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荣升了俱乐部的头号宝贝,戎容的工作比从前清闲得多,基本上跟着池弥同进同出——反正,她是他的专属宝贝嘛!
魏小妮对此非常不满,私底下找了赵经理好几次,无非是说戎容除了一张脸漂亮,无论是对笼络赌客,还是替场子拉生意都毫无帮助,光是为了池弥而养着她也太亏了。
赵经理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池弥一个月能替场子赚多少钱?别说专门养个小姑娘,就是为他养一支足球队也养得起,你懂什么!”
于是,戎容在俱乐部里的地位牢不可摧,就算有人心中不满,也只能暗地吐槽而已。
王者竞技馆里多来了个漂亮得像女团成员般的小宝贝,而且还只肯替池弥一个人举牌的消息不胫而走。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听说她孤傲不可亲近,越是有人慕名而来。
时间一久,圈子里消息都传到了程宛月的耳朵里,她乘夜而来,刚巧,赶上了池弥的一场比赛,果真在场边看见了抱着姓名牌,一本正经观赛的戎容。
只不过,与另一边浓妆艳抹、衣着清凉的擂台宝贝比起来,戎容这打扮跟中学生似的中规中矩,幸好,脸蛋还是压倒性的优势。
这一场比赛池弥赢得中规中矩,对方技不如人被架下擂台也无话可说,本来就是没有悬念的对擂,哪知台下有个本想靠着买冷门赚钱的赌客输了钱,仗着喝了些酒的三分酒劲,一把砸烂了椅子,破口大骂“打假拳!”
刚好坐在他身边的程宛月被吓了一跳,抱着怀中的相机躲开酒鬼,忍不住出口替池弥澄清,“你懂不懂拳击?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技巧还是对战经验,都是池弥占上风,不赢才是打假拳呢!”
那酒鬼红眼睛一瞪,怒不可遏,“你踏马一个女人懂什么拳击!”说着就朝着程宛月挥拳而去,手臂却被人给拉住了。
“明伦?你怎么在这里?”程宛月不无意外。
明公子松开酒鬼,理了理西装衣襟,“因为你在哪我在哪啊~”
这边的骚动自然惊动了戎容,她一眼看见了酒鬼纠缠程宛月,顾不上等池弥就赶紧跑了过来,半途才发现杀出来的明伦,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做电灯泡。
“宛月姐,没事儿吧?”
程宛月摇摇头,“没事,就是看不惯人不懂还装逼。”她跟了这么多年的拳击比赛,什么类型的拳手都见得多了,池弥明显是被遗落沧海的明珠,在这种地方跟这种人对擂就是暴殄天物。
那酒鬼一听,登时火冒三丈,像个失智的野狗似的扑上来就要揍人,明伦慌忙拉过程宛月,再想保护戎容的时候却来不及了。
酒臭味近在咫尺,戎容下意识地要抱住脑袋,可那人忽然就从眼前“飞”走了。
他身后,池弥松开了拳头,一双丹凤眼里杀气未退。
追在池弥身后的姜河,看了眼倒在椅子堆里的陌生男人,咽了口唾沫,蹲下身探探对方的鼻息,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还好……还活着。”
明伦内疚无比,但情急之下,他也确实只能保程宛月一人,那是条件反射,情之所至。
程宛月从明伦身边脱身,拉住白着小脸的戎容,“有没有吓到,心脏……还好吗?”
戎容心有余悸地摇摇头,忍住了去揪胸口衣服的冲动,她怕池弥担心。
那闹事的人受了伤,有人报了警,作为涉事人员,池弥、戎容还有明伦和程宛月,统统被带进了辖区派出所问案。
有监控为证,事儿是酒鬼捅出来的,池弥充其量也只是路见不平,责任不在他,但毕竟这一拳力道了得,赔偿医药费在所难免。
一番交涉之后,酒鬼的老婆要求池弥给出六位数的赔偿。
这明显就是敲诈,戎容气得只说:“有本事你上法院告,法院让赔我就赔!”
“告就告!一个地下赌场还这么牛?不怕被捣了,血本无归啊!”
“你——”
明伦拉住了戎容,把她塞进池弥的怀里,转头对那妇人说,“赔偿的事,晚点你来找我。”
妇人一看他的名片,见识明氏少东家,顿时两眼放光,恶狠狠地盯了戎容两眼,走了。
戎容气得嘴唇发抖,“凭什么呀?他动手在先,池弥要是不出手,倒在医院的就是我了。”
“凭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明伦看了眼手表,“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这事你们别管了。”
“明先生。”
明伦回身,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池弥,“还有什么事?”
“事情的起因是戎容,出手伤人的人是我,身份见不得光的也是我,”池弥说,“真要给赔偿金,也是我给。”
“放心,明家的钱没那么好赚。”说着,明伦推着程宛月离开了派出所。
戎容扯了扯池弥的袖子,“你别担心,明伦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的。”
池弥垂下眼睫,唇紧紧地抿着。
他曾经一度以为,只要拳头够硬,在这擂台上能立于不败之地,迟早能够为她打下一片江山,衣食无忧。现如今看来,这条见不得光的路,终非长久之计。
那个插曲之后,酒鬼一家果真没来找过池弥。
戎容去问明伦,明少爷老神在在地说:“这种赌鬼加酒鬼,案底海了去。随便找人查查,就一堆把柄,随便哪个都能让他去牢里蹲几年——你说他还敢讹我吗?”
“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好基友。”
“……有点女生样行不行?”
戎容笑眯眯,“在你面前,我没性别。”
本以为一切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次日楠都地方突然爆出一条新闻,说是明氏集团继承人明伦,深夜酒吧密会女友,引发骚乱还出手伤了无辜民众。
配图上,戎容和池弥等人都入了镜。
“谁特么有胆拿本少爷的新闻卖钱!”一向温文儒雅的明少爷气得差点没砸了键盘。
现场那么多人,谁知道是被什么人拍了传出去的,无非是图那几百块的爆料费。
可这新闻一出,戎容和明伦都遭了殃。
一边是戎正廷夺命连环call,越洋电话直打到戎容接听,问她现在人在哪里,半夜时分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
戎容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住在明家的别邸啊,晚上当然是陪明伦出去应酬的,谁知道会遇见神经病啊……”
那边戎正廷将信将疑,只说让她不要撒谎,自己会找明伦核实。
戎容点头如捣蒜,“去问吧,去问吧。”
电话一挂,她连忙给明伦去电,“哪儿呢?赶紧出来对口供,我爸估计很快就要来找你了。”
另一边,明少爷蔫头八脑地说:“刚好,我也正要找你。”
“半小时后老地方见。”
戎容说完,才发现刚沐浴完毕的某人,正闲闲地靠在墙边看着她。
“……是明伦,我得出去跟他见一面。”
池弥点点头,慵懒地说:“去吧。”
“呃,可能会晚点回来。”
“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啦……我会自己打车的。”戎容被戎正廷的事儿弄得心里七上八下,没注意到池弥的异样,走上前,在他湿漉漉的下巴上亲了一口,“那我就先走了啊!”
门关上了,客厅里一片安静。
戎容挑选了几幅暖色调的画,挂在墙壁,使得原本空空荡荡的屋子有了些许烟火气。
自从她住进来,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茶几上有她的零食,沙发里有她的衣服,洗手间的台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到处都是她的存在感。
可池弥完全没有一点点觉得不习惯。
仿佛这里就该是这个样子,大概从他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起就在期待着她的来临。
池弥坐进沙发,从茶几下抽出一只小竹篓,翻开盖子,最上方是一只黑色绒面的小盒子,印着银色的英文花体字,系着精巧的绸缎蝴蝶结。
还有四个小时,十二点一过,就是戎容的十八岁生日了。
他原本想掐着时间送给她的礼物,如今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正好看见小姑娘急匆匆离开小区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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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要我跟明叔叔讲,我跟你,住在别邸?”戎容的表情都扭曲了,跟她爹撒谎是一回事儿,跟明家老爷子撒谎就另一码事了。
戎正廷虽然管东管西,但说到底还觉得女儿没长大,婚姻的事儿还不着急讨论,更没有把明伦和戎容往一处拉扯的打算。
但明家老爷子不同,打戎容出生起,老爷子就拿她当准儿媳看待,从小到大不知道提了多少次,等戎容成年就让明伦和她定亲,只不过所有人都没往心里去。
“明叔叔要是真相信我俩同居了,还不拿着棍子逼你带我去领证啊?”戎容越想越害怕,明家老爷子的固执,她可是见识过的,惹不起、躲得起。
明伦头大如斗,“你现在还没成年,成年了也还没到婚龄,老爷子顶多动动嘴皮子,奈何不了你的。你要是不帮我,被老爷子发现家里的是小月,那可真能闹出人命来。”
戎容瞪圆了眼睛,“你是说宛月姐,跟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哎呀,你要我怎么跟你解释,”明伦遇上程宛月的事儿就不冷静,一副好口才全都丢到爪哇国,“小月家里出了点问题,没有地方可住,我费了多大工夫才说动她暂时在我那儿落个脚。要是被老爷子一搅和,她又负气搬走了,我找谁哭去?”
戎容为难地说:“可拿我当幌子也不是个事儿啊,过两年我真到了婚龄,老爷子非要我俩结婚怎么办?我可绝对不要嫁给你。”
“放心,我也绝对不会娶你,”明伦没好气地说,“两年呢,以我的惊才绝艳,两年还追不到小月?”
“……已经两年了,也没见你追上宛月姐啊。”戎容嘟囔。
明伦横眉,“你就说这忙,你帮还是不帮?”
“帮~”戎容无可奈何地说。
她还得靠明公子帮忙忽悠她爹呢,要是被戎正廷发现她没住家里别墅,是因为住在池弥家里,还不找人来把她给绑回美国去……
明伦得了准话,心头的大石总算落回肚子里,这才想起另一件事,从包里掏出一个水晶盒子递给她,“呐,给你的。”
戎容瞟了一眼,“拉倒吧,你帮我,我帮你,咱俩扯平了,用不着封我口。”
“谁要封你口,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明伦只好自己打开了水晶盒,里面是个钻石的小耳坠,“十八岁快乐,小丫头。”
戎容这才想起,明天就是自己的成年日,立刻抬起手腕看表,11点半,这会儿打车回家,刚好能赶在12点去向池弥讨生日礼物!
眼看小姑娘兴冲冲就要走,明伦失落地说:“喂喂喂,好歹一起长大,给点面子,尊重一下我的一份心意好嘛?”
戎容嘿嘿笑着,从盒子里取出耳钉,一左一右地戴上了,左右晃了下给明伦看,“美绝人寰吧?谢谢,我走了啊,赶时间!”说完,拎着包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