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
“我的脸天生如此,表哥。”
这下江晚晴确定了,不仅外貌、身高、就连声音两人都如出一辙。
“还不曾介绍我的名字,我叫容姜。母亲并不喜欢我,所以只能邀两位在地宫一见。”容姜嘴上说着客套话,“表哥对这镌刻可还满意?”
容姜伸出右手将阿良的手连带自己的一同按在陈字上,本就因捶打而碎裂的手掌此刻伤口再次崩裂,有血染在容姜的手上她也不怕,反而挑衅地看着阿良。
阿良咬着牙一把将容姜推开,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又急又恼道:“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容姜摆弄着自己手上的面具,反而转向江晚晴,“认得我手上的面具吗?巫祝族的。我同公子说我喜欢,他便赠与我。”
“公子?哪位公子?”
“这天下还有谁配得上一句公子?自然是承央公子啊。”容姜一脸笑意不达眼底,“在见你之前我就在想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与公子并肩。”她抓过江晚晴因为绞铁丝而磨破皮的双手,啧啧两声,“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所以呢?”
“放弃吧,论美貌你是赢不过我的。”容姜抓着面具就要扣在江晚晴脸上,亏得江晚晴手快,一下将面具打飞。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说话的样子很像反派?”江晚晴扬了扬下巴,“都说两情相悦,轮不到妖怪评论。”
容姜被江晚晴高傲的神情激怒,和着她手腕上沾染的血迹,一时之间在这方寸形如鬼魅。她振袖冷笑,“难不成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出去吗?”
“哦,对了还有你。”容姜伸出食指想要挑起阿良的下巴,反被推开。
容姜看着这幅情形莫名的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声全部都憋在喉咙里,在这样一个环境来说诡异得紧。
江晚晴开了腔:“我们出不出去倒是不打紧了,关键是你。我觉得当真可以找个地方看看,你放心,医药费我出!”
容姜被她这一激,直接双手化爪向她面门扑来。
江晚晴一个旋身避开,还不忘调侃阿良:“唔,你这表妹功夫倒是不错。可惜人有失心疯。”
那边容姜反应过来江晚晴这是故意说话扰她心神,不由地收了手,斜睨着她,“江姑娘以为我是怎么将你们虏获的?船自大齐来,船上的船夫均是公子手下,况且——”她顿了一顿,满意地看到了江晚晴与阿良微暗的瞳孔后一笑,“船上墨卫无数,凭我一己之力如何能带走你二人呢?”
大概是觉得这一段话不够诛心,容姜看着二人又道:“两位可知,公子已经许诺我做女皇。待我登基,四海八荒、天上地下、千秋万代只有一个陆应淮可与我相配。届时我定会留两位的性命看完我的婚典再杀不迟。”
容姜颇为得意地看着阿良滑倒在地。
“怎么会?怎么会!先生明明许诺过我!”
“许诺过你?”容姜俯身看着阿良,她的双指钳制住对方的下巴逼着阿良与自己对视,“许诺你这个丧家之犬什么呢?你想趁着容央病重回陈国争夺皇位?呵,你也配!”
容姜双指渐渐下滑捏住阿良的喉咙,她的笑意浮在眼底,只要再一用力,她就可以彻底捏断这个她模仿了十年的废物的喉咙。
“我说,你要登基只怕比他还难吧。”江晚晴瞥了一眼阿良,她抱着双臂一脸看戏的表情,“若是你登基唾手可得,为何要兴建这个地宫。若是你名正言顺为何要对自己原有的面貌动刀子呢?”
这话无疑的平地一声惊雷,就连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阿良都睁开了双眼看着容姜的面庞。
“你说什么!”容姜似乎被烫到一样缩回自己的手,捂住自己的脸蛋。
“我说,你为了和阿良长得一模一样甚至不惜对自己的脸动刀。”江晚晴一字一句,眼中映入容姜恶毒到扭曲的脸,“我来陈国之前不巧看过几卷医书,上面就改头换面一事介绍得实在是太过详尽。”
江晚晴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着的容姜,“可惜你的医师技术不太好,搞得你面目僵硬。我看,只能活在地牢一辈子的人是你才对吧。”
容姜似乎被踩到尾巴一般,歇斯底里,“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的脸!我的脸没有问题!”
江晚晴看着容姜不断地拍打抚摸自己的脸,有香粉从她的面颊被带走露出一条又一条刀痕,更加叫容姜在原地疯癫至极。
青色的衣袍已经被她扯得衣襟微敞,偶尔有碎布落在地面。她再次按住自己的脸,冲着江晚晴嘶吼:“我杀了你!对!杀了你!还有你!没人会知道这一切!”
江晚晴见情况不妙一把拽起地上发呆的阿良,两个人绕过容姜朝着地道的另外一头狂奔。
容姜并没有追,她的脸刀痕遍布,眼珠无数红血丝浮在其上。
“跑?呵呵,跑?”她贴着那块石壁,拍了几下不同的石块,地道的两侧原本墙壁的地方缓缓推出一个黑色的洞口,无数羽箭齐发。
江晚晴见跑不过只好将阿良强行压在身下。她想着再等一等,等这些羽箭都过了,自己就带着阿良出去正大光明地见太阳,可是她的眼皮有点沉。
手下一片温热,她放到眼前有点癔症。是血啊,一定是阿良这棵死豆芽。对一定是他。
血越来越多将江晚晴本就水红的裙子染成深红,阿良被她压在身下感觉到窒息,猛地起身就看到江晚晴翻滚到了一边,双目紧闭。她的背心又一只羽箭因此而折断。
不远处容姜缓步而来一如初见。
方才的嘶吼让容姜的声音发哑,“送走了她了,也该轮到你了。”
说着提起从地上捡起的羽箭狠狠一刺。
意料之外的,羽箭没有扎到他。
阿良抬眼,有一个黑影提着一柄剑挡在身前。
“小人崔晏,救驾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