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你卑鄙无耻!下流!”
“继续!叫得再大声点!没吃饭吗!”白裳红裙的小姑娘抬着头笑意盈盈地应着。
没见过江晚晴的人很难想到,这么一个糯米团子能是大齐第一纨绔,见过江晚晴的更难想到,这大齐第一女纨绔竟然长成一个糯米团子。
江晚晴身后的小厮显然对这种事驾轻就熟了,不仅不觉得怪异亦或者是惧怕,甚至还往吊在梁上被打的不成人形的“猪头”身上随手丢掷瓜果。
那“猪头”被吊在房梁上许久,要不是屋内有冰山纳凉,放在烈日底下烘烤着早就一命呜呼了。
“再叫大声点!叫破你的喉咙!让全京城的人都听到!我!江晚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纨绔!”
江晚晴胳膊撑在案子上,挑着柳眉,一脸看戏的表情。
那“猪头”听到这声音,脸上的肉更是抖了三抖,随即爆出杀猪一般的声音:“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江晚晴听了这话撇开手中墨宝,她走到“猪头”身下,从小厮手上接过一根木棍戳了戳对方肚子:“我钟情于你?”
“不是,没有的事!”
“我对你眉目含情?恨不得日日夜夜与你相见?”
“谣言!都是谣言!”
“我逼亲与你?”
“都是他们说的!啊——!”猝不及防腹部被江晚晴狠抽了一棍,痛得他又是两声惨叫。
惊的饶是见多识广的樊颂楼掌柜也跑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被熟练的小厮隔着门板打发了。
江晚晴看着好笑,什么礼部尚书的公子不也和她一样?粗鄙不堪!
别以为她不知道,从进盛京的第一天起,她就听到了不少故意传到她耳边的风言风语。
那些人既艳羡她身份尊贵,又笑她生长在乡野,临到被议亲的年纪才被一顶轿子抬进了盛京。
眼前的人想必是得了后母的授意,妄图坏了自己的名声,再好装作施舍一般与自己成亲。
可惜啊,被她识破了。
谁叫自己是个穿书女呢?身为时空管理局的人,江晚晴不巧就负责二维空间的小说世界。
眼前的一切不过都是《佞臣》这本小说所构造的虚拟大陆和纸片人罢了。
这群纸片人还妄想染指她的婚事,殊不知,她才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江晚晴将棍棒扔给小厮,自己回到桌前倒了杯竹叶青饮下。
开始整理思绪。
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系统就说了,由于自己穿书的这个原身身世太过悲惨,上一个操控者翘班了,只能由她临时顶上,而她要做的就是尽量苟住性命,然后攻略反派,争取让结局不要be得太悲催。
毕竟这个系统差点因为反派乱世而崩溃,江晚晴笑了这还不简单。没等江晚晴笑完,系统就急急忙忙跑掉表示要去维修了。
临走前系统丢给了自己一个定位器,只要反派男配出现,定位器就会拉起警报,滋哇——滋哇——。
很好,金手指都有了。
不过等江晚晴看完原身的故事之后,实在是有些怒其不争。
如此尚可的家世,原身此前只顾着围着男主转,跟着男主远赴边疆,以至于自己被乱军糟践不说,还因狼王与大齐宣战,被捉住斩于阵前被马踏成了肉泥。
江晚晴觉得虽说“死有轻如鸿毛亦或重于泰山”,但她这个人多多少少是有点怕死的。
那就让别人死好了。
是以她睁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破恶毒继母给自己安排的无数桩婚事,拿回皇帝给自己生母的封地与庄园。
眼下这个“猪头”就是表率!想到这里江晚晴又转身愤而抽了男人一棍。
原书中,江晚晴空有大好的家世为人却怯懦不堪。
现在换成她这个外来人员了,她就要好好地仗着权势把盛京搅个天翻地覆为止。
流言蜚语?传一个她就打一个!坏我名声,呵,不如我来帮着你一起坏!看后母最后还能把自己塞给朝中哪位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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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岂有此理!”王氏猛地将一沓账单猛地拍向桌面,震得茶碗在破碎的边缘左右反复横跳。
江晚晴充耳不闻,她的面前堆满了锦盒,依稀可见上面各家的印章。她随手打开一个锦盒,从里面拿出一支玉簪。
王氏在一旁看得眼睛都要直了。这贱婢!迎月馆的玉簪她不是没看过,足足纹银三百两!足抵得上老爷一个月的俸禄。王氏望着满桌的锦盒,捂着胸口直喘,恨不得一时之间昏过去。
还没等王氏晕过去,江晚晴就拿着玉簪走到她面前。
王氏看着江晚晴面色凝重一步一顿,心中莫名觉得有些恐慌。
“娘亲何必如此动怒呢?晚晴自小在山野间长大,自是没什么见识。”说着江晚晴将玉簪插入王氏发侧,后退几步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王氏只觉得整个脑门气血往上涌。
王氏一口银牙咬紧你你你个半天,险些半口气没接上来。
待她平复了下来,看着江晚晴当着她的面将锦盒一一拆开。
更是恨不得生生从江晚晴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算着时辰老爷也该回来了,当下一不做二不休。
“不要觉得你在市井间得了个女纨绔的名号就可以如此跟我说话。”
“哦?不装啦。”江晚晴目光笔直看向王氏。
江恭如从政事堂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妻子王氏一方帕子遮住了眼,语带哽咽:“晚晴,娘知道后母难为,可你爹是个清官。他哪来这么多银子给你糟蹋啊!”说完还漫不经心地把压在臂下的账单散落一地,有几张正巧飘到江恭如的面前。
江晚晴也不惯着,直接出言相激:“夫人莫非是忘了,我爹是清官不假。可我娘有钱啊。我娘贵为长公主,身有封邑。虽然她仙逝多年了,可皇恩浩荡这么多年了,封邑不曾收回。我们江家又怎么会缺钱呢。”
王氏借着袖口宽大,帕子遮挡,伸出右手沾了些茶水抹在眼下,“我从未盼着你叫我一声阿母,只希望你和京中其他闺秀一般娴静知礼。可你才来盛京几天啊。就成了口口相传的女纨绔,我实在是对不住老爷啊。”
作为一个拥有金手指,看过小说的人,江晚晴当然知道此时江恭如就在不远处看着,可她还是想陪王氏演这一场戏,她倒要看看自己名义上的爹是个什么反应。
江恭如站在长廊里,莫名觉得今日的蝉有些喧嚣。他搓着手进了内堂,也不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人就要往甬道处走。
那边王氏倒是先出了声:“老爷你看看她!这才回盛京几日?我本想着我那外甥机敏聪慧,若是能与晚晴结亲,那岂不是喜上加喜。谁知,谁知晚晴她——”
“外甥?”江晚晴一口截断,她深知同一件事不同人讲出来结果大为不同,“晚晴不曾见过,不过今日晚晴在街上闲逛竟被一登徒子诓去了樊颂楼。还请父亲大人为晚晴做主。”说完江晚晴施施然拉起自己的右臂袖口,白嫩的臂上印着一个青紫色的手印。