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薇拥有原主所有记忆,又在前一个世界见识过那么多古装的衣饰妆容,对这些颇有心得。她拍戏赶通告那么多年,练就一手很好的化妆技术,都是跟国际顶尖的化妆师学的,来了这古代自然如鱼得水。
正好寺庙大师的骗局被揭穿了,霍薇是最受关注的时候,她在外偶遇了两位认识的小姐,几句话说得她们嫌弃起自己的打扮,再之后,霍薇亲手为她们搭配衣饰,为她们化妆,将她们打扮得光鲜亮丽。
如此她们就成了活招牌,很快将此事传开,有好奇心重或爱美的小姐就来找霍薇打扮。
霍薇没钱开店,就在自己家招待她们,然后陪她们去买衣服、买首饰。赚了她们的造型费之后,还从衣饰店拿带货的回扣,两边赚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霍薇这样给人极度新鲜感。有人在家尽心打扮了,觉得没有霍薇眼光好,就来找她;有人本来就很漂亮,但不受宠,也来找霍薇换换新造型,希望能让夫君眼前一亮。
总之来找霍薇的人非常多,她每天就那么多时间,根本顾不过来,有不少夫人、小姐已经排队了,等着一个接一个的来霍薇这里换造型呢。
这样一来,那些让霍薇打扮过的小姐都好好的没什么事,又进一步证明了霍薇根本不是扫把星。什么谁沾谁倒霉?根本就是瞎话!那李家人啊,指不定干亏心事干多了,才那么倒霉吧?霍薇回去之前,他们不就揭不开锅了吗?
李家三口直接承受了最大的压力,因为他们在村子里,天天见着不少村民,村民可不会收着敛着,当面就敢笑话他们。李家人气的狠了,忽然就想起那天霍薇说的话,他们李家会变成这样,全是陆静云和陆家害的!
这该死的陆静云,冤有头债有主,陆静云要怪也该怪当初抱错那个下人,怪他们李家做什么?他们一直都以为自己养的是那个捡来的孩子呢,把一个捡来的孩子养这么大,没病没痛的,他们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谁知到头来养出个白眼狼,他们都没拿她还钱,她却拿他们泄愤,真是狼心狗肺!
李家这会儿全忘了他们收下陆家的钱,只记得陆静云害他们走投无路,把所有的恨意都放在了陆静云身上。
只不过陆静云要嫁入侯府了,他们不敢如何,只得压下恨意,夹着尾巴做人。
倒是霍薇这边,一家子三个女人,其中一个老婆子,两个小姑娘,还赚了不少钱。李父为还赌债,就铤而走险,半夜翻墙来偷霍薇的银票!
霍家有娄烨的暗卫守着,除此之外,霍薇还在墙根摆了一圈老鼠夹子,养了一条狼狗。李父一跳下来,就猛地惨叫一声,抱腿倒地,随即狼狗便疯狂地叫起来。
霍薇亮起灯,扶住匆忙起身的霍婆婆,安抚道:“干娘别怕,我早有准备,没人闯得进来。”
“好。”霍婆婆手里抓着一把刀,这是她年轻时就养成的习惯,刀放枕头边,她也是经历过这些事的,全靠不要命好好活到现在。
霍薇让芍药护着霍婆婆,自己打开一扇窗点亮了窗台上的油灯,根本就没出去。
“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个男人被夹住了。”霍薇淡定地说,发现那人没有同伙,更放心了。
左邻右舍都亮起灯,趴在墙头问:“出啥事儿了?怎么了这是?进小偷了?”
“嗯,麻烦哪位叔伯兄弟帮忙去报一下官,要不是我放了老鼠夹,这会儿怕是家里要遭殃了。”霍薇拍拍手,叫了狼狗一声,让狗停止了吠叫。
李父闻言急忙喊道:“别报官,别报,我不是小偷,我是你爹。”
“我可不知道我爹是谁,你不要乱认亲戚。”霍薇冷声道,“不管是谁,深夜翻墙必然不安好心,报官!”
“不能,不能啊——”李父挣扎着喊叫,然而没有人听他的。
现在霍薇有本事,又不是灾星,左邻右舍都乐意亲近着呢,马上有人拿绳子过来捆人,准备去报官。直到李父被五花大绑摁在地上,霍薇才扶着霍婆婆出门,向邻居道谢。
李父苦苦哀求道:“别报官,我求求你。我就想来见见你,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见我,才……”
“少废话,打量我们都是傻子,相信你这种谎话?你是想来偷银子吧!”霍婆婆一脚踹在他身上,怒气腾腾的,“你养都没养过我家薇薇,哪来的脸找上门?居然还偷窃,你等着去蹲大牢吧!”
李父忙道:“我错了,我再不敢了,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会来了,再也不敢了。”
霍薇蹲在他面前,严肃地盯着他说:“让我放了你也行,你告诉我,我爹娘是谁?”
李父一愣,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是在李家村后山捡到你的,我不清楚。”
霍薇看他眼神有一丝丝躲闪,眯起眼逼问道:“你捡到我的时候,那周围有什么线索?我的襁褓呢?我身上可带着信物?我只想找到我爹娘,你若什么都不知道,那便于我无用,我只能将你送官。”
“别别别,我说,你当时是在一个篮子里,很普通的篮子,早就扔了。你身上就包了一块棉布,也没什么特别,你想想,那种偏僻的地方,又不是李家村人,你刚出生就被丢到那里,肯定是特意丢的,哪会留线索呢?”
李父着急道,“你现今过得这么好,还找什么爹娘?过去那么久的事了,什么都找不到的。你放了我吧,我说的全是实话,别送我见官,我媳妇还躺在床上等我照顾呢,我儿子也还小啊……”
霍薇这次更看清了他躲闪的神色,认定他没说真话,冷哼着起身对一个小哥说,“麻烦您帮忙跑一趟,报个官。他今日能闯进我家,改日也能闯别人家,总要教训一番才有记性。今日辛苦大家了,明日我和干娘设宴感谢大家。”
“嗨,邻里邻居的,不就顺手帮一把吗?不用客气,不用客气!”邻家的妇人笑着摆手,催促自己的儿子赶紧去报官。
李父见霍薇不肯放过他,气得破口大骂,“你个没爹没娘的野种,连养你十六年的陆家都不要你,活该你认个孤寡婆子做娘,你不得好死!”
“你说什么?我叫你说!你再说?!”芍药抓起墙边的扫帚就对他一顿打。扫帚大人不狠,但落在头脸上的时候还是很疼,李父疼得吱哇乱叫,再不能口出污言了。
李父的事没什么好查,他就是擅闯民宅想偷盗东西。鉴于他什么都没偷到,判也最多蹲一个月大牢。但霍薇对府尹说她怀疑李父谋财害命,否则为什么不肯说出当年真相?为什么要去她家?当初李父就扣押她要将她沉塘,谁知道李父翻进霍家是不是来杀她的?
她请求官府查一查李父捡到她那个地方,一定有什么线索。
因着没什么证据,凭的只是李父的闪烁其词,所以府尹也没太当回事,只派了两个官差负责此事。十六年了,就算真有什么案子,也大概找不到痕迹了。
霍薇也是这么想的,但到底怎么样还是要调查清楚。李父这次来偷东西,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以怀疑李父入室杀她为由,调查当年的事。
也是巧了,这两位官差就是当初去李家村帮霍薇离开那两个。他们陪同霍薇、芍药一起去了李家村,第一步就是到李家要当年那个襁褓,或者当年留下了什么东西。
这是为了炸李母。她抓住李父时,李父着急可能有随口胡编的情况,那李父、李母没有对过口供就会有漏洞。果然,因为那件事过去了十六年,当时的记忆都不新鲜了,两人的说法根本不一样。
李母说当初李父去扔孩子,然后很快就抱着霍薇回来,小孩子光溜溜扔到野地里的,还是李父用自己的衣服包着的,所以霍薇什么东西也没有。
李母自作聪明,以为这样说就万无一失,怎么都没想到在李父口中还有篮子和棉布。
他们这一出差错,立即引起了官差的怀疑,对这件事重视了许多,开始搜查李家。
李母吓得腿都软了,普通老百姓,还是村子里的村民,哪里和官差打过交道啊。她哭求霍薇说:“我们真的没害你爹娘啊,你别冤枉我们,求求你了。”
霍薇故作冷漠地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最后查不到,我就当你们杀了我爹娘,仇,就找你们报了。陆静云能对你们做的,我也能,不信咱们试试。”
霍薇的声音很森冷,是她曾经饰演杀人犯的感觉,吓得李母一个激灵,脸都白了!
李母无意识地看向灶房的房顶,然后又故作无事地移开视线。不一会儿工夫,她就往那边看了三次。
霍薇走向灶房,抬头找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李母刚松了口气,就见一只燕子扑腾着飞了进去,一头撞在墙角,似乎晕了晕,然后又扑腾着飞走了。
它飞不飞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这一撞,正好将墙角撞下来一点点土,露出了里面的布角!
霍薇立即叫官差过来取,那上面果然藏着一个很旧的襁褓,上面积满了灰尘。官差立即将李母抓起来,若心里没鬼,明明有襁褓为何说没有?而且夫妻两人还说了不同的谎话来掩藏这件事。
两位官差又去李父说他捡到孩子的地方查看,李父自然说了谎,或者十六年过去,什么痕迹都没了,两人一无所获。他们干脆押着李母回去,同时警告里正,若有人知晓当年的事隐瞒不报,罪加一等。但若有人举报,可得奖励。
李家村都沸腾了,这怎么的?当初捡孩子还有内情呢?他们根本不知道啊!所有的人都开始回想,当初他们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发现异常。那奖励霍薇可是说了,她单独提供十两银子,如果真是有用的线索,这十两银子就归举报人。
十两银子对农户人家来说可是一亩良田啊!几年也未必攒这么多,当然都心动不已,就连里正家的人私下里也开始回忆当年的事了。
人多力量大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们不光可以回忆,还可以去后山转,寻找有没有蛛丝马迹。
其中一人就想起来,当年他去后山,摔了一跤,是因为那里的土和旁的地方不一样,他还骂过,谁没事闲的在那里挖土?
他想起来之后,立马和家人一起去后山找。过去十六年了,树啊、草啊,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他们找了三天都没找到。谁知正好下了暴雨,暴雨冲刷地面,等雨后他们再去找,竟然发现了一截白骨!
那家人吓坏了,立马去找里正。
里正带人将埋在土中的尸骨挖出来,每个人都吓得不轻。和尸骨一起的有个玉佩,碎成了几块,还残缺不全。另有个玉簪,碎成了两段。其余东西就没了。
但就算村民们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看见这玉佩也知道绝对是极品玉佩,那玉簪的材质差一些,也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想想十六年前这里有人挖土,霍薇也是在那时候被捡了回去,而李父就勤快起来,开始当小贩到处跑,不知他怎样赚钱,反正是赚了不少。李家房子修了,田地买了,若是从这人身上拿走的银两,不正好都解释通了吗?
村民们只觉寒毛直竖,难道是李父杀人夺财?
他们和李父相处这么多年,没想到他竟是个杀人犯!真是庆幸他们没被李父杀害啊!
村里出了这种事,里正也有连带责任,他脸色极其难看,却丝毫不敢耽搁就去京城报了案。村里这么多人都看见了,霍薇那边还和官差一起查线索,怎么都隐瞒不住了。
官府很快就派人将尸骨抬了回去,请仵作检验,那断了的首饰也作为证据封存起来。
霍薇没想到李家村后山居然埋了一具尸骨,知道消息的时候神色都凝重起来。她宁愿是原主的父母丢弃了她,也不愿是被李父杀害了,这太悲惨了。
她坐在官府的一个房间里等待结果,不过一会儿,门口的侍卫像是得了令悄悄退去,娄烨走进房间,站到霍薇面前。
“不要多想,我交代了府尹严刑审问,很快就会知道真相。”
霍薇心情不是很好,虽然不是她的亲人,但遇到这种事总是会不舒服。她低着头说道:“如果有什么冤情,要洗刷冤屈。”
“一定,我保证。”娄烨声音很轻,却很有力。他慢慢蹲下,对上霍薇的视线,认真的说,“以前的事一定会算清楚,以后,你的身边有我,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霍薇看他半晌,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相信你。”
案子有了进展,再加上娄烨的叮嘱,官府查办的速度很快。
那具尸骨确实死亡十六年近十七年,女,按骨龄估算,如今年龄应当是六十几岁。也就是说,这女人当年就已经年近五十了,且未曾生育过,霍薇并不是她的孩子。
女人死前摔断了腿,肋骨、脊骨都受到过重击,应当是被人打成了重伤,失血过多而死。
李父见官府挖出了尸骨,还查到这么多信息,急忙解释,他可真没杀人,他顶多就是埋了个尸体,拿了那女人身上的银子和值钱的物件。
官府严刑审问,李父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当年他去后山扔死婴,那天正好下了小雨,路滑,他一边走一边骂晦气,只想快点办完事快点回去,谁知走着走着就绊了一跤!
当时他抬头看见一个妇人眼睛大睁着,吓得叫出声来,连滚带爬地就要跑。就在那时,他看见了女人旁边的荷包。
他当时鬼迷心窍,踢了那女人一脚,见人死透了,便大着胆子抓起荷包,发现了里面的金银裸子。那些对贵人来说不多,对他来说却是一笔横财。
他立刻在那女人身上搜刮一通,可惜除了荷包就只有那碎了的玉佩和玉簪,再无其他。
李父怕被人发现,匆忙跑回家拿了农具去挖坑,把人给埋了,然后将旁边篮子里小声哭的婴儿带回了家。他想着他拿了死人银子,就把这孩子养着吧,正好家里生死胎很不吉利,干脆把死胎的事瞒下来。
为此他还特意给那接生婆二两银子的封口费,后来那接生婆病死了,除了他和他妻子,就再没人知道这件事。上次他也是被霍薇扫把星的批命吓坏了,才一时没忍住说了出来。万万没想到居然把十六年前的事也牵扯了出来。
他反复保证,他真的没杀人,他到那里的时候,那女人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孩子都哭得没力气了。第二天那孩子病怏怏的,他娘还逼着他媳妇带孩子去庙里祈福呢。
李母的口供和他能对上,李母心细,还将那荷包留了下来,想着将来说不定有大户人家来找女儿认亲呢。所以后来陆家人来认陆静云,还说霍薇也一并养在陆家,她一口就答应了,她还以为当年的事是陆家后宅的阴私,以为抱错只是借口,根本没敢多问,也没跟李父提这些猜测。
官差按照李母的口供,从李母的被子角落里拆出来当年的荷包,荷包做工很好,只是一时半会儿无法分辨是什么布料,和谁家有联系,还需要点时间调查。
那襁褓就是真的很普通很普通了,像是在外头随手拿了个农户孩子的小被子,连系都没系,没什么查探的线索。
霍薇知道这些真相,却还无法放松下来,因为李家人并不是杀了那女人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且看起来并不是抛弃那么简单,而是有人不想让她活。
娄烨自幼在边关长大,对京城的陈年旧事很不了解,他只能派了人去查,看能不能查到十六年前,有哪个富户生孩子又有点不对劲的。
调查那么久之前的事,实在是不容易,霍薇也只能暂且放下此事,等待后续。
霍薇这边的动静,陆静云一直关注着,她也震惊得无以复加。
这是什么意思?霍薇的身世还有秘密?怎么可能?
她一直轻视霍薇,因为霍薇才是李家村的农女,她堂堂陆家嫡出小姐,比霍薇不知高贵了多少倍。
可如今忽然说霍薇和李家村没有关系,甚至霍薇的母亲还很富贵。那霍薇到底是谁?她会不会找到亲人,再次融入这个圈子?到那时她们碰上了,是不是又要像上辈子一样,被对比一辈子?要是霍薇再嫁了个好人家,她是不是又要被霍薇压一头,永远逃不出这个梦魇?
可这件事陆静云毫无办法,那种失控的感觉又来了,她以为她重生后步步谋算,将所有的事都一环套一环的设计好了。谁知道现在所有的事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只剩侯府的亲事没变,却也有种抓不住的缥缈感。
陆静云有些害怕,这还是她上辈子那个世界吗?她是不是重生到了另一个世界里?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在想这些,却不知道其他人也在想她的事。她虽然是陆家女,但她可是被李父、李母养大的啊,李父当年能做出那种事,人品得低劣到什么程度?被李父养大的陆静云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侯夫人尤其气恼,早知道她就不该同意换亲,这换的是个什么麻烦东西?如果当初她坚持儿子和霍薇的婚约,陆家也不敢把霍薇除名,定然会拿霍薇当陆家女,好好维系关系。
都怪那个陆静云,偷偷勾引她儿子,还做出送手帕这么不要脸的事,让她儿子坚持换亲。如今霍薇还好好的,陆静云却几乎没了好名声,她怎么甘心让陆静云进门?
侯夫人心里盘算,要不然,想个办法将那和尚供出的名单里加上陆静云,那她就能理直气壮地退亲了。
可还没等她行动,官府那边就拿到了和尚招供的名单。上面至少有五十个人,从最开始名气不大没收多少银子,到后来几百两、几千两的收。名单上的人也从普通百姓变成了达官贵人,多数都是后宅争斗,涉及好几位官员的家眷,有的还早就离京或过世了。
因名单涉及的人有损大族名声,这份名单没有公开,只是皇上震怒,让太监总管当朝念了名单,训斥那些官员治家不严,勒令他们自行处置。
被训斥的官员中也包括陆远,他的女儿竟然是名单上唯一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而收买和尚的目的竟是为了害另一个小姑娘!
皇上单独点了他的名,冷声道:“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歹毒,你教得好!”
陆远吓懵了,立马跪倒在地,冷汗直流地解释:“皇上明鉴,这、这小女出生时抱错了,一直养在农家,臣、臣数月前才才将人找回来。臣、臣实在不知她竟敢做这等事,臣……”
“够了!如此说,就是你不明是非,连个农户养大的姑娘都看不透,如何当差?来人,除了他的官服,押送回府。即日起,你卸下官职闭门思过,三个月不许出门!”皇上是真的动了怒,陆远的辩解正好撞枪口上了。
陆远被这样押回府,自然有无数人好奇,然后都知道了陆静云买通大师编出批命的谎言,目的就是赶走霍薇,令自己成为有福之人。
陆远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冲进陆静云房中,猛地扇了她一巴掌,“逆女!竟敢毁我陆家基业!”
陆静云捂着脸急忙后退,惊道:“爹你干什么?我怎会做对陆家不利的事?”
“你还敢说?你个孽障,收买那和尚批命骗你祖母,你以为自己多聪明?殊不知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但凡做过早晚要被查出来。皇上震怒,摘了我的乌纱帽,叫我在府中禁足反省,你满意了?你满意了?!”陆远赤红着双眼,恨不得掐死这害人的东西。他当初怎么就一时糊涂,把她给认回来了呢?他早该知道,养在外面的野孩子能有什么好!
匆匆赶来的冯氏和陈氏正好听到他的话,都觉得头晕目眩,冯氏抓住陆远的手不可置信地问:“皇上免了你的官?真的?真的?!”
陆远悲痛点头,“真的!我们陆家——完了!”
冯氏眼前一黑,身子就软倒了下去。陈氏连忙叫人把老太太抬到床上,请大夫来看。等安顿完老太太,她扑到陆静云身上就是一顿厮打,哭喊道:“你个混账东西,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家里少你吃少你穿了?你非要做这种事?你不要脸,我们陆家还要呢!你把你爹的官职还来!”
陆静云这些天设想过无数次真相曝光会怎样,她知道官府肯定不会公开名单,所谓的处罚就是自家视情况而定。她都准备好了假孕草,准备到时候就借有孕嫁进侯府,躲过一劫。以后自然什么都好说。
可她万万没想到皇上会震怒,陆远就刚好辩解的不是时候,直接被撤了官。陆家没了这个官,就和普通富户没有区别,她的娘家毁了,她的夫家也未必会要她,而这件事因为闹大了定然会被所有人知道,她将来——怎么办?
陆静云重生后第一次茫然失措,她忽然后悔,她不该针对霍薇,她不该。
可再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霍薇早已经与他们断绝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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