喝个酒?”

秦祀消失远走的事情,赵雅原自然也知道,并且不满。

从很早开始,他就一直觉得,鹿念一腔深情错付了狗。

秦祀只有事业和野心,这种男人,就适合一辈子单身。

两个男人视线交错,赵雅原挑着眉,似乎准备好了要和他吵一次架,秦祀安静,眸子漆黑深湛,看不出半点情绪。

鹿念拉了他一下,“雅原……”

赵雅原拉着她的手,低声说,“我听你的,你不想要他来的话,那就不请。”

“抱歉。”鹿念终于抬头,看向他,“他不会说话。”

她觉得眼前的秦祀很陌生,有种挥之不去的隔阂感。

自然,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撒娇,或者是肆无忌惮的吵架。

这么久不见,鹿念瘦了,眉目依旧清丽灵动,比之前却似乎安静了很多,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方灯艰难的尬笑,“……你们这个,看起来感情挺不错?”

“当然。”赵雅原意味深长,“毕竟在一起这些年了,也没分开过,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

“那我们先走了,马上还要去上课。”赵雅原说,“走吧。”

鹿念忙随上他,和方灯道了一声别。

即使转过身了。

似乎还一直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

她现在已经成熟了,也理智了。

知道除了感情之外,这世界上也还有别的需要重视的事情,也知道了,这世界上所有的感情,也不都是你付出了,就会有回报。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应该是最近的事情。”方灯双掌合一,“我可以保证。”

“这真的一点苗头也没有哇。”方灯说,“老大,你要信任我的技术实力。”

“那之后,明后天我们行程怎么安排啊?”方灯问。

自从在校园里遇到鹿念和赵雅原后,他一直一言未发。

也是运气不好。

知道陆家的事情后,他第一时间回了安城。

去了陆家,没有遇到鹿念,去医院,说她刚走,来学校找她,这下又遇到了她和她的“未婚夫”。

是不是,真的就没有缘分。

方灯腹诽。

他终于说话,嗓音有些喑哑,“去找陆执宏。”

婚约的事情,确实大概率是陆家和赵家长辈定下的。

“可是,如果鹿念真喜欢赵雅原怎么办?”方灯说,“她也不是那种贪图财产的人吧,如果是她愿意的呢。”

秦祀没有说话。

看清他眼底,一直压抑着的阴霾,让方灯打了个哆嗦,瞬间闭嘴。

他去了明哥那里。

明哥的酒吧依旧在营业,比起之前,生意不好不坏。

这些年,有了本钱,他酒吧连锁出去了好几个,地理位置更好的也不是没有,他自己却固执的守在了本家。

明哥沧桑了不少,但是依旧是一条单身狗,“你刚走那年,寒暑假,她都会来。”

“后来,来的就越来越少了。”

“但是,每次过年,还是都会给我们发贺年短信。”明哥说。

“估计,也是不想看到这伤心地了吧。”明哥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你自己不让我们说,过了这么久,她当然也会忘啊,你这是自作自受。”

他安静的喝完了那杯酒,什么也没说。

秋枫路的房子,他推开门,里面落满了灰尘。

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那间卧室,陈设一如既往。

他打开窗,风灌了进来,城市夜晚的灯光明明灭灭。

他站在床边,面孔清俊,神情淡漠,神情克制内敛。

眸子里的阴霾越积越重。

*

那天匆忙之下,许多东西没有收拾,还在家里。

鹿念回了一次陆宅,收拾东西,不料她一清理起来,就忘了时间,都弄好时,一看已经超过了十一点。

她和秋沥打电话,“太晚了,我今晚就留在这边算了。”

不知道那边说了句什么。

“嗯。”她声音很柔,“你也要早点睡啊,我看你昨晚睡得不好,今天要补起来。”

似乎是窗被风吹动的声音。

鹿念惊魂未定,起身关了窗户。

现在偌大一个庄园,除去还有保安看大门之外,佣人都基本已经回家。

鹿念这段时间睡眠很差,不借助药物,基本都无法入睡,她偷偷买了安眠药,藏在秋沥看不到的地方。

她吃了药,上床入睡。

……

“唔……”鹿念挣扎着,怎么也醒不过来。

似乎有人压着她,在她耳边在说话。

唇很软,透着淡淡的凉意,贴在她的锁骨处,却也没有真正触碰,只是若即若离,滚烫的吐息落到她颈边,激起一阵战栗,那气息陌生又熟悉。

“……我是谁?”那人问,问得极低而浅。

冷意沁透过来,鹿念几乎有被某种大型捕食动物死死猎住的感觉。

她什么也回答不出,一个名字都想不起来。

……

她的腰被搂生疼。

在长久的平静后,却也没有再做什么。

她没有说出那些名字。

狂暴的状态逐渐恢复,那股力道重新变得克制,安静的在她身上,卑微的汲取着那一点点的气息与热度。

第二天一大早,鹿念醒过来,一切如常。

应该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想。

和赵雅原的订婚宴在只有五天了。

那天意外见到秦祀后,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很伤心。

但是,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的情绪波动。

可能,也是因为发现他并没有多把自己放在心上吧。

也可能,是已经彻底放下了,或者平静到麻木了。

*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陆执宏这几天在医院,安心休养,等着出席两天后的订婚宴。

他接了章华一个电话,原本灰败的脸色一下变得更差,几乎是吼了出来,“什么,宁盛要撤资?”

陆执宏声音都走形了,“他们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撤资?”

章华说,“是他们老板要求的。”

谁都知道,宁盛的幕后老板是个手腕强硬,且说一不二的人,只是因为他嗅觉灵敏,决策到现在还没出过差错,所以自然也相对享有无上的权威,基本就是一言堂。

陆执宏说,“你,你先稳住他们,两天之后,我们公司就有转机了,赵家会给我们投资。”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去找他们的人对接,看他们有什么要求,有的话,我们尽量满足,陆氏只是暂时陷入了危机,未来,还有无穷的潜力,你把这个意思传递过去,可以的话,我想和他们老板直接对话。”

直接对话估计不太可能。

宁盛有两个老板,一个是明面上的,三十余岁,a大毕业,对口专业,履历极其好看,平时笑呵呵的,似乎很好相处。

业内却都传闻,他只是个傀儡,宁盛幕后另有掌权人,那位神秘的幕后老板,才是决策者和掌权人,宁盛的飞速发展壮大,也就是从这位幕后老板彻底掌权开始。

他却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露过面,除去性别外,年龄,履历,籍贯……一切都是迷。

挂断电话。

陆执宏胸口起伏,还在激烈喘息着。

护士走进来,“陆先生,这里有位先生要见您。”

陆执宏声音沙哑,“……让他进来。”

进来的年轻男人眉目英俊,一双漆黑淡漠的眼,似曾相识

“……秦祀?”陆执宏问。

秦祀在陆氏没有待很久,只了一年,便离开了。

因为他做事实在太漂亮,陆执宏挽留过,但是,他去意已决,而且相当迅速,辞职后的第二天,整个人都已经彻底离开。

他大学提前修完了学分,毕业得很早,陆执宏再也找不到人,也只能作罢。

他不知道秦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现在的陆执宏,却显然没有和秦祀谈话的心情,他说,“我现在身体不适,下次……”

青年修长的手指一挑,扔过来了一个什么东西。

陆执宏接过,瞳孔瞬间收缩。

那是一张卡,宁盛内部的员工卡,陆执宏认识,那是一张最高级别权限的,通体黑色,只是却没有姓名和职位。

“你怎么来的这东西?”

秦祀淡淡道,“你刚接了个电话,和你在聊撤资的事情,是不是?”

那是内部消息,除去章华外,陆执宏可以确定,陆氏这边不会再有人知道。

“你……”陆执宏毕竟在商海驰骋了那么多年,基本的反应和嗅觉还是有。

把一切不可能的都排除掉,剩下的一个可能,纵然再荒唐,他也只能选择接受。

“宁盛背后,是你在操纵?”陆执宏手指有些颤抖。

秦祀没有答。

青年眉眼格外清隽好看,也格外冷漠,彻底撕去了那一层伪装,他不带丝毫感情的看着他,没有一丝怜悯,冷漠残忍至极。

“你想要我做什么?”陆执宏闭着眼,“别撤资。”

“去拒绝赵家。”他收回了卡。

赵家?

为什么事情?

他似乎完全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冷冷道,“订婚宴。”

可是,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陆家毁约,得不到赵家的援助,给陆氏注资的宁盛必然也会有损失,他这样到底有什么好处?

陆执宏,“……你到底想要什么?”

病房里安静了下去。

夕阳落下,青年半张清隽的面孔被染得格外好看,他垂着眼睫,握着那张卡,手指不经意的收紧。

“鹿念。”他淡淡道。

陆执宏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回答,他难以置信的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可是当年的秦祀,出现在陆氏时,对鹿念没有表现出过任何兴趣,从来都是客气冷淡,且礼貌的态度。

两个没有任何来往的人,为什么会忽然提出这种条件。

他如果真的是宁盛背后的操纵者,陆执宏熟悉的那副面孔,是冷漠残忍,且无利不早起的。

他根本不相信秦祀,会真的因为满足了这个条件,就放过他们。

“换个条件。”他声音虚弱,“别的任何都可以。”

青年站起身,“那就没得谈了。”

陆执宏胸口剧烈起伏。

“你想用这种办法羞辱我们陆家?”他被彻底激怒了,血液似乎都往脑袋上直冲,口不择言,“你配吗?”

不看看他是什么人,一个无父无母,仰仗着陆家长大的野种,现在反过来,竟然想逼迫他把他娇养的独生女儿嫁给他?

“我是不配。”青年的眼睛冷得像是冬天的冻湖,“但是,你有别的选择?”

他声音讥诮,残忍且冷漠,一针见血。

“取消掉陆家和赵家的婚约。”他说,“然后,陆氏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

他都会处理好。

陆执宏脸色发白,彻底颓唐了,他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这种想法?”

青年嗓音冰冷,“很久了。”

从他还是个阴沉的小男孩时,吃不饱,穿不暖,遍体鳞伤,一无所有,只能远远的窥视着她,她多看他一眼,对他多笑一次,都可以让他心潮澎湃。

“念念还在上大学。”陆执宏声音虚弱下去,闭了闭眼,“你要是真的还记得陆家一点情面,或者但凡还对她有一点感情,就不要逼她现在结婚。”

鹿念长得很美,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女孩的美貌是资本,但有时候也是一种负累,陆执宏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

秦祀抿着唇,“可以缓缓。”

“不过,她要来和我住在一起。”他说。

他想每天看到她,可以和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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